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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1 / 2)





  对方笑笑。

  他用分明的食指骨节推推眼镜,笑意浸润在唇畔,说:“下山只有一条路,怎么就不顺路呢?”

  时盏一时无言相对,不过,仍然在坚持着说不用,真的不用。

  那男人没有再坚持邀她上车,却也没让司机提速,而是直接维持着十码左右的龟速默默跟在她旁边。这天拜佛的人不多,但是也不能算罕见,后方的车辆已经堵成长龙。

  鸣笛声阵阵,却又没人敢靠得太近。

  时盏回眼一望,宾利后方长龙成形,偶尔探出脑袋来看的车主脸上尽是不耐烦神色。而造成这一拥堵的当事人却十分悠哉,他搭出窗外夹着烟的那只手上有块patek philippe腕表,一看就价格不菲,十分唬人。

  不像闻靳深,他周身低调,连戴的表也是让人叫不出品牌,可这并不影响他的高级感。

  早在那个时候,时盏就已被他潜移默化地影响,却不自知。她向来特立独行,自私冷漠,却鬼使神差地对那人说:“后面堵很长了,让让吧。”

  要是闻靳深在场的话,他的眉会是蹙着的吧。

  车内男人吞云吐雾,气定神闲地挽唇笑着,凉凉反问:“我为什么要让?”

  时盏:?

  她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于是,她说:“因为后面堵很长了。”

  男人笑笑:“那也跟我没关系。”

  字句完全和当初不给救护车让行的自己完全重合。那时闻靳深要求她主动让行,她也是这么说的,一模一样“我为什么要让”“那也跟我没关系”。

  时盏脚步生生停住,一瞬不瞬地与男人对视。

  她停,车也跟着停。

  那男人散漫地弹掉一截烟灰,又徐徐吸上一口,才再度开口对她说:“没关系,你要是不上车,我并不介意让后面这么堵着。”

  时盏本想忍,可眉间还是皱了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看她的目光像在看猎物,笑容却还是温善的,他说:“顺路送你。”顿了顿,还十分多此一举地补一句,“而已。”

  雨势瞬大,鸣笛声愈发难以收拾。

  距离山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男人非常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的犹豫,主动推开车门,往里面腾出位置,做请的手势,表现得绅士翩翩。

  时盏最终会上车的原因,并不是妥协,毕竟她不是个会向他人妥协的人。会上车,纯粹是她看见男人颈间衬衣里隐现的黑绳。

  那也是玉佛吗?

  等她上车后,宾利速度终于提到正常。男人让司机打开空调,又将一张薄毯盖在她的腿上,细心得仿佛旧人似的。

  但时盏很明白,这样擅长的男人是在无数女人身上练出来的。

  他主动递过来一张名片,很高级的质地,简洁的白底金字,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和设计。上面也把他的职业写得很清楚:泰星律师事务所,闻时礼。后面附带他的联系电话。

  时盏没接,淡淡说:“萍水相逢罢了。”

  闻时礼淡笑一声,像早就料到她不会接似的,手指一动将名片磕回掌心,说:“要是我不想和你单单只是萍水相逢呢?”

  时盏不动如山,皮笑肉不笑:“那你想干嘛?”

  闻时礼的视线里是她侧颜,他笑得斯文有礼,说出来的话却十分下作。

  “想干你。”他说。

  他说得那样直白坦荡,一如当初她对闻靳深说“我想和你做.爱”一般,说得平平无奇,完全不顾听者会有什么想法。

  闻时礼和她,不出意外的话,应是同一类人。

  时盏也不会被区区三个下流的字眼唬住,她云淡风轻地笑着,“那你晚上睡觉把枕头垫高一些,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闻时礼低低一笑,说:“刚刚在殿内看到你下跪拜佛的样子,我就想,你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

  时盏眯眼,转眼瞧他:“这套我已经玩过了,闻先生还是换个猎物吧。”

  闻时礼不恼不怒地,面上全是绅士笑容,他把玩着手里白色名片,在修长指间翻转不停,说:“又不是今天睡你,我今天只想加个你的微信。”

  说这话时,闻时礼换了个舒服姿势靠着,颈项上的黑绳因此外露得明显些,再次引起时盏注意。她盯着他颈间的黑绳,说:“那是玉佛么?”

  闻时礼随着她的视线,方明白说的是什么。

  他一点儿也不像闻靳深,将那玉佛藏着掖着,直接用指勾出来悬在空中给她看,“这个?你感兴趣?”

  那是块站佛,奶瓷色的色泽光润,可辨佛祖慈善眉目。

  闻靳深那块儿是坐佛,和眼前这一块倒很像一对。

  她伸手将温热的玉握住,说:“我要这块玉。”

  “小东西。”闻时礼低笑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喊她小东西,可就那么喊了,“你真会挑,浑身上下这是最值钱的。”

  “你舍不得么?”她问。

  难道所有的玉佛后面都有一个念念难忘的旧情人,以至于所有佩戴者都惶惶到怕他人触碰,亦或是对玉佛的失去。

  这又是哪个妹妹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