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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求学之路(1 / 2)

第三章 求学之路

A、同桌的她

有一首校园歌曲,不知道撩动过多少人的情怀: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这首《同桌的你》歌中所唱的生活,可能是中学时代,也可能是大学时代,但却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小学时代。

上小学后,刚开始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同学,我还比较老实。可是过了几周后,我调皮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我的同桌是我们村一位姓冯的女孩。她长得比我高,人也比我胖,在课桌上占的地方比我大。于是,我就用铅笔在课桌上画了一条“楚河汉界”,告诉她说,彼此谁也不能越过,否则后果自负。有一次,她正聚精会神写作业,同学们突然听到她“啊”的一声哭了起来。老师过来问怎么回事?她说我用针扎她。老师很生气:“梁祖国,你咋回事?”我说:“谁让她侵占我的地方!”老师看我不承认错误,就把我叫到教室外边罚站去了。此后,我对她的气就更大了。不是藏她的作业本,就是把她削好的铅笔偷偷弄断,然后把铅再轻轻插进去,等到她写作业时一用劲铅就掉下来了。这样的结果就是她不断地告状,我不断地罚站。

我印象最深的好像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老师让她起立回答问题,我就用脚悄悄把她的凳子往后挪了挪,等她回答完问题坐下时,一下坐了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这时还没等老师说,我就主动到教室外罚站去了。平时的伙伴们看到我的“壮举”,纷纷起哄说“梁祖国好样的!”

那天下午放学后,我和往常一样放下书包牵着羊去放羊了。我放羊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因为是冬天,草枯了,树叶没了,到外面后我就把羊拴在树上,自己去和小朋友们玩耍去了。等到了天黑后,我就把羊牵到麦子地里让它们啃生产队里的麦苗。等羊吃得肚儿圆,我就赶着羊兴高采烈地回家了。这次刚到大门口,看到父亲站在那里。因天很黑看不到父亲的表情,我就叫了一声“爹”。话音刚落,只是父亲没有应声,左手一把抓住我,左右开弓掴了两个耳光。我猛地挣脱了父亲撒腿就跑,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事后我才知道,因我白天的恶作剧,老师和那个女孩的家长找到我家里来了。

夜很深了,饥肠辘辘的我躲在外面的玉米秸里面不敢回家。后来还是母亲找到我,向父亲百般求情,我也做了保证,才算了事。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早早来到学校。心想,找家长算什么本事?走着瞧!

一天过去了,她没来;又一个礼拜过去了,她还没有来。后来,听同学们说,她父母不让她上学了,让她在家干农活了。

不知怎么了,看着空空的座位,特别希望她来。可直到我们小学毕业,她再也没有来上学。

当时我小小的年纪,自然不知道桌子上深深刻画着的“三八线”意味着什么,不过捍卫自己领地的意识却是天生的。

人人都会被自己生活的时代烙下印痕。

正常的不正常,不正常反而成为正常,这就是那个年代的疯狂。毕竟,在一个封闭自守了几千年的国度里,很多东西都是腐朽而陈旧的,要一下子彻底扭转过来,非发生“革命”不可。

B、村里的“孩子王”

没有了对手,也就没有了“斗志”。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又有了一个爱好,就是看小人书,并且如痴如醉。开始,我光借人家的看,久了人家不愿意。没有办法,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偷父亲的钱,每次几个钢镚,几次后就到书店买几本小人书(那时每本几分钱)。没有想到小学快毕业时,我有了整整一纸箱小人书,成了班里的小人书“大王”。

现在想想,正是这些小人书(上初中后开始读小说)替我开启了一扇窥探外面世界的窗户。

因为我的小人书品种全、数量多,别人都争着与我交换着看。这样我就汇聚了人气、有了人缘,全村几十个孩子都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转。我自封“司令”,手下还有“八大金刚”。那时,在农村唯一的文化娱乐活动就是看电影。一部电影在周围村子里轮番放,我就带着他们轮番看,到现在一些经典台词我还能背下来。我记得看的次数最多的就是战争片《奇袭》《侦察兵》《打击侵略者》《渡江侦察记》《南征北战》等。由于在十多岁的年龄上精力无穷,除了带着他们到处看电影外,还带着他们“下河逮鱼摸虾,上岸偷梨摸瓜”。最刺激的还是率领他们“南征北战”,与周围村子里的孩子打“土坷垃仗”。

