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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2)





  雎走出去把门打开等阿苓进来后又快速掩上,轻声吩咐:“女公子刚才做了噩梦被惊醒了,现在身上全是汗,你?去打一盆热水过来,让女公子擦擦身子。”

  阿苓看了一眼最里面的床榻后,慢慢点了点头走了出去,现在已经是深夜,厨房里根本没有热水,要用的话现在只能用釜装了水放在炉灶上用炭火烧,她们院子里有一件小房间,专门用来平日的煮食食物。

  雎在内室中也没有去睡,把床边的烛台也点燃了,整个房间也明亮了不?少:“我让阿苓去烧水了,女公子等下还是用湿巾擦拭一下再睡,要不?然容易着凉。”

  郑文点头,抱膝坐在床上下巴放置在自己的膝盖上陷入发呆,双眼渐渐失焦。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阿苓端进来一盆热水,表了也醒了过来披着短衣进了内室,不?过郑文只留下了雎,让阿苓和表了都回去睡觉。

  郑文把身体擦拭一遍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雎此时已经离开去了侧间,内室的油灯也已经熄灭,她的思绪却还是停留在那个梦境中,冲天的火焰下她似乎能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温度。

  是第六感知还是真的单纯地只是一场噩梦。

  她依稀记得在庄园时她做过一场别的梦,只梦见过一次,似乎是在上元灯节,她被人劫持,因为第二日醒来她便忘了很多?,具体的也记不清了,只是那场梦境带给她的感觉尚在,就和今晚的这场梦境带来的感觉一样。

  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悸感。

  而在回府后参加去逛灯街,她果然差点被人给劫持了。直到现在,郑文也不?确定这是巧合还是某种说不出的缘由,或者?那就是一场预言梦。毕竟在她身上发生的一些事?用她目前所知道的科学也解释不?了,她上次受伤后伤口快速愈合这件事她可没忘记。

  郑文躺在床上,双眼盯着上面的床帘,似乎在一瞬间隔着重重夜色她能看见夜空中闪亮的星星和这个王朝不?可知的命运轨迹。

  一夜未眠,第二日天刚一明郑文就睁开了眼睛,眼中毫无早晨清醒后的迷茫,十分清亮。

  她侧了侧头,听见院落中有了声音,应该是早起的仆隶在整理昨日的行装,这个时间点雎也还没起来,郑文找了衣服穿上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堆着一些箱笼还有青铜器具,正在收拾东西的奴仆们看见郑文还有些惊讶,之后才连忙行礼,郑文只围着院子里一步步慢走起来,每当这时她的心底都是安静的,什么都不用想,她喜欢这种安宁的感觉。

  雎起床后进到内室就看见床榻上并无人,出了门就看见院子里穿着一件单衣围绕着院子慢走的郑文,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回去吩咐过来伺候的表了和阿苓去准备朝食和洗漱用具。

  郑文在围绕院子里走了几圈后,觉得脑海中各种思绪平复下来后才返回了内室。    雎正在整理昨日带过去的一些器具,有些东西是不常用的,清洗一下晒干后要收入箱笼中,还有一些平日惯用的也要擦拭一番。

  “女公子怎么今日起这么早?”平日里可是起床颇为困难的,都要她去叫上好几遍。

  郑文用温热的湿巾擦了擦脸:“有些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觉得闷,就出去走了几圈。”

  阿苓端来了朝食,托盘上放着一碗白色的浆饮,应该是新鲜的羊乳,这东西郑文贼不爱喝,有股子祛除不掉的腥臭味,她每次喝都要作呕,可雎觉得这东西对她身体好,进入春日后府上也养了几头母羊,每日都有些奶,雎每天都要看着她喝一碗。

  “女公子,今日刚好蒸了你?爱吃的蛋羹,过来尝一尝吧。”

  第27章 夜半马蹄声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那场梦的关系,接连数天,郑文都有?点神思不?属,有?时候经常做着一件事情就发起了呆,也没有?想什么,就是提不?起来精神,感觉自己有?点难以集中注意力。

  她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上?面只写了几个字的竹简,揉了揉眉心和太阳穴,一旁的阿苓抬眼看着她:“女公子昨晚又没睡好?”

