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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放榜(2 / 2)


向南想自己可能是穿越大军里最没理想也最没出息的一员了。

一亩旱地翻完又紧赶着下了种子,家里地少,向南他们三个人出动也才忙活了几天就忙完了,水田还要过些日子才需要去折腾。

向刘氏看着村里地多的人还在忙碌,眼里却是羡慕得很,“咱们这里也没什么大地主,若是有好歹也能去俑几亩地种,全家出息就指望这两亩地,实在是叫人心焦。”

若是家里有男丁,这时候还能去其他村子帮忙种地,多多少少能得些粮食或者铜板,可向刘氏跟阿茶都是女眷,村里人都没有谁家地多得需要雇短工的。

向南是男人,可若是向南说要出门找活挣钱,怕是向刘氏能掀翻了房顶,再同阿茶拿了绳子将人给绑了。

十来天的时间里向南渐渐的倒也习惯了早起挑水,挑水的时候也跟村民碰上了,大家随口说几句话,其他人倒是渐渐发现向家的这位读书人还是挺好说话的。

当然也不乏那种背后说向南这是知道自己做学问做不出名堂,开始认命种地了,向南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他对未来的计划里也确实有种地这一项。

对于他人说的话碰巧是大实话的时候,向南一向是不会多想的,反而这人来问他这话对不对的时候,向南还要认认真真的点头表示一番赞同。

虽然这种做法很多时候会把对方气得憋闷,可向南委实没有想到这些,倒也无知无觉的自个儿过得快活。

暂时忙完了旱地,向南也在这段时间里上山干活的空隙转悠着发现后山废弃石谷里有一处岩石渗透型水源。

这种在雨水丰沛的地方其实是很常见的,比如向南前世自己的老家,但凡遇见有岩石□□出来的地方,有十分之三的概率有这种从岩石层里渗透出来的水。

若是这水干净清澈,便会有人在石壁上凿个小凹处,旁边再摆放个破碗,过往的路人若是口渴了,就能在此处用破碗舀水喝了解渴。

小时候向南跟着父母走亲戚,路上就遇到过这种石壁泉,有的甚至喝着还有些许甘甜,这就是水源附近石质的问题了。

向南瞧着距离自家不算远,这便寻了个空闲,在自家屋边竹林里挑选了几根长得壮实的竹子砍了,又削了坚硬的扁平长木棍,尾端稍稍削出个一边斜的锐面用火稍微燎了一下使其变得略坚硬。

竹子剔掉枝桠,将竹子分成约莫三个竹节截断,两端的竹节隔层自然好去掉,中间那一个竹节的隔层向南就用扁平长棍摸索着用了巧劲儿捅在边沿,慢慢将隔层也给捅没了,于是这节竹筒就成了中空的天然水管。

如此重复,向南费劲儿的折腾出足够多的竹筒,然后又让阿茶从灶膛里捡出一些炭,找向刘氏要了些因为洗得太多次而布质舒散甚至微透的旧布,清洗晒干之后将磨碎的炭铺了薄薄一层在布上。

两层布一夹,稍微再让阿茶走几针线,一个简易的净水布层就做好了,每一个竹筒相连的地方都夹一个这种净水布层。

男人的衣衫也不负复杂,更何况还是短打衫,三两下向南就套好了。

昨儿估计是要出门,原主穿了长衫,不过古代不是只有中了秀才的人才能着长衫么?

看来这个大业朝确实跟华国古代历史上的朝代有些不同。

想着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时空,向南在地上蹦跶了两下,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一边捧水洗脸一边想着读书之外还能不能找些别的活路。

昨天退了烧人也醒来了,睡了一晚上向刘氏看起来好多了,向南出了房间就看见穿了麻布裙裹着头巾的向刘氏正拿着树枝绑成的大扫帚正在打扫院子,看见向南出来了还给了向南一个笑脸,“阿南起来了?你妹子说昨儿你是饿晕了,赶紧去厨房吃朝食吧,待会儿读书写字也好有点精神。”

看着向刘氏苍白脸上的细汗,再看一边正端了衣裳在院子里晾衣杆旁晾晒的阿茶,向南心里不自在,家里两个女人都已经起床干了好一会儿的活了,偏他一个大男人这才起床,实在是叫人脸红。

