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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第 100 章(1 / 2)

100 第 100 章

却说邢夫人被贾赦一顿威逼,立时六神无主,哭哭啼啼来找凤姐,哭天抹泪,直嚷嚷自己活不下去了,让凤姐赶紧替她拿个主意想法子。

凤姐这议事厅人来人往,见邢夫人这般不管不顾全没主子夫人体统,这让那些下人听见了瞧见了,还不知道要如何胡乱编排呢!可是邢夫人毕竟是她婆婆,凤姐又不好说得太重,也不敢撵她出去,只得一边低声劝慰,一边想着法子,怎么也要劝说邢夫人暂时离了这里才好。

却说凤姐烦闷异常,乱糟糟的头脑发昏,忽然,脑子一热,也算急中生智吧,凤姐眉头一皱,倒想道个不是法子的法子,附耳悄悄告诉邢夫人道:“要不太太这样吧,您干脆回去跟我们老爷闹腾一场,然后跑到老祖宗跟前去哭诉,借机把这事说开了,也就与您无关了,至于老爷那里,有老祖宗罩着,量他也不敢怎么您。”

只可惜,邢夫人多年来屈于贾赦淫威,根本不敢去闹,闻言那双手差点摆下露水来:“这泼妇行径我可不会,也不敢。”见别无它法,邢夫人想着就回去闹一闹吧,又不敢单独见那贾赦,竟然拉着凤姐哀求:“要不,二奶奶你陪我走一趟呢?”

凤姐哭笑不得,她再厉害也不敢去跟贾赦这个公公对阵,再说,哪有个媳妇管公公纳小妾的?凤姐心里直叫苦,这贾赦若是看中别人第二三个贪财贪安逸者,也好呢,自己不过贴些钱财也就免灾了,偏偏是老祖宗心肝宝贝鸳鸯,这不让人坐蜡吗!

这两婆媳正在一筹莫展,不料外面丰儿一声报备:“二奶奶,二姑爷家来人报喜来了,二姑奶奶有喜了!”

凤姐一听喜极而泣:“快请!”

你倒来认识谁,正是迎春陪房司棋,她如今已经做了媳妇妆扮,迎春做主让她嫁给了他表哥潘又安。对他们夫妻十分倚重,潘又安贴身服侍杜梁栋,打点外务,司棋做了杜府内管事,她感恩凤姐姑嫂成全,两口子一心一意帮着迎春过日子。

司棋身着翠绿小绸袄,豆色儒裙绣银丝,满头珠翠,一看就混得不错。见了邢夫人凤姐盈盈下拜,手上一对闪亮的镂花金镯子露了出来:“司棋拜见大太太二奶奶,给大太太二奶奶请安。”

凤姐忙着叫起,一面仔细询问迎春的情况:“你们姑娘可好?几月身孕了?大夫怎么说?你们老太太姑爷可喜欢?”

小红奉上茶水,笑道:“奶奶太性急了,容司棋姐姐喘口气,再一件件告诉罢!”

司棋笑着着谢过小红:“谢谢姐姐细心,不碍的。”回头对凤姐喜滋滋言道:“我们姑娘很好,姑爷请了城里有名望的大夫诊脉,说是坐胎两月,母子健康。我们老太太对姑娘可宝贝了,我们姑娘平日里除了打理家务,闲暇时陪同老太太聊天下棋抹牌,我们老太太待我们姑娘亲生女儿一般亲切,每次出门拜访亲友都带着我们姑娘,或是姑爷同僚眷属邀请茶话会,老太太也总是携我们姑娘一同出席,见了人对我们姑娘赞不绝口:说她自己有福,又说我们姑娘是福星,说得亏我们姑娘细心照料,自从姑娘过门,她的身子才一日好似一日,甩掉了几十年的药罐子呢!这次我们姑娘有孕,老太太已经接手了全部家务,生恐我们姑娘累着,每日还要亲手煲汤给姑娘安胎补身子呢。”

凤姐听得眉开眼笑,同时也想到了拖延贾赦的法子,喜滋滋与邢夫人耳语:“太太,有法子了,迎春有喜,我给您收拾收拾东西,您去看女儿女婿外孙去,我与迎春悄悄写封信,叫她开口留您多住些日子,您安心享女儿福,我这里替您想法子,左不过三五日时间,等想好了法子,我使人接您去,可好?”

