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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郁清却好似被一把冰刃插.中胸口,痛得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她蹲下身,抱住头,在地上默然颤抖。芸香慌忙抚着她后背:“小姐莫放在心声,二公子他是一时生气才会这么说,你们打小关系就好,他和大夫人都疼爱你,这点事情他不会放在心上。就算他敢跟你怄气,大夫人也会护着您的。”

孙郁清捂着脸,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姨母护着有什么用,家里的两位表哥向来都是特立独行,任何事情自己做主;心细敏感如她,怎么会看不出表哥眼中的疏远和决绝,只怕这一次,她和他之间的的亲情都保不住了……

国师找到了孙氏软禁宝珠的偏院,让自个的部曲和家将把住门,把母亲孙氏的家将轰出去。

那孙氏的其中一名家将还不肯,他是自小跟随孙氏的,陪着孙氏从江夏嫁到洛阳,又去过颍川,他仗着资历老,说孙氏让他把门,自己忠心耿耿,死也要死在这门槛上。

孟章一耳刮子甩在他面上:“那还不赶紧去死,废话什么?等老子送你一程啊?”

孟章白鸟营出身,白鸟营乃是北军中的一支非常规部队,前身是斥候营;自秦朝以来,斥候营不但有刺探敌情、勘察地貌的任务,也会在战时担负起消灭敌方哨探,暗杀目标的职责,每个人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各有一些非常手段,尤其对于刑讯颇有一套。那孟章不发威时看着满面笑容一团和气,出手了便格外凶狠,一刮子就打飞了那人半口牙,零星儿的散在地面上,还红丝丝地沾着血。

那人滚在地上,爬起来一摸自个的脸,颧骨居然凹进去一边,痛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会知道了孟章的厉害,再也不敢沽名卖直,领着手下退了出去。

府里的大管事刘青被叫来站在一边观看,脸都吓绿了。

孟章派人把屋里宝珠抬出来,问过了事情始末,国师听完,脸色愈发凝重。

郞妪和殷春用罢午饭,回院子里来继续监视宝珠,看见卫士换了人,皆是愣住。国师命孟章放她们二人进来。

郞妪眉头一沉,责备道:“二公子,彭护卫犯了什么罪过,要对他动用私刑?”

孟章刚要说话,国师一抬手阻止。他看郎妪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年纪也大,故而她开口说话,身为晚辈,他要应这一句。

“母亲罚人,便叫家规;本座罚人,就叫私刑。你学的哪国律法。”

郎妪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便是那清雅无尘的二公子。

殷春张嘴,刚要说话,国师便一个眼神,孟章挥手:“绑起来!”

家将门一拥而上,殷春不敢反抗,任凭绑缚。郎妪愤怒:“二公子,那敢问殷春又犯了什么罪过?”

国师没回答,刚刚已经回答过她一次问题了,算是给出了晚辈应有的尊重,如今他耐心不多,不怎么想要尊重别人了,特别是在他感觉自己的女人没有受到尊重以后。

国师看一眼孟章,孟章眼神得令,问殷春:“昨日动手的人里头,有没有你一个?”

殷春素来性子温婉得体,她不欲为自己做辩解,只回答一个字:“有。”

郎妪道:“她是奉了夫人之命!二公子,你可不能为这个迁怒于她!”

国师目无波澜:“宝珠也是奉本座之命,为何却被迁怒。”

郎妪说不出话来。

孟章回头看国师,国师没眼神,他就没吩咐开打殷春。

国师要郎妪、殷春、管事刘青站成一排,在旁边看着。

又着人把燕珠带上来。

燕珠已经被拖到仓库打过一顿,鼻青脸肿不成样子,国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有那么一点眼熟——曾经在护送连秋上去汉中的行军路上,此女趁他为顾柔心烦醉酒,曾经试图勾引,被他呵斥退下。

那次他实在郁闷得紧,酒醉了以后便睡了一觉,醒过来全忘了,也没找此女的麻烦。

于是便遗留下了祸患。

国师心里一过,就约摸晓得是怎么回事了,他烦不胜烦——他堂堂一个八尺男儿,有着大把的国事政事庶务需要他处理,光是这样已经让他无暇照顾他的小姑娘,常常忽略她的感受,让她像一只惊弓之鸟到处逃跑,现在还有后院这么一大堆不省心的人赶趟出来惹事,他火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