起因是:有一次我带着几个孩子到邻村的地里拔“麻绳菜”,被几个比我们大的孩子拦住,他们问我们村有没有叫“郑经人”的?我们说没有。他们说,你们村连个“正经人”也没有,还到我们这来拔菜,快走吧,不然小心我们揍你。他们这一说,我们琢磨过味来了,原来他们在耍我们。但看看他们人多势众,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只好乖乖地回去了。我们村与周围的村子比是个大村,岂能受这奇耻大辱!于是,我纠集几十个孩子,带上“武器”(棍子、土坷垃,近了用棍子,远了用土坷垃投),找他们算账去了。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我们兵分三路向目的地进发。那几个孩子毫无戒备,等发现我们时只听我一声令下“打!”土坷垃像雨点一样向他们投去,打得他们落荒而逃。后来,他们到村里又纠集了一些人进行三次反扑,都被我们打了回去。从此,他们俯首称臣。

此后,精力旺盛的我们以同样的办法向周围其他村子进行挑衅,引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我们村西面村是李屯子、丁庄,南面是兴旺,东面是庞桥、韩高,北面是陈庄。因我们人多势众,越战越勇,所以“百战不殆”。从此,我的名气大振,成为远近闻名的大人口中的“坏孩子”;孩子眼中的“小英雄”。许多孩子以加入我们的队伍而引以为自豪。

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我上初中了。那年我13岁(我那时上学时,农村实行的是“小学5年、初中2年、高中2年”的教育制度)。

我调皮的秉性并没有因为升入初中而改变。初中设在二里以外的大杨村,周围几个村的学生都要到那里去上初中。有一天晚上,我和村里的仁江叔去上晚自习。走到大街上,看到村里梁尚芝老爷爷赶着牛车往家走,后面拉着的东西用布盖着。我一屁股坐上去,只听“咔嚓”一声,原来他拉的是门窗玻璃,一下全裂了。我一下慌了,人家走了30多里路从城里拉回来,这下全完了。老爷爷又急又气地说:“你看你这孩子,真是的!”这时,我与仁江叔撒腿就跑。但隐隐约约听到老爷爷奔我家而去。心想,这下完了,这顿揍是躲不了了。下了晚自习后,我不敢回家了,可又没地方去,最后绞尽脑汁地想到一个办法,就藏到我奶奶西屋南面的草棚上面,不知不觉睡着了。夜深了,母亲见我还没回来,一下着急了,这孩子到哪里去了?就发动家人到处找,最后在草棚上找到了我。奶奶知道这个事情后,就对父亲说:“孩子知道错了,就不要打他了。”后来在母亲、叔叔、姑姑们都为我说好话的情况下,终于逃过了这一个“劫难”。

后来我知道,尚芝老爷爷找到我家后说明了事情的原委,但强调不能揍孩子。让他知道错了就行了,并且说啥也不让赔。

老爷爷虽然是在城里工作,但对村里人都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不管谁遇到困难找到他,他都会尽心尽力给予帮助,是四邻八乡公认的大好人。

父亲是个很威严的人,对孩子要求特别严格,并且脾气很大。他除了当过兵外,还当过民兵连长、生产队长、公社专业队队长。自我记事起,父亲最辉煌、也是我为他最感到自豪的是,他在村里排演的革命样板戏《红灯记》中扮演鸠山。他把凶狠、毒辣的日本宪兵队长鸠山表现得栩栩如生、入木三分,受到当时公社领导的称赞。到现在我还记得父亲扮演的鸠山与梁尚泉老爷爷扮演的李玉和(他演得也很出色,把李玉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表演得淋漓尽致),在戏中那些经典台词:

鸠山:中国有一句古语,人生如梦,转眼就是百年哪!正所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李玉和:是啊,听听歌曲,喝点美酒,真是神仙过的日子。鸠山先生,但愿你天天如此,长命百岁!

鸠山:老朋友,我是信佛教的人,佛经上有这样一句话,就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李玉和:我不信佛,可是我也听说有这么一句话,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鸠山:好,讲得好。老朋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李玉和:什么?人不为己还要天诛地灭?

鸠山:对,这是我做人的诀窍。

李玉和:鸠山先生,你这诀窍对我来说,真好比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鸠山:老朋友,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可别怨我不懂得交情!

李玉和:那就随你的便吧!