邢夫人可是晓得,迎春虽然住的不错,可是比起贾府终究是小门小户,定是住得不如自家好,可是他又怕贾赦,有没有担待去跟贾赦评理交涉,不得已也只得依从凤姐之计,惹不起躲起来了。

凤姐收拾了些药材补品给迎春,送给杜老太太一根上好人参,给迎春肚子里孩子一道平安符,一块开了光、点了朱砂的翡翠玉观音,让邢夫人一并带去,既给迎春挣面子,也借机弥补邢夫人之前对迎春的淡漠,减轻迎春对邢夫人反感,希望迎春顾全大局,给邢夫人些面子。

却说贾母得了杜家喜讯,心里欢喜不已,心想,迎春这个苦孩子总算是有奔头了,贾母连忙给祖宗烧香磕头,又在佛堂拈香念经跪拜,祈求菩萨保佑迎春母子平安。

却说贾母见邢夫人这次亲自去探望迎春,十分欢喜,觉得这邢夫人活到老了总算是懂事了。贾母誉为邢夫人定然当天即回,便想要问问邢夫人亲眼所见,杜家是否真的贵重迎春。岂料眼巴巴等到天黑也不见人影,免不得犯嘀咕:“这人也是万年宽,出了门就不知道回家了。”

凤姐不好说破,又不想贾母误会造成不必要的后果,因笑着道:“许是二妹妹初次坐胎,心里慌乱,想要亲近娘家陪着才安心吧!”

贾母撇撇嘴,想说邢夫人也配?她又没生育能懂什么?迎春就是相见娘家人也是姐妹们与自己。话到嘴边又觉得这话太绝情忍下了。

翌日,许久不见的贾赦也来给贾母请安,只见他须发皓白,却是贼眉鼠眼,眼神飘忽,惊得一众种丫头四散而去。贾母见了,心头老大不悦,说不过几句就打发他去了。

这贾赦也是色迷心窍,捞不着邢夫人影子,家去回味着鸳鸯倩影偷偷咽口水。这人也是精虫上脑,恬不知耻,竟然使人给凤姐传话,让凤姐去接回邢夫人,说是家里事务繁杂离不得当家太太。

凤姐心里只是哂笑:“真是老不羞,女儿生孩子不闻不问,自己讨小老婆着急成这样。”

这话凤姐却不敢出口,只是笑着打发来人:“哎哟这倒巧了,我正要使人去告之老爷,你来了正好,就帮我传句话去,今日一早,亲家太太使人送了信,说是二姑奶奶怀了孩子,吃不下睡不宁,太太去了倒好些了,特特来信道恼,说是要多留我们太太住些日子,等二姑奶奶胎坐稳了再回来。”

贾赦闻言只气得半死,当即把案上东西呼啦啦扫了一地,合不该贾赦最最喜欢把玩的翡翠酒盏儿也在其中,遭了无妄之灾,被摔得粉碎,贾赦见状心疼要死,跺脚咒骂一阵,随手拉个俊俏丫头下死手蹂躏,前后狎玩,折腾大半天,这才稍稍驱除些邪火,无限惬意的往东府找贾珍饮酒作乐去了。只可怜那刚留头的半大丫头,身体撕裂,血流一床,沁染了几床棉絮,几天也下不了地,一朵含苞的花骨朵算是废了。

凤姐这里听闻直哭笑不得,也无其他法子,又怕弄出人命,只得暗暗使人替那丫头吃药补身调理不提。

回头却说贾母一等邢夫人不回,二等不来,眼见五六天过去了,心里渐渐有了火星。这一日已经天交冬月,各房已经开始派碳了,贾母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勒令凤姐去接邢夫人,并发下狠话:“再不回来,就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