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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临别之夜(1 / 2)


蒲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说了类似说不如做那样的话, 影响到了陈道南。上完药后, 重新窝到火堆边的男人就显得很沉默、特配合。

就连烤小鸟,都是她弄了一遍之后, 他硬是将她推得离烧烤架稍微远一点, 免得烟火熏到她, 然后把她的活给抢了过去, 学她的样子,给小鸟刷油, 刷用生姜、辣椒、粗盐等混合而成的调料, 再时不时地转悠一下竹棍,让小鸟的各个部位可以受热均匀。

就连烤好了,香味争先恐后地四散开来, 引得全家人都翘首以盼的时候,都是他负责分的食物。嗯,特别偏心地分的食——其他人一人一只, 其余的, 他全部推给了她。

“快吃吧。”那宠溺的口吻, 能让人一路甜到心里。

额前的汗水早就把那些药粉给打湿了, 但他依旧跟没事人一样,乐滋滋地投入到烧烤大业。自己忙活了这么久, 却一点都不给自己留,这人——

她瞪了他一眼, 将干荷叶稍微撕了一块, 捡了几只放了上去, 递给了他。

“你也吃!”

她才不稀罕那种只让她吃的好!

他就更加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嗯”了一声,将荷叶包给接了过去。

他们村有个小池塘,每年夏天的时候都有开荷花。会过日子的人家在荷叶正盛的时候,摘了荷叶回去,晒干了,无论是泡茶喝,还是当做临时包裹用,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香滋滋的小鸟烤好了,放在重新泡开的荷叶上。烤小鸟表面滚烫的油温熨烫着荷叶,逼得荷叶的清香一点一点地溢出。油香味搭着荷叶香,吃起来,就别提有多美了。

大家只咬那么一口,那口水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是汹涌了。

所以,自然就有了那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觉得自己分得少了,急慌慌抗议:“道南,你怎么分的,怎么给你媳妇这么多?”

陈道南就淡淡地看了大嫂一眼,“我和苇苇说好的,打多少小鸟,就给她吃多少!这分出去的,不少了!”

他都已经食言了!

“嘿,你怎么能这么说?”道东家的哽了哽,有些不服气,“你这可是被带坏了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现在私心这么重,是娶了媳妇,也要学你媳妇那一套,得了东西,也只给家里一半,自己留一半吗?”

陈道南猛地皱眉,否认,“不是这样,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道东家的还想说,却被陈妈妈给骂了。

“闭嘴,有的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道南一年才在家呆几天,多给媳妇弄点好吃的,你就犯红眼病了?你这眼皮子浅的,就只看得到眼前的这点东西是吧?”

道东家的脸就红了。

陈妈妈恼她蠢,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又道:“别再说什么得了东西给家里一半,自己留一半的混账话了。苇苇不是我生的,我也没法管得太死,她要留一半,我就让她留一半,其它的儿媳,我也度量大一点,比照着处理。

可是,但凡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就没这规矩。

道东、道西、道南,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老娘辛辛苦苦把你们给生下来,又和你们的老爹累死累活地把你们给养大。你们要是敢成了家就把老爹老娘往一边甩,不顾老爹老娘的死活,我和你们老爹,就活活掐死你们!反正你们的命,都是我给的。掐死了,就当是没生过你们!还有红竹——”

陈妈妈看向这个家目前仅剩的还没有嫁出去的小女儿,“你也是,没嫁人之前,在你那,也没藏私房钱的规矩!”

陈红竹一下红了眼,委屈得不行,但也不敢抗议,只能紧紧咬牙抿起了唇。

陈妈妈又严厉地扫了家里的其他孩子,问:“你们几个,都听明白了吗?”

陈爸爸也是绷着脸,适时为老妻助阵,“谁敢那么不孝,我就直接一锄头打死!”

陈道东等人面上一紧,齐齐不敢吱声了。

就连可以说是托蒲苇的福,拿到了特赦的陈家大儿媳和二儿媳,也是赶紧埋下了头。一时间,有些噤若寒蝉状。

陈爸爸和陈妈妈看着,就齐齐对了一下眼,稍稍松了一口气。

子女留钱的口子,本来就不能开,这一开,果然就人心浮动了。可蒲苇弄了一出,他们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先趁机把自家孩子的口子给堵住。毕竟,家里挣钱的主力,还是男人们。尤其小儿每个月打来的工资,更是万万不能落入蒲苇的手中。

想到这个硬茬,陈爸爸和陈妈妈又齐齐看向了蒲苇,无端地有些担心她又会生出什么事来。

不过还好,这次她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自顾自在那吃着。

这让陈爸爸、陈妈妈彻底地松了一口气,能够不用上他们刚刚想好的后手,那自然是最好的。

一切,都等小儿走了再说吧。

“快吃吧,都发什么愣!”

