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之后，白玉沉默，没有主动开口，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情，有些痛，刻骨铭心，并非说忘就能忘。

白玉再强大，终究也只是一个人，是人，就会有感情。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同样是也是沉默，仿佛不知该怎么开口，又害怕开口一样。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拿着电话，相互沉默着，谁也不愿意主动开口，又不愿意主动挂掉电话。

就这样沉默了几分钟之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声音说不上有多好听，但落在白玉的耳朵里，却如同一粒石子掉进了波澜不惊的湖面，刹那间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原来，他虽然恨，却没忘记。

“你，好吗？”

短短三个字，似寒暄，又似关心，另白玉不知作何感想。

“恩，还不错，你呢。”

没有任何营养的对话，看似简单，其实只有当事人才明白，这其中蕴含的复杂心情。

......

再次沉默。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一个或许是带着愧疚，悔恨，还有无颜面对，另一个则是充满了矛盾的复杂。

终于，电话中再次传来女声。

“白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说出了一些大事，你现在很不安全，你要赶紧离开江州知道吗？”

没有了寒暄，这一次，直奔主题。

语气中也没有了刚才那种尴尬不知如何开口的感觉，而是带起了一丝焦急。

这是真的焦急，并不是刻意做出的样子，装出来的感觉，白玉能感觉得到。

他心中莫名的有了一丝暖意，虽然，恨意依旧。

他无法不恨。

自幼相伴，从始至终他心中都有郭晓雨的存在，甚至，他哪怕成就白帝之后，依然想要迎娶郭晓雨，这份初心，他没有因为时间与地位的改变而改变，反而变得历久弥新，更加深入骨髓。

然而，时间和距离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超越，对待感情的忠贞同样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他是白帝不假，可他在亲人以及朋友眼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几年不回家一次的普通人，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存款的三无人员，一事无成的小人物而已。

这，或许是白玉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不管是为了保护他们也好，怎样也好，然而，人，终究只是普通人，好的生活谁都向往，他没有权利替别人选择怎样生活，只能选择自己的生活。

郭晓雨等不及，选择了她所认为的幸福，白玉有恨，却没办法说她到底错了没有，有又怎样，这世界，从来没有后悔药。每个人做出了选择之后，就必将承担选择之后的后果，无论好坏，都得受着，怪不得人。

不过，有时候白玉也会在心中有着丝丝的后悔，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名誉？地位？金钱？权势？

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唾手可得，却在曾经未曾给家里添色一分，反而因为自己刻意的普通让家人跟着受到欺负和别人的轻视。

如果，白玉不是那么普通，哪怕稍微展露出一丝丝的实力，是否，他的父母就不会出车祸，母亲更不会昏迷至今，所谓的亲人，是否不会表现的那么冷漠，反而是热切至极的情况，郭晓雨，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好生活，而选择了背叛他们之间的感情了吧。

这个如果的答案，白玉不需要想，就明白。

可惜，这世界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