C、“棍棒底下出孝子”

“玻璃”事件过后,我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但不久又做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一是有一次,我割草卖到生产队挣工分,负责过秤的工作人员,发现我的一筐草比别人的重好多,等我把筐里的草倒出来,别人扒开一看傻了眼,里面竟有好多攥成的泥块;二是有一天我到地里割草,为了试试镰刀快不快,有意削了20多棵庄稼;三是一个阴雨天,我到邻村韩高偷编筐的条子,被发现后在与看条子的人挣脱中用镰刀割破了人家的手;四是一个星期天,县里的工作人员在我们村头安装高压线,我趁他们中午吃饭的时间,把他们用的一个滑轮偷偷地挖了个坑埋在地里;五是与小朋友在河里玩耍戏水,我“逞能”到深水处游泳被大水冲走,差点淹死,幸亏梁仁合叔从桥上跳下,救上了光露两只小手的我;六是在公路上与立柱(乳名)用铁锹扬土玩,被他用铁锹在我的右眼眉上捅了个缝了七针的口子……

我不断惹事,当然也是不断挨揍。是天性使然还是青春的叛逆?还是别的什么,我说不清楚。但总是屡教不改,好了伤疤忘了疼。

父亲每次揍我都放下狠话:“你小子这辈子算完了。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天天惹是生非,不干正事,给我丢人现眼。”

在父亲的观念里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事实上,从最后的结果看,这句话还是十分有效的。

我13岁的那年冬天,天寒地冻。那一年的第一场雪比上一年来得早了一些。在临近春节的时候,我偷偷翻家里的箱子时,发现了五元钱。在那个年代可是大钱啊!我一时起了贪念,心想父亲也许忘了。我就把钱拿出来到集市上买了几挂鞭炮,剩下的钱不敢再放回去,就藏在了下雨时往外淌水的阳沟里。

原来那钱是二舅托四姑在城里买蜂蜡剩下的。当父亲去给二舅送蜂蜡和剩下的钱时,怎么也找不到。父亲问我拿了没有?我心里非常害怕,但硬挺着说没拿。当时母亲还说,这么多钱孩子可不敢拿。

这下父母都非常着急,在屋里、院里翻箱倒柜到处寻找。没想到在阳沟里找到了三元多的零钱。这下父亲断定是我干的了,但他并没有声张。这天夜里,因为我时刻保持警惕,所以等父亲睡觉后,才脱了衣服躺在炕上睡觉。父亲看我躺下了,突然麻利地起来把门插上,我头“嗡”一下大了。只听父亲大喝一声:“把衣服脱光!过来跪下!”我哆哆嗦嗦爬起来,把仅有的短裤脱下跪在了桌前。只见父亲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棍子,照我身上揍起来。我哭喊着说:“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这时,在里屋的母亲听到我的哭喊声,赶忙过来抱住了父亲。母亲哭着说:“他还是个孩子,改了就行了,你还把孩子打死啊!”怒火万丈的父亲,哪听得进去这些,棍子还是不停地打在我瘦弱的身体上,嘴里还不停地说:“我就要打死他!打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母亲看拉不住,他真有把孩子打死的劲,没有办法只好趴在了我的身上哭着说:“那你就打我吧!”这样父亲才停下手。母亲让我穿上衣服后说:“快给你爹发誓,说改了,再也不敢了。”我“扑通”一下又跪在父亲面前说:“爹,这次我真改了。今后你看我的行动吧!我一定为你争气!”父亲听了我的话,把头拧过去,但我分明看到了他眼里那晶莹的东西。正像人们说的,打在孩子的身上,痛在父母的心上。但那时我理解不了,我嘴上这么说,但对父亲还是充满仇恨!心想,等我再大一点,我一定出去,永远也不回这个家!