陈妈妈喝了一声,除了蒲苇的其他人,这才像是被解除了魔法的石化人一般,继续吃了起来。

不过都知道吃了这一只,就没得吃了,众人都吃得比较珍惜。尤其孩子们,更是吃得慢吞吞的,撕下一块瘦小的骨头肉来,那是拿舌头舔了又舔,就是舍不得往嘴里放,然后一边,还用乌黑的眼,巴巴地盯着蒲苇,特希望他们的小婶婶这次可以像之前分糖那样,被他们盯得久了,就会把手里的东西给拿出来分了。

但要让他们失望了,这次蒲苇半垂着眼,自顾自吃着,好像根本就没兴趣注意外头的事物。

其实不光是陈家的孩子们盯着蒲苇,村里的孩子们也盯着呢。

陈道南去了狼雾山打鸟,这么大的事,怎么藏得住?然后陈家还得了鱼。鱼卖了,但鸟没卖啊。加上烧烤本来就容易香飘四野,在这个缺肉的时代,大家伙可都是长了一副狗鼻子,哪块有肉香,他们就往哪块凑。

这年月,不干重活的时候,没条件的人一天也只吃两顿,一到晚上,就少有肚子里不打咕噜的。陈家的烧烤味这么往外一蹿,陈家的邻居们就先熬不住了。

大人们还好,可孩子们几乎是抱着肚子闹,就算有那舍得的,往孩子嘴里塞块糖什么的,但也拦不住肉香一个劲地勾着人肚子里的馋虫,跟招魂似的引得人往外走。

不多时,陈家的小院就又热闹了,馋嘴的小孩围了一堆,其中不乏夹杂一些厚脸皮的大人。

吃不到肉,哪怕闻闻肉香也好啊。明日喝粥的时候,回忆回忆这等美味,估摸着也能喝出些别样的滋味来。

那些围观的孩子,瞅瞅陈家的人,尤其瞅了瞅陈家的孩子,哈喇子没有遮掩地往外流的同时,心里那个羡慕的啊。

他们昨天吃鸡,今天还吃鸟!

为什么他们就这么幸福,可以天天吃肉!

再瞅瞅那再黯淡的篝火都没法将那烤得金黄金黄的小鸟给掩盖下去的魔魅色泽,有那爱哭鼻子的小娃娃,立刻在院子里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我也要吃”。

那小鸟,黄澄澄的、油滋滋的,肯定好吃极了!

有那脸皮不太厚的,就赶紧过来把小孩给抱走;但有那脸皮厚的,也不管,由着孩子在那哭。心里也不是没有打着那样的念头——陈铁牛一家吃得那么香,不给大人分也就算了,可那么多小娃娃围着,总会不好意思地给孩子们分点吧。

尤其陈家小媳妇,一个人抱着那么多,也不知道陈家人是怎么想的,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对前头那位小儿媳那么苛刻,恨不能少吃多干活;这个小儿媳娶进来,倒是改性了,简直有些邪门!

不过新媳妇面皮薄,应该会往外分的吧?

大家最后齐齐盯上了蒲苇,连小孩子都是。不过,就看到蒲苇那小嘴在那动了,吃得飞快,可就是不抬头。眼见着一只又一只的小鸟被吃得只剩下骨头,大家心里都有些急。

这人,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劲呢?

又馋又饿的人,又是嫉妒,又是生气。

最后,还是陈道南没坐住,走了出来,坐在了门槛上,冲着那些不停吸溜着口水的小娃娃招了招手。在小娃娃一窝蜂地跟狼崽子似地蹿过来的时候,陈道南开了口。

“不许挤,排好队,一个一个地来!”

可馋嘴的小娃娃们,依旧你挤我、我挤你,熙熙攘攘的,根本就没法排好队,因为个个都生怕轮到自己的时候会晚了,轮不到吃的了。

毕竟,陈叔叔手里可没几只小鸟!

陈道南没招,只能放话威胁:“不排好队,不给吃!”

如此,一个歪歪扭扭的队形,才勉强拉了出来。

陈道南瞄了瞄那一串阴影,最终也不用小娃娃们伸手,而是直接张嘴,他则撕一小块往孩子嘴里放就是了。

娃娃们太多了,也只能让他们尝个味道。

可就算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别的之前没到场的孩子们得了消息,赶了过来,明明是一个小队伍的,可最后前面的孩子都分了肉了,那队伍还是不见少。

陈道南手里的小鸟,可不够分了!

他愁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只得告知后面排队的,让不用排了,没有了。

这下,可就炸锅了。

大的、小的,都哭了!

可没办法啊,没有就是没有了啊!

