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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利刑侦笔记7:并案侦破(出书版)第16(1 / 2)





  “谁要针对你?”

  “暂时不清楚,我参加工作以来,没有私仇。想要对付我的人,也许就是杀害杨帆的人。”说到这里,侯大利语气中带着哽咽。他随即控制住情绪,没有在张小舒面前失态,道,“我跟陈支联系,调查拉电话线的环卫所老朱。如果老朱就是在老楼院内收垃圾的那个人,其嫌疑就更大。刑警老楼安装监控的时候,犯了灯下黑的毛病,只在大门和楼梯安了监控,居然没有一个镜头对准院子,这是最遗憾的事。”

  张小舒望着侯大利,两眼全是闪闪发光的小星星。昨夜侯大利提出推断时,她半信半疑,谁知今天早上经过检查,昨天的推断一项一项都成了现实。除了小星星外,她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侯大利的悲伤。她的悲伤和侯大利的悲伤高度接近,侯大利悲伤时,总能引起她强烈的共鸣。

  支队长陈阳在早上七点半接到侯大利的电话。这一段时间他的睡眠不太好,每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子,到了早上天亮时才有睡意。他接到电话时火冒三丈,看到手机上侯大利的名字,这才压住火。当得知周涛案有新的思路时,他立刻来了精神,翻身下床,穿着裤衩,分别给滕鹏飞和二组组长苗伟打电话,让他们立刻赶到刑警老楼。

  苗伟正在吃早餐,道:“陈支,啥子事?这么急,莫非专案二组又有新突破,不会吧?他们才来。”

  陈阳道:“别啰唆,赶紧去,到了就知道了。”

  苗伟刚结束与支队长的通话,又接到滕麻子的电话。滕麻子在电话里不停地打哈欠,道:“陈支让我们到老楼。我昨天陪姜青贤喝了酒,头脑还昏,你顺路来接我。”

  几分钟后,还在打哈欠的滕鹏飞坐进苗伟的车。

  苗伟抱怨道:“神探又有什么新发现?到底是哪件案子,火烧屁股一样。”

  滕鹏飞用力搓揉脸上的麻子,让自己清醒,道:“陈支说,神探提出了一个新思路,周涛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但是需要查证。陈支要到局里开会,让我们两个人去处理一下。”

  听说与周涛案有关,苗伟所有的抱怨顿时烟消云散,道:“神探如果把周涛这个案子搞明白了,那我就真服了他,绝对献上我的膝盖。”

  滕鹏飞淡淡地说了一句:“一切皆有可能。”

  滕鹏飞和苗伟来到刑警队老楼时,王华也刚刚到达。

  王华调出刑警队老楼的监控,找到7月19日早上的视频。遗憾的是老楼的监控重点是大门和楼道,院子反而成为大盲区。视频中,能见到清洁工老朱拿着一个黑色垃圾袋走进院子,又提着装满垃圾的垃圾袋走出院子。不久以后,朱朱和周涛先后离开老楼。

  滕鹏飞望着监控画面,道:“你觉得清洁工有问题?”

  侯大利指着垃圾袋道:“垃圾袋内有周涛用过的避孕套,里面装有其精液,这一点我们向朱朱证实过。说不定清洁工还特意找出了烟头,烟头上有周涛的dna。”

  昨夜与张小舒谈过之后,侯大利在夜间又深入细致地清理了周涛案的所有疑点。经过一夜思考,此时在诸人面前谈起推理过程,就显得特别简单:“如果周涛是被人陷害的,陷害者要拿到周涛的精液,唯一的途径就是从垃圾桶里捡起避孕套。每天到老楼清理垃圾的人是环卫所相对固定的工人,建议调查此人。”

  滕鹏飞道:“为什么有人要处心积虑地陷害周涛,目的是什么?”

  侯大利道:“我怀疑他们在围墙外的大树上安装了监控器,对准院子,这样就能掌握我们的行踪。而且,我怀疑周涛并非他们的目标,我才是。”

  滕鹏飞双眉紧锁,道:“有谁要针对你?动机是什么?”

  “暂时不清楚。”侯大利说这句话时,又想起局长关鹏曾经说过的话,“这些年,江州不少企业家的家人都出过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这值得我们关注。你到了省厅以后,希望能从更高的视角来关注这个问题。”

  这是自己即将调至省厅时,关鹏很郑重地向自己提起的事。侯大利是侦查员,也是侯国龙的儿子,符合关鹏所说的范围。在案子未破前,这些人到底想要对付谁,还只是猜测,不能成为定论。但是,侯大利似乎隐隐抓到了某些人的尾巴。

  听完详细介绍后,滕鹏飞站在院内的垃圾桶前,抬头望向树枝。他此时也想起了关鹏局长面对面的交代,从而确定真有一股势力在江州地面上兴风作浪。而且,他同意侯大利的判断,此次周涛多半是被误伤,侯大利才是真正目标。