30多年过去了,当写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是禁不住潸然泪下。泪水不停地模糊着我的双眼,我擦了又擦总也擦不尽。这是悔恨的泪水,也是思念的泪水。当兵离家后,我常常想,作为姊妹六人中的老大,那时我为啥不知承担老大之责,帮父母撑起这个家呢?而是常常添乱、无事生非?我真后悔啊!可是人生没有卖后悔药的。这时的我对父亲早已没有了怨恨,而是深深的爱恋和无尽的思念!谁的父母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在我的心中,父亲永远是一座山;母亲永远是一条河。

孔子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我常常想,如果父亲还能训斥我、打骂我就好了,那该多么幸福,多么安慰啊!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D、书里的世界真精彩

到初中后,尤其是在受到上次父亲的严厉惩罚后,我老实了许多。但说心里话,好好学习还谈不上,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再说,那时是“文革”时期,从上到下不太重视教育。在学校不是割草,就是支农,再就是整天“批林批孔”写批判稿。升高中也不是考试,而是大队推荐,这样使我对学习失去了动力。但就是在那时,我找到了宣泄自己旺盛精力的出口,那就是看小说。初中的同学档次比小学高很多,有非农业户口的,有父母是公社干部的,还有父亲在省城工作的。他们不但吃得好、穿得好,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故事书(小说)。

我开始看的书有:《大刀记》《战地红樱》《渔岛怒潮》《高玉宝》《苦菜花》《连心锁》《敌后武工队》《雁翎队》《林海雪原》等,这些书故事跌岩起伏、人物命运悲欢离合,使我如痴如醉,有时忘记了吃饭和睡觉。甚至在上课时,我把小说放在课本下面偷偷地看。上课不听讲,当然作业不会做。没办法我就抄别人的。我记得我抄地最多的同学一个叫董占武,另一个叫董财武。董占武数学好,我就抄他的数学;董财武理化好,我就抄他的理化。所以,在老师印象中我学习还不错,因为作业本上全是对号。我经常在家看小说到深夜,母亲对父亲说,孩子现在真的知道学习了。

在初中我的同桌是位男生,这是我最不情愿的了。不知为啥?在小学时不愿意和女生一个桌,上了初中倒希望和女生一个桌了,尤其是长得好看一点的。那些跟漂亮女生一个桌的男生,常常使我羡慕嫉妒恨。尽管那时农村很封建,男女生基本不说话。谁要是常和女生说话,别人就会制造谣言、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其中,我就是这种“好事”者之一。

我的同桌名叫梁安林,是我同村的,按辈分我应该叫他爷爷。我俩从小很不“对付”。因他家成分不好,他的父亲我叫老爷爷,曾带着高帽子、胸前挂着“挖社会主义墙角坏分子”的牌子在公社游过街。我是贫农出身,父亲还当过兵、参加过抗美援朝,属于“根红苗正”。我就利用这些在小学时,就经常欺负打击他、孤立他。没想到真是冤家路窄,到了初中竟然和他分到一个桌,这使我非常懊恼。

我俩虽然同桌,但由于过去结下的“梁子”,谁也不跟谁说话。“楚河汉界”更是分得清楚。常言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从何时起,他也开始看起了小说,并且都是新买的,我从没有看过的。另外,他还常常有意或无意地在我面前显摆,这引起了我的不满和嫉妒,为此,我就常常制造事端打压他。不是等他胳膊过线后猛推他一把,就是进去时(我在靠里的位置)猛撞他一下,他都忍气吞声、没有脾气。

即使是这样,我还感到不解气。心想,他哪来这么多钱买小说呢?后来我得知,他每天放学后就跟哥哥、姐姐用玉米皮编小辫,然后订成地毯卖。一块地毯能卖七角多钱,由于他编的多,父母就常常给他零花钱。他就把这些钱都买成小说,暗中与我作对。了解这些情况后,我在家发动母亲和大妹妹,我们也编起小辫。由于我们编得不好,再加上母亲订地毯时活也比较粗,辛辛苦苦很长时间才弄几块地毯,还经常是打回来的比卖的还多。想利用这个办法挣钱的想法失败了,我对他的怨气也就越来越大。

从小我就是一个不轻易言败的人。没有办法,我就把我过去心爱的小人书忍痛割爱处理了一部分,凑了点钱购买了《煤矿风云》《激战无名》《海岛女民兵》等他从没有看过的书,总算撑住了一点面子。

E、当兵的四叔

没过多久,有件扬眉吐气的事使我非常得意。那就是在外当兵的四叔梁仁华回来探家了。他不但给我带回了很多各式各样、那时人人喜爱的毛主席纪念章,还有一套精装版的《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这套《毛泽东选集》别说在农村,就是在城市也很难买到。四叔身着军装威武雄壮,使我很是羡慕。那段时间,四叔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显得非常神气,好像当兵的是我而不是四叔。在没有人的时候,我让四叔脱下军装我穿上臭美一番,并让四叔给我讲部队上的事。四叔看我穿着又大又肥的军装,笑着说:“国啊,大了你也去当兵吧?”我看看四叔说:“我行吗?”四叔说:“行。不过现在不行,你还小你要好好读书,有了文化才能当个好兵。”也许四叔当时不经意的几句话,使我从那时起就有了当兵的情结。