陈道南抿着唇,将手头最后那点肉给分了分,叹了一口气,就打算站起来,不想,一只烤小鸟,突然就从空中落了下来,滚到了他放在腿上的荷叶上。

他诧异抬头,就看到了小媳妇的脸。

小媳妇面无表情的,自顾自抱着大大的荷叶包在那啃着小鸟,好像刚才做出给他送鸟的事的根本就不是她,又好像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但她人就站在这里,近到他伸手就能碰到她,这种表面看上去的冷漠,又哪能是真的冷漠?

他心里一甜,眼里闪过淡淡的笑意后,重新分起了小鸟。就这一只,就能够十几个孩子分的了。而小媳妇并没有说什么,分明就是默许了。

只是很突然,小媳妇发话了,“喂!做人不能太贪心啊!”

他手上一顿的时候,就听到小媳妇继续说:“你以为你换了件衣服,我就认不出你之前已经吃过肉了?”

眼见着,已经站在他面前,正张开小嘴,像乳燕一般嗷嗷待哺的小男孩立刻涨红了脸,小身板一转,闷头就跑了。

这是被说中了?

他诧异,没想到小媳妇眼神这么好。外头黑乎乎的,这些娃娃们个个黑瘦黑瘦的,他都没注意被人给钻了空子,没想到小媳妇一眼就发现了。

又听得小媳妇继续说:“后面排着的,都给我自觉点,别以为换了衣服,往脸上抹点灰,就能蒙混过关、吃了又吃!我都看着呢!”

一下子间,又有好多个身影从歪歪扭扭的队伍里跑了出去。

天黑,看不清人,但好家伙,看上去,想蒙混过关的人,还真不少!

“我就说这样不行吧……”

队伍中,有小孩当那事后诸葛亮。

也有跑出去的吵吵着要把彼此的衣服给换回来的。可因为天太黑,做贼心虚的他们一时乱蹿,找不到人,只能彼此喊名字,然后就把对方给暴露了,搞得被暴露的那方气急败坏。

更多的,则是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声。好像他们在看了一场大戏,又亲自参与了一场好玩的游戏。

不过在这之后,排队的人就老实了,队伍人数也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少。等给孩子们全部分完后,陈道南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就往自家媳妇儿跟前凑,小声地讨好着,“苇苇,你可真厉害!”

蒲苇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拍她马屁,免了吧!

那些小家伙玩的,都是她和基地小伙伴们玩剩下的!她哪里不清楚这些小萝卜头们心里的弯弯绕绕!

“去坐着!”她抬抬下巴,示意男人重新坐回到火堆边。

他心虚着,因为又害得媳妇儿少了两只小鸟,就赶紧媳妇说啥就是啥。

不想,等他坐稳了,小媳妇又递过来三只鸟儿。

不过,这次的口吻,特别凶。

“赶紧吃!不许再分给别人了!”

说完,凶恶的小眼神还使劲瞪他。

把他给瞪得呀,心都酥了,更是没忍住傻笑开来,满面红光。

“不用那么多,给我一只就好了。”他要把另外两只给递回去,因为媳妇儿自个儿都没剩多少了。

但是他的手刚碰到小鸟,就被“啪”得一声,打了!

“让你吃,你就吃!别多事!”

依旧凶巴巴的小媳妇,简直迷人得要死。篝火跳跃间,在她的脸上打上了红润的光彩,也为她那一双清冷的眼染上了火红的光芒,让人觉得,她是那么温暖,那么漂亮。

这是他的媳妇儿!

面冷心热的媳妇儿!

只是这么一想,他的心里就是满满的满足。

更有莫名的骚动,瞅着媳妇儿那肥嘟嘟、油滋滋,又红艳艳的小嘴儿,特想凑过去,啃一口。那滋味,肯定又香、又软,比小鸟好吃上百倍;又肯定特甜,像小媳妇之前舔他额头的时候……

身体猛地起了反应,为这突然的遐想。

他吓了一跳,赶紧收了眼,又不不自在地微微并拢了腿,掩饰般地啃起了小鸟。

“嘻嘻……”

她在他身畔蓦然发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又或者,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笑得他脸上发烫,越发不敢看她了。

*

今晚这一顿烧烤,虽然废了鸡油,但因为是白得的,陈妈妈咬咬牙,也能豁得出去,而且她不得不承认,这蒲家的姑娘的确有几分本事。

这烤东西,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弄过,可那都是临时凑合,囫囵弄个吃的,最后烤熟了,那滋味也称不上好。但今天,她还真是长见识了,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弄好了,还可以这么好吃的!

