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上的人正是程墨烈。

对于程墨烈，忽律烨并不陌生，他曾经多次和这个人交手，每次都铩羽而归。如果他提前得知程墨烈就在西北，忽律烨是绝对不可能对九离出手的。想到那个人信誓旦旦地和自己保证程墨烈现在在江南，不可能出现在西北，而忽律烨自己也特意调查过，袁羽影确实也在江南。

现在看来他是被那个人给骗了，想到自己自己竟然被人当作靶子，忽律烨心中就恨得牙痒痒。以程墨烈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以及他背后的族人怕是难以善终了。

“程墨烈，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自己执意要攻打九离的，和他人无关，你放了我的这些兄弟。”忽律烨义正言辞地说，旁边护着忽律烨的匈奴士兵登时红了眼睛，纷纷说到要与忽律烨同进退。

程墨烈看到面前的一幕，却流露不屑地表情：“忽律烨，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收买人心的办法还是这样卑鄙。什么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过是知道自己此次必死无疑，才假惺惺地这么说，好让这些人记住你的恩典，替你照顾你的家人而已。可是忽律烨这一次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们都得死。”

忽律烨本来因为心中的小心思被程墨烈拆穿感到羞愤不已，接着又听见程墨烈后面的话，登时瞪大眼睛，对着程墨烈吼道：“程墨烈，君子不趁人之危，我这些部下都受了重伤，根本不可能和你一决高下，你现在对他们出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程墨烈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忽律烨，你竟然有脸和我说这个，我九离百姓惨死在你们这些匈奴狗手中时，你怎么没有想到要做个英雄好汉。”

忽律烨被程墨烈的话顶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程墨烈铁了心要杀他，可是他不甘心。大家都是自小承受了那样悲惨的过去，凭什么程墨烈就可以问鼎中原，而他却只能偏安在匈奴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苟且偷生。

“程墨烈！”忽律烨大吼一声，全身力气登时爆发出来，飞身朝程墨烈扑了过去，他是打定主意要拉程墨烈一起下地狱。

“陛下！”周围的人一时间没有防备，只能看着忽律烨的刀距离程墨烈越来越远。

千钧一发之时，一个身影突然扑了过来，替程墨烈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

程墨烈眼眶骤然缩了起来，将全身的内力汇于右手，然后打在忽律烨的身上，手中动作并没有停止，宝剑出鞘，寒光一闪，就听见忽律烨的惨叫声。

程墨烈这几个动作极快，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忽律烨的手筋和脚筋已经被程墨烈给挑断了，这辈子恐怕只能是个废人了。

“程墨烈，你杀了我吧。”忽律烨绝望地喊道。

“杀了你？”程墨烈冷冷一下，“现在杀了你太便宜你了，等你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孤再考虑杀你。”

“休想。”忽律烨对程墨烈百般看不顺，纵然那个人利用了他，忽律烨也不愿意将这些事情说给程墨烈知道。

忽律烨明白了，那个神秘人多半和程墨烈有仇，并且恨不得置他于死地。单就这一点，就足够忽律烨帮助那个人隐瞒一切。

“休想？”程墨烈的实现在忽律烨身后的人扫了一圈，指着角落里一个脸上涂满鲜血的小兵，对身后的吩咐说：“暗四，将那个人一起带回去，好好招待他们。”

被揪出来的小兵一脸害怕，不住地求饶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放了我吧。”

“你刚才不是喊得最坚定吗？孤现在给你一个效忠你们可汗的机会，欧阳旻。”

听了程墨烈的话，欧阳旻立刻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的害怕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云淡风轻。

“没想到在下能够给陛下注意到，真是三生有幸。”

谁知道程墨烈还没有说话，忽律烨就挡在了程墨烈的面前，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祈求：“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我的军师，当初我攻打九离的时候阿旻试图阻止过我，可是我是可汗，我的话他不敢不听。”

欧阳旻看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忽律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成王败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汗，我们败了。”

欧阳旻像是看透了世事一般，语气带着看破红尘之后的平静与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