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联系顾笙阳的时候，顾笙阳声音里都充满了喜悦，黎瑾菲报了一个咖啡厅的地点，便进去静静等待。

手里拿着的婚前协议早就被她翻看了无数次，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她和贺瑜安之间是不是有误会，直到她听说，贺瑜安去度蜜月了。

心里就密密麻麻的疼，原来他没有非她不可，她就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玩物吗？

顾笙阳不到十分钟就出现在了黎瑾菲的面前，脸上映着隐隐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黎瑾菲：“你在这喝水，店员也没把你赶出来！”

黎瑾菲看了眼桌上透明杯子里无色的液体，调侃道：“我这是等人，等你消费。”

她故作轻松，心里却难过的要死。

贺瑜安，你哪怕给我打一个电话也好，我就放下一切奋不顾身去找你。

但是没有。

顾笙阳点了一杯蓝山，然后眉眼含笑问黎瑾菲，“约我出来是不是答应嫁给我了？”

黎瑾菲愣了一下，丫的，不要这么直白好不好。

她动作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准备好的《婚前协议》放到了顾笙阳的眼前，她眼里平静的像一滩湖水，毫无波澜，淡淡的说道：“你先看一下。”

顾笙阳浑身僵硬，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和黎瑾菲走到这样的地步。

他隐藏了眼里的情绪，勉强抬起头，并没有动那份协议，而是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问道：“瑾菲，你这是做什么？”

黎瑾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我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家，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更给不了你实质性的婚姻……”

顾笙阳一双手紧紧握着，打断了黎瑾菲的话，“我不介意！我有信心让你重新爱上我！”

男人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惹得咖啡厅其他的人纷纷转过头来看向他们这里。

黎瑾菲稍稍低下头，“你别激动，我们结婚是各取所需。”

顾笙阳挑眉，“各取所需？”

“我必须以联姻的名义才能拿到自己名下的资产，才能帮顾氏融资，但是——”

她顿了一下，脑海里飞速思纣了一番，觉得苏月提的要求也不过分，所以继续说道：“盈利的百分三十属于GL。”

顾笙阳有点不相信，为什么眼前的女子好像变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恩，变得没有心了……

做什么事都学会狠起来了。

“你呢，你能得到什么？”

黎瑾菲声音压低了许多，“我不想我孩子一出生就遭受非议，我……”

“我答应你。”

顾笙阳把《婚前协议》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咖啡，才冷静下来几分。

末了，他眼光灼灼地看着黎瑾菲，“暂时不要说孩子是贺瑜安的，我需要过我父母这一关。”

黎瑾菲的嘴唇动了动，最没有发出声音来。

都说好的感情可以让一个女孩子一直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不好的感情可以让一个女孩子迅速成长，她想，她是属于后者吧……

顾笙阳有些气愤，离开咖啡厅后又原路返回，黎瑾菲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他笑了笑，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顾太太，我送你回家。”

黎瑾菲猛的淹了一口唾沫，特么差点卡住自己。

她站起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顾笙阳伸过来的手，继续说道：“我回去重新拟定一份《婚前协议》。”

顾笙阳顿下脚步，“从此以后我在你面前不提爱情，不说我爱你，我们简简单单做朋友，我就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他这话说的毋庸置疑，黎瑾菲点了点头，她把视线望向了远方，刚好是盛光集团所在的方向，为什么心里空荡荡的，再也填不满了？

她和贺瑜安的爱情戏剧性开场，匆匆落幕，该如何劝说自己，怎么都没法停止想念他，思念像海藻一般疯长，压抑的她有时候喘息都觉得奢侈。

顾笙阳说道：“既然已经决定结婚了，跟我回去见见我的父母。”

黎瑾菲没想到还有这些繁琐的程序，她只想简简单单地帮助一下顾笙阳，然后离开安安静静地做一个鸵鸟。

她心里太清楚，这辈子也没法像爱贺瑜安一样去爱另一个人，她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顾笙阳久久没有得到回答，轻轻碰了碰黎瑾菲的手臂，已经到了他的车前，女人还是目光没有焦距一直向前走，就好像丢了灵魂一般。

直至这一刻，顾笙阳才明白，贺瑜安是在黎瑾菲心里扎根了，没有人可以替代。

他伸手拽住了黎瑾菲的手，有些冰凉，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黎瑾菲脸上映出僵硬的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