四叔梁仁华是1968年秋天和我们村的梁安忠爷爷一块当的兵,按部队的说法属于1969年的兵。四叔探家时正是一年一度征兵的时候,这时五叔梁仁国也去验兵了。这时的我真是比五叔还高兴。心想,五叔要是也当了兵,我们家加上父亲就有三个当兵的了。那时,军人的政治地位很高,真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可是,五叔因血压高而未能如愿。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真是比五叔还难受。

四叔当兵的单位是第64野战军所属部队,驻守在辽宁丹东。令四叔没想到的是,10年后的1979年12月,由于生活所迫,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真的当了兵。并且我所在的野战军,从数字上正好与四叔所在的野战军掉了个——第46军。

真没想到这军装一穿,从过去的“一颗红星两面红旗”到现在的“2007式”最新式军装,已整整穿了31年。从连、营、团、师、军,一直干到最高领率机关解放军总政治部;从排职、连职、营职,一直干到师职;军衔也从中尉、上尉、少校,一直干到大校。更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自此后我的三弟梁祖刚、二妹梁倩倩、四弟梁祖宝先后都穿上了绿军装。我的爱人燕萍曾在济南军区空军服役,就连我的四弟媳车琦,也是位枫爽英姿的女警官呢!后来,二叔的孩子梁祖田、梁祖民;五叔的孩子梁祖永,就连我大妹妹的孩子李吉同、李吉扬也都先后当了兵。我们这个大家庭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军人之家”。

四叔的假期很快结束了。在这个假期里他如愿以偿地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找上了漂亮的四婶崔玉荣。并且,四婶的父亲还是我们县武装部的现役军官哪!四叔走时我很伤感,真是“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那时我心想,要是我能跟他走就好了。

四叔返回部队了,给我带来的荣耀也一起带走了,一切又趋于平静。我又回到了现实中,又要对付我的“对手”了。

有一天上午下课了,我想出去。因课桌与课桌之间的距离很近,我的同桌他不站起来,我在里面就出不去。我看他还趴在那里看书,我就猛地有意撞开他冲了出去。没想到他一下子站起来火了,抓起我的铅笔盒砸向我,只听“咔嚓”一声,盒里东西全部掉在地上。一直占上风的我,哪受得了这个气,抱住他就把他摔在地上,两人撕打起来。班长杨荣福和同学们赶忙过来,把我俩拉开。杨班长问:“怎么回事?”我说:“我急着上厕所,他不让我出去。”杨班长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上厕所你干吗不让人家过去?”他说:“我,我……”他没说出啥理由来。这时,我就捡起掉在地上的圆规、尺子等东西。突然,一个悦耳的声音传人耳畔:“梁祖国,你的钢笔掉那儿了。”我一扭头,寻着声音看到了那双美丽的眼睛。霎时,我的脸一下红了,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可是我们公认的“校花”,我心中的西施——沉鱼落雁之美;梦中的貂蝉——羞花闭月之貌。她的这一举动,让我激动了好几天。心想,难道她对我有好感?“哪个青年男子不善钟情,哪个妙龄女子不善怀春,这是人性当中的至真至纯。”这是伟大诗人歌德说的。

经过多日的观察,人家完全没有这回事,是我自做多情罢了。况且,她的辈分与我爷爷同辈,这在偏僻的乡村是万万不可能的。

写到这里时,我想到了顾长卫导演的电影《孔雀》中有这样一个情节:男主人公一天到校后,发现课桌的抽屉里被人放上了许多垃圾,他尴尬地一件一件往外拿。这时,邻桌的一位漂亮的女生,主动拿来笤帚和簸篓帮他弄了出去。放学后,女生在前面骑车,男生就在后面追。在一个巷子里女生停下车,等他追上后对他说:“你这样越来越像一条狗!你认为我帮你是对你好?那是因为我可怜你!”不知为啥,想到这个情节我的脸刷一下子红了。心想,上学时的我,天真幼稚的跟男主人公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