  侯大利调出手机拍摄的照片,指出树枝上留下的痕迹极有可能就是小型监控器留下的。

  滕鹏飞做出决断道:“死马当成活马医,先从清洁工查起,暗自检查围墙周边。这事还是由苗伟来办。苗伟派得力的侦查员去调查,要神不知鬼不觉,尽量不要惊动其他人。”

  苗伟道:“我让朱永华和张世刚查这事,这两人都来自江阳区,人熟地熟,好办事。”

  滕鹏飞再次交代道:“注意不要声张,内紧外松。”

  侯大利见滕鹏飞如此小心,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心想:“莫非滕麻子也知道内情。我离开江州,关局多半会把暗查那伙人的任务交给滕麻子。他应该知情,所以才会如此安排。”

  专案二组秦东江、江克扬等人见到江州警方和侯大利等人聚于小会议室,且没有招呼他们,明白肯定另外有事。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侦查员,懂得工作纪律,没有瞧热闹。他们在五楼小会议室喝茶,正在聊家暴案。

  过了一会儿,侯大利来到五楼会议室,道:“大家可以看看卷宗,讨论案件。今天,江州刑警支队的人就会找到万秀的爱人,如果万秀真有家暴史,事情就会朝着我们预料的方向演进。”

  江克扬熟悉江州侦查员的情况,对专案二组的同志解释道:“碎尸案交给重案大队三组,他们今天肯定能够把情况摸清楚。我们在研究情况后再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秦东江喝着茶水,道:“杨梅、景红和曾昭敏,都有较好的职业,而且爱面子,自尊心强,被家暴以后,不敢声张。万秀的妻子或者情人如果符合以上特征,黄玲玲作案的可能性就极大。但是,我们要找到黄玲玲作案的证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侦办大案要案时,迟迟无法破案会出现三种情况:第一种是始终不知道凶手是谁,比如以前的丁丽案、白玉梅案;第二种就是知道是谁,然后抓不到人,比如逃跑的黄大森;第三种就是知道谁是凶手,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锁死他。湖州系列杀人案侦办到现在,如果未能破案,最有可能演变成第三种情况。

  “你们继续讨论案子,我还有事,等会儿回来。”

  侯大利带着专案二组进驻刑警老楼,在与张小舒深入探讨后,周涛案居然“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想尽快验证昨晚的讨论结果,交代几句后,下到三楼。

  与此同时,二组侦查员朱永华和张世刚来到江阳区市政绿化管理局。在局长的配合下,环卫所所长也被叫到局办。环卫所所长又将管路段的女组长叫了过来。

  管路段的女组长骑着摩托车来到市政绿化管理局大楼。她气喘吁吁地上楼,对所长抱怨道:“我才查完凌晨普扫,江州学院门口的清洁工好像是谁的关系户,他是大爷,我管不了。昨天凌晨普扫,他压根儿没出来。今天是接近七点才出来,学院门口在早上六点就摆了游摊,现在又脏又乱。”

  所长道:“我早就授权给你,每月报名单上来,该扣钱就扣钱,该开除就开除,一切按规章办事。每个月就你上报的罚款名单最少。慈不掌兵,那些工人就是欺负你性子软。”

  女组长小声嘀咕道:“大家都很辛苦,每个月紧巴巴的那几张票子,再扣,别人一家喝西北风去吗?”

  所长道:“废话就不说了,我问个情况,刑警老楼那一段的垃圾桶是谁在收?”

  朱永华和张世刚都穿着便衣,坐在一边抽烟,就如到市政绿化管理局办事的小老板。女组长没有任何怀疑,道:“是段三在收啊!”

  所长道:“段三以前不是收这一段的。段三之前是谁?”

  女组长道:“是老朱,朱富贵,我们都叫他‘朱八戒’,因为这个人白白胖胖,肥头大耳。你应该有印象。”

  所长道:“嗯,有点印象,‘朱八戒’只做了四个多月吧,这人就不是当清洁工的料,吃不了这个苦。”

  女组长离开以后,环卫所清扫办公室主任拿来厚厚的招聘合同,很快就翻出来朱富贵的那一份合同。合同显示,朱富贵是2010年3月13日到环卫所应聘成了垃圾清理工,负责收集所管片区各单位的内部垃圾。7月20日,朱富贵辞职,没有给出理由。在合同上附有朱富贵的身份证复印件。

  经证实,身份证系假证,信息中显示出身份证主人的照片与朱富贵有几分相似,但是绝对不是朱富贵。

  合同上还有朱富贵的住址,这家伙租住的地方就在刑警老楼旁边,与刑警老楼相隔一道围墙。

  房东接到电话,来到刑警老楼,看罢朱富贵的身份证复印件,道:“朱富贵是租了我的房子,在今年4月份租的。这人交房租倒是爽快,也不找麻烦。他原本说要租一年,所以我才把租金降低。这些人啊,说话都没有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