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一生，活得太苦。她不能看她死后，还要继续受苦。

“好……”

梵音自高空飘下，应允了云暮雪的请求。

那声音听不出男女，更辨不出年纪。

云暮雪笑了，泪光朦胧。

“娘，神是仁慈的，网开了一面……”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离她最近的钟离渊听到。他看着她泪中带笑的模样，心都要碎掉了。

他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女人，承受这样的痛苦？

身为她的夫，他应该替她承受这一切的啊……

“对不起……”钟离渊低低的道歉。

云暮雪回眸：“你何错之有？”

“我……”钟离渊哑然。

“你不该拦我。”

云暮雪收回目光，继续仰望苍穹。

岛主的心脏，在她手中化成泡沫，轻飘飘的飞向神柱。

金光消散，云层退开，风止。

天地似乎变得无比清明。

蓝羽眼角滑下泪，他抬起头，仰望苍穹，艰难的叫了一声：“神啊，我没有背叛你啊！”

“你知。便是神知。”

“蓝羽明白了……”蓝羽怔了怔，恭敬的匍匐在神柱下。

原来神一直都知道。不枉他，在忘川河下等待多年。

神的旨意在整个灵川上空回响：“自此，世间不再有创始神。你们，自己庇护自己吧！”

“神啊，不要啊……”

众人惶恐的叫了起来。

神才归来，又要抛弃他们了！

“能庇护你们的，从来都只有你们自己。神，不过是个幌子。”

神在虚空低低的笑。

那笑声渐渐淡了，散了，最终无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