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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笑道:“您放心,大公子是个点子多的人,他既然说能帮您打通关系跟国师结亲,那就一定办得成。而且听说国师风华绝代,同小姐您这样的绝世佳人刚好配成一对,男才女貌。”

王萦脸羞红地嗔道:“又瞎说了。”心里却不由得意念大动。

这时候突然外面声音嘈杂,护院家丁们乱成一团,还伴随着由远而近的哀嚎声,仔细一听,竟然像是哥哥王召的。王萦和丫鬟急忙打开门出去一看,只见王召捂着右手,滴了满身的鲜血,杀猪般的嚎叫着。“阿兄,阿兄您这是怎么了?”

“顾、顾……”王召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王萦急得摇晃他的肩膀:“阿兄你说什么,你继续往下说呀!”

王萦晓得哥哥王召今夜出去加害顾柔了,她虽然没有参与,但是想到能够提前拔除掉一个竞争对手,心里也是默认同意了的,可是怎么哥哥回来成了这幅样子?

王家请来大夫给王召止血包扎诊治,大夫道王召的性命倒是无碍,只是这断指再也接不上了。

这对急需嫡长子王召考取功名的王家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的一个打击,大夫人见儿子出去一趟就成了这样,心疼得几乎昏死过去,连忙逼问王萦怎么回事。

王萦架不住大夫人审问,只好吧哥哥的计划和盘托出。

大夫人一听,气急败坏给了王萦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昏脑袋啊!那国师是出了名的清高,怎会看得上你这贱货不知廉耻投怀送抱?他当面拒绝了你长兄的书,就等于一并拒绝了你,你不好好地回来将事情藏好掖好保全名声,竟然还想着去陷害国师的妻妾,你真是给咱们王家找死呀!”

王萦吓得直哭,大夫人越听越厌恶,她素来重男轻女,王召做什么她都会宠着,但是王萦就不一样了,王萦不是她亲生的,现在听王萦哭,大夫人便愈发觉得这个丫头只有外表,好高骛远却又脑袋空空,即便嫁到王侯之家也会把人得罪光招来祸患,还不如早点送一户殷实富贵人家平稳度过余生。于是心里拿定了主意:“你哭也哭了,也好消停了。你哥被你害成这样,这个家你呆下去还不知惹出什么祸来,这样罢,前些日吴家派人来说亲,我看他们的公子为人憨实诚恳,倒是良配,明天我就派人应了这门亲事。”

王萦惊呆了,这打击来得够猛烈——她还以为即使嫁不去国师府,起码还能嫁给博阳侯府,怎么说变就变了,吴家的家门多寒酸,吴公子只是一个兰台抄书小吏呀!

哼,还做梦想嫁给博阳侯呢?大夫人看着她,恨得直冷笑,博阳侯那是留给她自己嫡出女儿王婷的良配,你这小贱货休想染指!

……

顾柔并不晓得就在她安安静静地陪着弟弟的这段日子里,王召被废了手指,王萦被许了人,连当天袭击她的那两个地痞也于第二天清晨被人发现弃尸在乱坟岗,那收了王召银钱的令史被查出贪污库银革职,等着秋后流放了。

国师的安排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顾柔周围的环境控制和保护了起来,他为求做得隐蔽,着孟章调度白鸟营安排。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顾柔感觉敏锐,最近这段时间,她注意到,好像家宅附近人多起来了。

人岂止是多起来了,四月底的时候,顾欢有天放课回来,同姐姐顾柔说起隔壁院子搬来了新邻居。

顾欢绘形绘色地描述那场面:“也不知哪户人家新搬来,马车把巷子口堵得水泄不通,我过不去,只好从后巷绕了那条没修好的远路回来,沾我一脚泥。”

顾柔皱眉,表示对弟弟的好奇心不满意:“别总凑热闹,安心读你的书,明年太学可就要开考了。”

顾欢显得胸有成竹:“阿姐你放心,先生说我大有希望考上。”

顾柔欣慰点头。顾欢一走,转眼又想起连秋上说的三个月后,去云南寻找父母的事情,心里犹豫得很。

至于那位新搬过来的邻居,为了和睦相处,是不是应该带一些礼物先去恭贺一下乔迁之喜呢?顾柔打定主意,带了一篮自己磨的糍粑去拜访。

顾柔家的院子很小,用木篱笆围着,靠左边的宅院稍微大一些,以前曾经是豆腐七叔的屋子。七叔和他老婆七婶在里头居住,后来七婶过世了,七叔不想留在这伤心地,就搬去跟几个儿子们轮流住,这个院子空出来以后,就常常租给外地来做生意的行脚商人居住,所以邻居时常换;顾柔为了搞好邻里关系,每次新邻居来到,都会先送一盒自家做的糍粑过去。

可是今日她来到隔壁院门口,不由得愣了愣。

才一日的功夫,隔壁的院子彻底给拆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的新门楣,十来个工匠正在翻修房屋和院墙,把原先的木栅栏尽数拆掉,在地上打桩——要夯筑新的石土墙。

而那老宅院的整体也在翻修,院子里,十个家丁正抬着一刻腰身粗的树:“一、二、三——起!”把它搬进土坑种下来。仔细一看,还是棵漂亮的银杏树,底部包着泥巴连根从外面运来这里移植。

顾柔拉住门口一个打扫的小厮问:“七叔这是发横财了?花这么大手笔整理院子呀。”

被那小厮白了一眼:“这院子我家主人买下了,正翻修着呢。”说罢拄着扫帚,往身后的一大片翻修重建中的宅群指去:“这边,这边,那边的,都是我主人家高价买下的,要合起来成一个大院。”

顾柔看他指的那些方向,全都是以前这条街老街坊住过的老屋,这样连起来一片,刚好成凹字形,对自家小院形成包围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