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本宫何时让你做过这种事？”云月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小梅，她根本就没有让她去做过这种事。

“妹妹，本宫自问平日未曾苛待过你，你为何要如此害本宫，今日若不是皇上在，本宫恐怕就被毒蛇咬了，你怎能如此狠心？”秦妃在一旁火上浇油地说，她一边说一边还委屈地往皇帝那边靠。

怜惜地将秦妃揽进怀里，皇帝再看向云月又是一脸狠毒，“悦妃，你先是毒死了满池的鱼儿，现在又来暗害秦妃，人证物证俱在，朕对你实在太失望了。来人，给悦妃赐鸩酒。”

“鸩酒，皇上，您要臣妾死？”云月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皇帝，这皇帝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完全不管她是不是冤枉的就要将她赐死。

“你犯下如此大错，朕能让你留下全尸就算是莫大的恩赐了。”面对云月的问话，皇帝只绝情地回了这么一句。

“恩赐，呵呵。”云月神情骤然变得悲凉，“臣妾本以为，皇上的心里是有臣妾的，一想到此，心头就悸动喜悦不已，而现下看来，原来臣妾在皇上眼里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凄苦地笑了两声，云月兀自摇了摇头，好像在嘲笑自己太傻。

“罢了。”直直地盯着皇帝，云月眼中的苍凉渐甚，“皇上既然要臣妾死，臣妾不得不从。只是，就算死，臣妾也想死的安静一些，让臣妾只在皇上一人面前死去就好，这是臣妾唯一的请求。”说完，云月便静静地等着皇帝的回答。

空气安静了好久，久到在场的人都以为皇帝不会开口了。

“咻。”夜风在四周拂过，这夜的风似乎格外地凉。风吹过云月印着指痕的面颊，吹干了嘴角的鲜血，被风干的血迹却显得更加刺目凄艳。

皇帝的安静让秦妃不解，都决定赐死悦妃了，这个时候只要让她快点死掉就好了，为什么他要沉默？

“皇……”秦妃想要打破这多余的沉默。

“朕答应你。”在秦妃开口的同时，皇帝也开口了。

听到了皇帝的答案，云月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作为回应的是她脱离了小沐的搀扶自己转身走回了寝殿。

“娘娘？”小沐焦急地看着云月背影，他不知道公主为什么就这样接受了皇帝的处置，可是没有她的吩咐，他也不能莽撞，只是心里实在是很担心。

“让人将酒送到悦妃的寝殿。”留下这句话皇帝也跟着往寝殿走去。

“皇上。”眼见着皇帝要走，秦妃又喊了一声，不知为何，明明整件事情都很顺利她却忽然有些不安。

没有一句回复，皇帝停了一下脚步，接着就又往前走。

看着酒壶被送进寝殿，看见寝殿的门被关上。秦妃心急如焚，这时间好像忽然被放慢了好多倍，在等待悦妃的死讯的时间里，她好像等待了好多年，越等越着急，只有亲眼看到悦妃的尸体她才能彻底安定下来。

像是为了响应秦妃的心情，寝殿等门才终于被打开。

“吱呀。”被从里面拉开的殿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所有人举目张望，皇帝沉着脸走了出来。殿内不小，就算门开着，从外面也不可能一目了然地看完，在外面的秦妃根本看不见云月的身影。

“娘娘。”小沐不自觉地对着寝殿的方向喊了一声，他原本就担心得不得了，现在看见殿门打开了便迅速跑进了寝殿，皇帝也没让人拦着他。

“娘娘，娘娘？”在小沐进殿后他的喊声再次响起，只是所有人都只听得到他的喊声，却没有一句回应。

看着情形，悦妃应该已经死了。想到此，秦妃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想，她的眼中钉终于被她除去了。忍住内心的狂喜，秦妃一副痛心疾首模样地走近皇帝。

“皇上，悦妃妹妹她？”走到皇帝面前，秦妃开始向皇帝探话，她不能贸然闯进寝殿去，但是向皇帝求证一下悦妃的生死是很有必要的，虽然她觉得皇帝应该不至于对悦妃心软。

看见寝妃，皇帝的脸色并没有多少缓和，但说话的语气可比先前对待云月的好多了，他对秦妃说：“爱妃，今夜吓坏了吧，兰荷殿就别去了，你先去朕的寝宫。悦妃毕竟是后宫的妃子，余下之事，朕要亲自处理。”

