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秦可人面色恢复如常，抚平了心池，“虽然我知道和爷爷吵架不对，可我们是一家人，很多无法在平时说出来的话和怀疑，用争执的方式发泄出来，总比一直揶在心里要好，您说呢？”

秦海渊微微的笑了，“我们秦家的人，都是直脾气。”

吵过之后，不怎么记仇的。

最典型的代表就是秦德平老先生了，这么多年一直骂着‘该死的苏世勋’，却是事事维护，不遗余力。

“其实一早我就怀疑过，弄垮乐慕炎公司的主谋很可能是爷爷，原因……也只是为了保护我罢。”秦可人含着一缕笑容，低着头，忆说道：“从前我敬爱他，发生那件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害怕他，说不清为什么。那天在帝豪听到妈亲口说出的话，我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打心底恨过，但那恨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她抬起头，看了认真听自己说话的父亲一眼，“从帝豪到机场的半路上，气就消了。”

果真是秦家的人，这点脾气，和老先生十成十的似极！

“在机场我见了乐慕炎，是阿亦的安排。”到这时候，还不忘告弟弟擅作主张一状。

回想着当时哭得稀里哗啦的自己，秦可人漂亮的眸中摇曳着释然的美好。

“都过去了，我和他。”

云淡风轻的言语，或许这就是真正的放下。

深吸一口气，她脑中再度被一个轮廓占据。

“离开机场后，我就给宋暄打了电话，不是一时冲动。我想要一个全新的开始，而他刚好能给我。不止我，我想秦家也是。我们都被过去的情绪困扰得太久，我是长女，应该做个表率，由我跨出第一步，挺合适。”

也是说出这番话后，秦可人才恍然她比想象中清醒。

让秦市长刮目相看了。

“宋暄很好，理智，成熟，有一点点洁癖，不是一般的强势，但做饭这点能够抵消了。”稍稍一顿，她唇角扬起满意的弧度，“长得也好看。”

秦海渊失笑。

早知道女儿是视觉动物，她手下的明星，真没有难看的。

秦可人视线的温柔的低垂，长睫下一片明丽的光，“他这人眼毒，嘴也毒，瞧着冷冰冰的，却是个热心肠，挑了他嫁，我是有私心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能包容我。”

正是这不明所以的‘觉得’，给了她足够的勇气，和他并肩走进民政局。

秦海渊若有所思，半响，问道：“你们私下相处的时候，会起争执吗？”

先就说了，秦家人的直脾气，导致这个家处处狼烟似火。

“会啊，多数时候我不占理，不过……”秦可人点头，想了一想，意外道：“每次最后都被他绕坑里，不知不觉就听他的话了，他对付人真有一套。”

节食让宋暄窝火，黑着脸逼她吃东西，她顶嘴，他最多凶狠的回瞪她几眼，结果无不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

他的方向，也多是对的。

于此，宋太太不予置否。

“那是因为他对你花了心思。”秦海渊为女儿感到庆幸，“算你运气好，真的找到一个包容你的人！”

“真的吗？”秦可人反而不确定了。

仔细梳理下来，事情仿佛是：她凭第六感给自己找了一个能够容忍她任性的对象？

秦海渊连声叹着摇头，“还说经过深思熟虑！你怎么得了！”

秦家的长女，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