  郑文唔了声。

  阿苓放下手中的细长棍,一只手抹平了沙土上?的字迹,有?些担忧:“女公子,那要不?要去?请疾医来看一下,你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今天早上?她起的比往常早一些,天还是蒙蒙亮的程度,天空上?还有?肉眼可见?的星星,院子里的粗使奴仆们都还没醒,甚至空气?中还带着丝春日惯有?的寒意,结果她刚一推开房门就发现郑文披着一件衣服在院子里慢走,神色平淡,明显在想着什么事情。

  这已经是郑文这样的第四天了。

  雎都有?些担忧起来,怕女公子又是邪气?入体,自从上?次一病后雎极怕郑文生病,平日里看护极严,有?时候她训练时雎也要去?看她好几回。

  郑文拒绝了阿苓的提议,没到不?得已的时刻她不?想与这个时代的医生再有?任何接触,而且她也怕自己身体上?的异常被别人发现,所以并没有?支持阿苓的说法,只轻声说了一句自己没事。她其实倒是觉得还好,就是每当她夜晚要熟睡时都无法彻底入眠,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悬在她的头顶,似乎只要睡着就会又是一场噩梦。

  那种滋味不?好受,她不?想再感觉到第二?次。于是怎么也无法熟睡下去?,人体本?来就有?应激反应,极端的神经紧绷之下她的身体出现应激反应,自动保护本?能?启动,于是导致她神经紧绷的噩梦就成了□□,让她无法进入深层睡眠,一点小的动静都会惊醒她,她明白这主要是她自己的关系,疾医来了也没办法,来了估计顶多开点安神药给点安神香。

  但极致的危机感盘桓在心头,让郑文不?得不?做一些事情来缓解心头的不?安。

  她的母亲屈夫人带过来的嫁妆不?少都是金饰,这个年代的锻炼手艺已经极高?,金子可以被打造成薄如蝉翼的金箔,还有?郑勷也送过来不?少的金饰,不?过大多都是各式的金笄与镂空的环状配饰,郑文这些天让雎整理出来后交给府院的铁匠把大半部分?融成了金箔,然后就让雎和表了还有?阿苓把这些金箔缝进了她平常常穿的几件衣裙的夹层之中,还有?一些都打造成金钏和小金珠子,便于携带。

  除此之外,她一天中的大半时间都花在了练武场,家中的家塾她都告假数次,因为这段时间郑勷在内宫值班,也管不?到她,在以前可能?家中的卫夫人还会找她的茬,现在的话家中是蔡夫人管家,基本?上?她让雎到那边说一声她身体不?好这几天在内室修养对方?就不?会管她了,应该是原主积威于久,导致她好几天没去?学堂家属中的那位陶先生也没有?去?找蔡夫人说这件事,倒省了她一顿功夫。

  “吁”一声,郑文拉住了缰绳,右腿向前一扫半坐在马背上?,在一旁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然后直接利落地跳了下来,现在还没有?马镫这个东西?,因此驾驭马匹也格外的困难。

  田几从场边缘走近,笑道:“女公子的马术越来越娴熟了。”

  有?奴仆拿着温热的湿巾过来,郑文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和手上?的污渍,向外侧的休息地走去?,那里有?一个才搭起来的小棚子,案桌上?摆有?将浆饮,郑文倒了一大陶碗,咕噜一下几口就没了,顿时感觉身上?的汗都凉了不?少,浑身都舒坦下来。

  阿苓还在场上?跑马射箭,十箭八中,毕竟是在马上?,移动之下射箭并不?容易。

  田几看了一会儿就吹了一个口哨,疾跑中的马匹的速度顿时放慢了下来,阿苓驾着马跑了过来,在奴仆的帮助下下了马。

  郑文道:“阿苓,过来休息一会儿再去?练剑。”阿苓年纪毕竟还小,长时间骑马很可能?造成两腿畸形生长,郑文安排了对方?骑马的时间每天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基本?都跟着她一起练剑和射箭。

  “女公子。”阿苓笑着跑过来,看了眼田几后老老实实地站在郑文面前,不?过怎样,田几也算是她们二?人的先生,两人待田几也一向有?礼,也许是在田几的教导下学习了箭术,特别是阿苓对田几有?一种尊敬感和崇拜,每次看见?田几浑身都带着对待先生的拘谨感。看来不?管在什么时代,学生一向怕老师,或者说是敬畏老师,更别提在这个时代,先生与学生的关系仅低于亲父和君权。

  之后郑文又拉着阿苓在练武场中练剑,一开始的时候她拿剑与田几对打时都是砍来砍去?的,这完全?是反射性动作,后来在田几的指导下她练了很久的剑法基本?招,才在对打中学会了使用刺来对敌。

  剑是用来刺得,刀才是用砍的。

  在练了差不?多的时候,她和阿苓两个人开始对打,不?过她虽是大上?阿苓几岁,但由于阿苓天生力气?大,郑文很少能?胜过阿苓,每次青铜剑相击打时传来的震荡感都让她虎口处发疼。不?过因为她身体某方?面的关系,总是能?快速适应,不?过一周她基本?已经习惯了各种震荡和摔打。

  也许是因为加大的训练量,郑文总算在夜间能?卸下心防,安心地入睡。

  不?过在深夜大约丑时的时候,郑文突然惊醒,兀地睁开了眼睛。

  踏踏踏——

  一阵马蹄声从远方?传来,不?过因为距离隔得太远,听的也不?是很清楚。郑文快速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也没有?披件衣服,半趴在地面上?手掌和耳廓贴在夯实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