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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文|学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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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柔以前从来不晓得,和喜欢的人吵架的感觉是那么难受。

以前她有个未婚夫韩丰,韩丰跟她吵,从来都吵不起来,韩丰凶她,她全都不会往心里去,因为她心里没他,对他好只是因为遵守父母留下来的婚约。他的重话扔出来,她都不痛不痒,权当耳边风。

可是如今,国师跟她吵,她却觉得心都要被撕烂了。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跟刀子似的捅进了她心窝子里——哪怕他什么都没说,只要他一个冷漠的眼神,一声稍显得轻蔑的呼吸,或者一个疏远的笑,就足够她内心死去活来好几回。

国师那么居高临下,用讥刺又冷漠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简直觉得生无可恋了。

明明她是想要为他好,想要保护他和他的家人,保护他的声誉,可是他为什么那么冷情冷性,一点儿都不理解呢?从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宗师到哪里去了?

他肯定是不爱她了。

他变得好快啊。

她哭了,赌气地跟他说:“你拴啊,你拴起来!你把我拴起来算了!”真想死在他面前一了百了。

他看见她眼泪乱飚的样子,居然毫不怜香惜玉,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倒床边,只听见“咔哒”一声,顾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腕套了个铐子,就是廷尉衙门里铐犯人那种,另一头被锁在床脚。

她傻眼了,都忘了哭的事情。

……真拴啊?

国师没说什么,把她留在这里,一扭身出了屋,去外间去了。

顾柔彻底懵了,她又伤心,又摸不着头脑,靠着床尾慢慢地滑落在地板上,坐着直发呆。

窗外面,天色黑气沉沉的,不晓得是天已经晚了还是又要下雨了,不晓得时辰。

……

顾柔不知坐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了,里间就她一个人,她又孤单又害怕——她知道大宗师就在外间坐着,是不是还能听到他站起来喝水的声音,偶尔发出一两声咳嗽。可是他就是不进来,不进来看她一眼。

顾柔颓丧极了,看来,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关心她了。

她想了想,不肯罢休,索性将两眼一闭,暗运内力屏住呼吸。

——里屋没了人声动静,根基深厚的国师在外面岂能听不出来。

果然没一会,就听见外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国师进屋了,他看见顾柔倒在地上,脸色一变,急忙蹲下身,扶起她半个身子,来探她的脉。

顾柔一下子复活,狠狠搂住他的脖子:“大宗师,我错了!”

国师愕然。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大宗师,你原谅我。”顾柔呜呜哭着,死不撒手。国师掰了两下,被她的锁喉功锁得没脾气。

“你错了?不不不,你本事大得很,你何错之有啊?”国师挨着她,在床脚的地面上坐下,下面垫着松软厚实的羊毛垫子,她两只手还挂在他脖颈上。“你甩下本座跑到外面去,连声招呼都不打,你潇洒利落的很!真不愧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奇女子啊!””

顾柔抬起头来望着她,两只眼睛通红,肿得跟桃子似的:“我没有。”

他扶住疼痛的额头,长长叹出一口气——

“这些天来,本座为了你,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没有好生吃下过一餐饭;你呢,还出去跟人吃香喝辣,饮酒打尖?你厉害啊,是本座输了,本座没有你看得开,说断就断!”

“你不就想着看本座为你伤心欲绝,一辈子孤灯冷枕地守着你的灵位啊?你去英勇捐躯,本座就非要当鳏夫是吗?”

“你如今看本座为你狼狈至厮,是不是舒服上天了?”

这些天累积的郁气,终于被他一口气爆发出来。

顾柔怔怔地看着她,忘了擦泪:“我错了,大宗师,您别气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