相信今日长见识的,非但有她,还有围观的所有人。估摸着,这烧烤,以后还会传开。就看那些领着孩子回去的家长们,最后特意上前看他们的烧烤架,以及询问烧烤流程,最后话里话外透出的对他们家的羡慕和称赞,也让陈妈妈觉得很是长脸。

这傻媳妇,真是有意思。

傻子突然不傻了,也不是没有前例,但能一下变得那么有慧根,可就难得了。莫非是老天爷看不过去,要把那傻掉的五年缺失的东西,给一股脑地给傻子找补回来?

陈妈妈想到这,自己也有些乐,觉得自己也是在犯傻了。

大家吃完了,也收拾完了,她赶紧把小儿给招了过来。

这样的小儿媳,她可得想招赶紧先给绑死再说。

她在和小儿聊了一些知心话后,掏出了一个红布头封好的符。

“哝,这是妈今儿个下午特意求来的求子符,你拿好。回头,你们办事之前,先把这符给压在你们的床下,就别动了。这样,菩萨就能保佑你媳妇早生贵子。”

陈道南听了,先是吓了一跳,“妈,你去庙里了?这可是封建迷信,被人发现了,可就遭了。”

陈妈妈笑,“你当我傻啊,我肯定是背着人偷偷去的,去的也不是庙里,而是原先的庙祝那里。我这是偷偷求的,不会被人给发现的,你放心好了。这种求子符,最灵验了,以前哪家结了婚,都会去求一个的。你赶紧收好,回头啊,早点给妈生一个大胖小子出来。”

陈道南这才接了过来。摩挲着红色的小布袋,感受着里面符纸的硬度,他的脑中不由地就晃过了大胖小子的身影——白胖胖的,藕节似的小胳膊,一笑,脸上就露出肉肉的小坑……

他不由地面色一软,无声地笑了。

很快,他又想到,不是儿子,女儿也行,跟小媳妇一样的女儿,同样白胖胖的,又娇又软,一笑起来,也甜兮兮的。最好啊,她能随她妈妈长,乌黑的大眼,小巧的鼻子,殷红的小嘴儿,还能张嘴,奶声奶气地叫他“爸爸”……

“嘿嘿……”想得太美,他都给笑出声来了。

那个傻样儿,把陈妈妈也给逗笑了。

“就知道你心里也想要孩子,现在,不会怪妈给你求这道符了吧。你听妈的,加把劲,赶紧让你媳妇儿给你生个娃。你这媳妇性子有点烈,你这一走,也就只有让她生个娃,才能让她安分。这女人啊,有了娃,就被绑住了,就不会动不动地想着回娘家了。”

陈道南愣了一下,抓着求子符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在陈妈妈问他是不是听明白了的催促下,他点了点头,可出门钻入厨房后,他却发起了呆,眼底闪过很多挣扎。

最终,他将求子符小心地往胸口贴了贴,又冲着老庙的地方简略地鞠躬拜了拜,才将那符给收到了裤兜里,给小媳妇弄起了吃的。

等照旧由小媳妇吃得叫了停之后,他将在炉灶里烤好的红薯给端了上来。

上次换粮的时候,他顺带也买了些整只的红薯,一部分算是“还”给了二嫂,依旧算作她的孕妇餐,另外一部分备着,就是等着临走前的那一晚,烤给媳妇儿吃。

炉灶里烧着火,烤红薯根本不用刻意讲究,直接将整只红薯塞进去,贴着火就行。

这在当下,算是一种挺奢侈的吃法,因为烤着吃,必然要比煮着吃要浪费不少红薯的外层,但烤着吃的味道,却比煮着吃,要香甜更多。糖分根本不会因为水煮而流失,所以扒开的红薯,黄中带红,甜极了。

蒲苇一嗅到那甜香味,眼睛就亮了。

“你还弄了这么个好东西啊,怎么不早说呢。”她摸摸自个儿肚子,赶紧决定起来动一动,好让肚子空点地儿出来。

但她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不会……又要让我叫吧?”

“啊?”

“第一天晚上,你忘了?”

他立刻脸热,尴尬地转移了一下视线,然后又飘了过来。

“咳!”他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晚上还得麻烦你叫一下。”

老娘特地求来的求子符,指不定晚上会来检查下效果。

她嘿嘿一笑,“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只是既然提到这一茬了,他就把身上的求子符给拿出来了,也解释清楚了这东西的来龙去脉。

蒲苇无所谓信还是不信,但她比较好奇,“你和我都没有真的办事,你就真的把这给接了?”

唰——

陈道南黑脸爆红,磕磕巴巴地问:“你……你都知道啊?”

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就能那么镇定地提那种事呢?

蒲苇嘻嘻笑,觉得男人这反应有意思极了,“嘿,那种事,按照一般的说法,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我清楚着呢,光叫可是叫不出娃娃的。”

戏谑的眼神,弄得他全身都热了,热得开始往外冒汗。

“咳,你,那个,你先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