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迅速将白晓园搂住，她这才没有滑落在地。

“你流血了。”玄烨看见白晓园的指缝间不断有血溢出，抱着她的手在抖动。

白晓园抬手一看，笑着安慰玄烨，一开口就是一大口血，“我没事，是火枪后座力太大，我的手流血了。”

“不，”玄烨摇头，“你现在不要说话，安静的等太医来。”

“皇上，”白晓园微微笑着，“我要说。”

“不！”玄烨大声的打断了她，“朕命令你，现在不许说话了！”

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恐惧与慌乱神情。就连刚才鳌拜握着匕首冲上来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白晓园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很是心疼，本以为她走后，这个位面的郭罗络．晓园会代替自己陪伴这个孤独又温柔的少年，可是没想到，这个身子怕是也无法留下了。

白晓园眼中含泪，“皇上，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玄烨摇头，伸手轻柔覆盖在白晓园的唇上。声音哽咽，“明天，明天等朕处理好鳌拜的事，朕就要在所有人面前封你做朕的皇贵妃了，就在明天啊。所以你现在要好好的撑下去。”

白晓园又吐了一口血，鲜血红艳艳的，打湿了玄烨的掌心。

“嗯，那是我们定好了的，臣妾也和皇上说过，要把鳌拜送给你做嫁妆，你收吗？”

玄烨点头，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收，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收。”

“好。”白晓园把一口涌出喉头的血吞了下去，“我的小荷包里，有礼物，我本来想在咱们成亲的时候送给你的。你打开来看看。”

玄烨想去解开白晓园腰间的荷包，可是他的手却不听使唤，试了好几次才掏出了那对龙凤戒指。他看的出来，那是一对。其中寓意，他心里明白的很。

他泣不成声，“好看，我真喜欢。”

白晓园腹痛难忍，里面像是又把刀在搅动，她强撑着才没有闭眼，虚弱的说，“要戴在无名指上，男左女右，证明我们已被彼此拴住，心连心，不分离。”

玄烨的一颗眼泪啪嗒一声掉在了白晓园眼皮上，白晓园觉得眼睛痒痒的，就快要睁不开的感觉。

玄烨给自己戴上了龙戒，继而又替白晓园戴上了凤戒，然后两手并排，勉强笑道，“真般配，晓园你……”

那个‘看’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白晓园已经闭上了眼睛，永远的。

“晓园，晓园！”

******

后来，有伺候康熙到老宫人说，

此后的这一生，再也没有听过皇上这么大声的说过话、叫过一个人的名字。

皇上坐拥天下，一生最珍爱的宝物却只有两样，两样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一个是锦盒里装的一颗李子核儿，一个是皇上左手无名指上戴的一个褪色的‘金’戒指。

每年李子成熟的季节，皇上都会去望月亭边的李子树下饮酒吃烧鸡，外加一碟花生米，餐具永远都是两套，对面始终都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