干活最多体质最差的母亲跟妹妹都还没饭吃呢,向南如何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去吃饭。

“娘,你跟妹妹也过来吃一点吧,虽然吃不饱,可好歹能垫垫肚子,一会儿等晌午了也不至于太难受。”

要向南说,向家这三人都是标准的瘦麻杆子,虽然原主吃得最多最好,可原主长长熬夜看书,脑子费得比较厉害,加上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刚才穿衣服的时候向南摸自己肚子的时候一手就摸到了两排被皮包着的排骨,就着水模模糊糊的看了眼脸上,发现跟以前的自己长得没什么两样,只除了因为饿得比原本的自己瘦了不少,其他的倒还算过得去。

向刘氏停下手上的动作,没好气的回头看了向南一眼,“啐,就你心软,赶紧自己吃去,我跟你妹妹都是女人家,哪里像男人那般吃得多。”

这又跟吃得多有关了?明明就是想多吃都没有。

向南闷头往厨房的方向走,向刘氏还以为向南是乖乖听话吃饭去了,却不想向南走到厨房门口就停下了,拿了竖着靠放在门口的竹扁担,又在水缸边拎了两个厚重的木桶,瞧着竟是要去挑水的模样。

向刘氏顿时就着急了,将手上的扫帚一扔就跑过来拦向南。

“阿南这是怎地?这种粗活自有我跟阿茶那丫头做。”

阿茶原本还在踮着脚尖努力的将哥哥的长衫搭在竹竿上细细的扯开抹平褶皱,一听这边的响动连忙歪头看过来,瞧见哥哥居然要去挑水,顿时也是一慌,听了向刘氏的话想也不想的接了话朝向南倒,“是啊哥,你快去吃饭吧,一会儿就该读书写字了,这些活我这边把衣服晾完就去做,不耽搁一会儿做饭。”

“还晾什么衣服,待会儿我这边扫完了就过来晾,你先去把水挑了,兴许是你哥有要用水的地方。”

搭了三脚晾衣杆那边之前向刘氏就扫干净了,若不然现在她这边扫地那边晾衣的,灰尘飞上去衣服岂不是白洗了。

阿茶闻言也不犹豫,干干脆脆的应了一声,真就将衣裳放下了,走过来准备拿竹扁担去挑水。

水井在村中间的那棵老榕树不远处,向家当年是外来户,落户造房时选的是村东头,村西头是出村子去镇上的村口,村东头自然就算是村尾了。

附近最近的邻居都要走上几分钟的路程,扯着嗓子才能喊得邻家听见声儿。

原主的爹当年就是个教书先生,自己也在温书想要继续走科举的路子,只是后来娶妻生子有了负担,拖拉了十来年,最后病倒在家,药吃吃停停的躺着煎熬了将近一年,却也是撒手去了。

向南昨晚梦中犹如真真切切的过了十九个年头,虽然还知道自己不是原主,可对这个家确实不可抑制的生出点家的感觉,毕竟是待了十九年了,且现在这样子只要不出意外,他还要继续在这里呆一辈子。

因着种种,向南对众人的性子都还算了解,早上虽然生出想走其他路子过日子的心思,却也不敢就这么直接跟向刘氏说,因为向南知道,向刘氏希望儿子继承父亲的意志继续读书考功名已经到了一种偏执的境地。

若是他说了,向刘氏或许因为三从四德中“夫死从子”,像昨晚那般哪怕再生气也没有对向南大吼大叫,只自己闭眼躺着生闷气。

可这样一来支撑向刘氏挺过这几年艰辛的信念一坍塌,怕是原本就亏损了身子的向刘氏就要不好了。

所以向南想着还是赶紧给他娘把身子骨养好吧,等他长大了再娶个媳妇儿生几个娃娃,向刘氏自然就会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计较考科举的事儿了。

向南不想考科举去做官,一来他知道,就他自己,读书还行,可就是个纯粹的书呆子,这个评价已经伴随了他上辈子二十多年了。

向南没别的优点,对于别人对他的评价不会羞恼,反而会认真琢磨是不是真的,然后很自然的接受这种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