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包厢内，满桌山珍海味，可一桌人谁也没享用的心思。

只因为慕子谦一番话，再热的菜也凉透了。

赵父不知深浅，以为上官瑶就可以为他遮风挡雨，不自量力的对他吼：

“你们死了人，就那个女人，谁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也许就是出来卖的呢！”

“你他妈再说一句！”阿七推开周启良，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赵父前，将坐在椅上的人揪起来，一拳打在他脸上。

‘啊’一声惨叫，赵父身子飞撞在墙上，又滚落在地。

上官瑶见状，正好找不着机会拿捏慕子谦的小辫子，立刻起身，对身后的人使了眼色，将阿七拦下，用枪指着他的头。

慕子谦始终稳如泰山，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拨着念珠，他微抬眼睫，目光淡淡看上官瑶，后者笑得妩媚撩人，回望他。

“谦，你这手下的脾气也太烈了点吧。”

慕子谦沉静的目光看她，头顶一束光洒在男人冷峻的脸上，王者之气浑然天成。

“我手下性子烈，随我。我这人糙惯了，教出的人也就这样。可有一点，他们仁义也有骨气，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每次遇到事，我都护着他们，你听明白了吗！”

慕子谦的话每一句是指责或是挑衅，可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慕子谦这是在给上官瑶施压。

你敢碰我的人，就是跟我作对，别怪我护短跟你翻脸。

上官瑶心里有气，可表面上依然笑魇如花。

“就像你一样，我这人，也护短，我的手下的被欺负了，我这个做老大的，也一定会给他们讨回公道！”

慕子谦先是一声冷笑，笑得人心里发毛。

“你想怎样！”

他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即便他不说话时，坐在那里都没人敢大声说话，就像一个威严的审判者。

“怎样？”上官瑶伸出纤纤玉手，身旁的随从放在她掌心里一把枪。

上官瑶勾住扳机，回手指向阿七，“你说我想怎样？”

慕子谦始终没看阿七，不冷不淡的眼神看着上官瑶，春季时节，他易发哮喘，最近几天脸色不太好，带着一股病弱的苍白。

“开枪吧。”

他下巴一挑，轻描淡写的一下，好似在说一件无关轻重的事。

上官瑶本以为慕子谦会替阿七向她求情的，可却不想慕子谦竟让她开枪。

慕子谦缓缓起身，朝上官瑶走去，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人心尖上，沉甸甸的。

在场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这个霸气凛然的男人身上，他年华还在，可岁月与事事的历练后，让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带着沉寂许久年月的内敛与从容，就似一颗封存多年的檀香木，厚重、有底蕴。

站在上官瑶身侧，一双骇人的深瞳冷漠而疏离，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座位上的女人。

声音如雪山上的风吹来，“我让你开枪呢，怎么不开？”

男人骨戒分明的手指，在冰冷的枪身上划过，头微微歪着，好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上官瑶闻到慕子谦身上那股熟悉的琥珀松香，这是她多少个夜晚最向往的味道，她曾经找人调制过这种香料，用在被她享用的男人身上，可不知为何，明明是一样的味道，可闻起来就是不一样，总像缺少点什么。

现在上官瑶明白了，那是来自慕子谦身上清新干净的体香，属于他独特的味道。

上官瑶的手抖了下，枪差点脱手，她视线盯着男人的指尖看，就好像那手指正在自己身体上一寸寸划过……

她昂起头，目光意味深长，“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放过他。”

慕子谦冷眸依旧，淡淡的藐视眼下的女人，“你让我说，我就说啊？”

上官瑶微怔，她差点被他这句话噎死。

在帮会里，她向来说一不二，还没人这么跟她杠着的。

“我给你次机会，你要么现在杀了阿七，要么既往不咎。”慕子谦将上官瑶垂下的枪口抬起，对准阿七的头……

“一！”

上官瑶先是一怔，紧接着慕子谦第二声喊声出口：

“二！”

“慕子谦，你别逼我！”上官瑶怒瞪。

他轻笑了下，嘲讽十足，“三！”

咔一声，慕子谦缴了上官瑶的枪，动作利落，握住枪的一瞬，指向了赵父的头。

上官瑶震惊无比，“慕子谦，你疯了！”

今天这场面，上官瑶是带着两个得力手下，还有两位资深元老，这是要当着他们的面，赵父被杀，她真是要颜面扫地了。

“要不咱俩换着玩玩！”慕子谦戏谑道，嘴角泛起一层冷意阴佞的笑。

他继续说：“来，你也给我一次机会，看我开不开枪。”

“……”上官瑶膛大双眸。

“数啊！”慕子谦没什么力道的声音，却异常有分量。

“……”上官瑶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局面瞬间被慕子谦翻转乾坤，她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