余下之事，是悦妃的后事吗？心中这么想，秦妃却是不敢照着心中所想问出口，只是叹着道：“哎，没想到悦妃妹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臣妾本还想着我们应该可以好好相处呢。”临走前秦妃还不忘再次虚情假意地说上这么一番话。

皇帝却不对秦妃的话给予回应，只是道：“你回去吧。”

知道皇帝这样子就是不想再听什么多余的话了，秦妃这才识趣地行礼告退，“臣妾告退。”秦妃要离开，她的随侍宫女自动跟在身后。

还未走出几步，一个小纸条在不经意间从随侍宫女的身上掉了下来。

“芳儿，你的东西掉了。”说话的是总管太监刘胜，秦妃的随侍宫女他自然是认识的，当然按位份来说他可比这宫女高不可能蹲下身去给她捡东西所以只是出言提醒。

转身看见掉到地上的纸条的芳儿却被吓了一大跳，因着是在夜晚，所以纸张落在地上看着不是特别明显。见众人未察觉出异常，芳儿迅速蹲身捡起纸条，可是因为太紧张，她手没拿好，手中的纸条便被一阵风吹飞。突发意外，让她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

水云宫宫门处

皇后领着一群宫人来到水云宫门口，果真看到水云宫外围都是皇帝的侍卫。

“参见皇后娘娘。”守在门口的侍卫看见皇后便一齐对她行礼。

皇后：“免礼，本宫听说悦妃这里似乎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记得皇上也没说不能让其他人进去水云宫，这人又是皇后他们也没理由拦着，侍卫便对皇后说：“皇后娘娘请。”

走进水云宫，皇后却发现整个宫里安静的吓人，分明周围全是侍卫。终于看到了皇帝，他此刻正一言不发地盯着秦妃身旁的宫女看，那视线锋如刀锐仿佛要将人凌迟致死，而那被盯着的宫女眼中尽是惊恐。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硬生生打破了诡异的沉默氛围。

皇帝随意抬了下手算事回应了皇后的行礼，也不问皇后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皇帝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叫芳儿的宫女一字一句地开口：“芳儿，你告诉朕，'毒蛇已准备好，今夜便可以进行计划，待除去悦妃，记得我的报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念的这句话正是纸条上所写。

“砰。”芳儿害怕地跪到地上，“皇上明察，这不是奴婢写的字，奴婢也不知这纸条是从何而来。”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皇帝危险地盯着芳儿，还未再次开口，却有人抢先了。

“芳儿，你身上为何会有这种东西，你是不是背着本宫做了什么事？”这回说话的人是秦妃，她本来并不知道纸条上写着什么内容所以并没有芳儿这么紧张，一听见纸条上的内容她也慌了，这应该是芳儿与小梅她们进行计划时通信的纸条。这蠢货居然将这么危险的东西带在身上。

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自己撇干净。她只有将芳儿所做之事当作不知情才能保住自己，所以秦妃很干脆地将所有事情推给了芳儿。

打定主意，秦妃又道：“皇上，若是芳儿做错了事皇上要罚她臣妾绝无怨言，是臣妾管教不严。”她一定要将事情全部推干净才行。

芳儿还以为自家主子会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毕竟她为主子鞍前马后做了那么多，可没想到主子一开口却是为了推卸责任，那她为主子做的那么多事又算什么？

不甘心，自己做的那么多事都是受人指使却要背负所有罪名，还不如破罐子破摔，下定了决心，她反而不觉得紧张了。反正都逃不过，凭什么白白替人受过？平静了神色，她再开口已不是为了求饶。

“皇上，奴婢认罪，悦妃的事确实是奴婢一手促成的，小梅本就是被安插在悦妃身边的眼线，鱼食之事是奴婢让小梅做了手脚，毒蛇也是奴婢让小梅找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悦妃。而这些，都是秦妃娘娘的授意。”芳儿说的很快，她怕自己不赶紧说出来就没机会说了。

“你这奴才胡说什么，你害了悦妃妹妹不说，现在还想害本宫，你究竟是何居心？”秦妃即刻狡辩道，她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宫女的招供就轻易认罪，只是，她再怎么狡辩，却没能掩藏住她话语中明显的慌乱。

“皇上明鉴，奴婢句句属实，若有虚言，愿遭天打雷劈。”芳儿怎么可能给秦妃开脱的机会，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她就算立下毒誓也在所不惜。

“皇上，这宫女胡言乱语，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秦妃还在极力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