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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这些日子以来,夏耳一直都把自己密封在寂寂无边的黑色世界。

  很多个夜晚,她都会梦见那天的事。

  每一次的梦境,最后都是她没能逃脱,被丑恶的男人压在身下得逞。

  那种绝望,窒息,恶心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淹没在黑夜里。

  她总是被噩梦惊醒。

  她不知道这种被人侵犯过的阴影会伴随她多久,被噩梦缠绕的夜晚,像是在大海中溺水,上下左右,全都望不到尽头。

  她只能劝自己,看,现实的世界里,她并没有发生什么,虚惊一场,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这样想,并不能让她从黑暗里走出来,那些阴影还在,还在啊。

  直到这一刻,陈岁的话硬生生在她的黑暗世界里,撕扯出一个豁口。

  是他带着光,一起照进来,驱散了那些阴霾。

  她喉咙肿胀,几欲控制不住,那种强烈的,想要大哭的冲动。

  “小傻子,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陈岁站在阳光下面望着她,眼角笑意闲淡。

  “不是说了吗,我保护你啊。”

  第19章

  送完夏耳, 陈岁没有急着回家。

  他一个人去了张大哈的家。

  张大哈是光棍,家里并不富裕,房子小, 家具也少得可怜, 只够维持基本生活的样子。

  如果抛去他的恶行,仅以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怜悯之心来看, 很难不对生活在这样环境里的人产生同情。

  但有时候,一个人可怜, 并不代表他并不可恨。

  陈岁对这些漠然无视, 径直走进屋子里。张大哈背对门口蹲在地上, 一手拿毛巾捂着脑袋, 另只手正在拉开的抽屉里面翻来翻去,对有人进来这件事一无所觉。

  陈岁懒得叫他, 余光瞥见地上有一只烧水的铁壶,他一脚踢飞过去,只听咣一声, 铁壶嘭地砸在抽屉上,撞得盖子飞出去, 里面的水溅得到处都是。

  张大哈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 妈呀一声蹿起来, 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陈岁, 吓得双腿一软, 扶着身后的柜子才勉强站稳。

  “你……你来干什么?”

  他迅速抓起柜子上的剪刀, 对准陈岁, 摆足了防备的姿态。

  陈岁没把他的小动作放在眼里,他站在门口,淡淡睨他:“你打算怎么办?”

  “讹钱?报警?还是想我给你掏医药费?”

  陈岁向前走了两步, 在屋子里四处打量,随手拿起什么小玩意看看,又随手扔到一边。

  张大哈一直紧盯着他的动作,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来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都奉陪到底,但是——”

  陈岁走到他面前,即使剪刀尖锐的那一端朝着他,离他那么近的距离,他仍旧视若无睹。

  “我不会放过你的。”

  少年一字一顿,眉目凌厉,盛满戾气。

  明明只有十几岁,比面前的中年男人小了一轮不止,却莫名地,让这个所谓的成年人也感到了害怕。

  那一瞬间,张大哈想到了很多事。

  陈家在小镇上是有些关系的,在镇上大部分人都还没怎么富的时候,陈家就已经富了起来。

  在这种小地方,只要你富,排队巴结你的人有得是,逢年过节,连镇长都要给陈家送礼。

  何况这个小地方,连法律也不是那么严明,陈家在这里称不上只手遮天,但摆平他一个平头百姓,也算不上很难的事。

  无非是陈岁他爸说一句话而已。

  张大哈想通其中关隘,眉毛忽然一垮,整个人膝盖一软,向陈岁跪下,痛哭出声:“陈岁,算叔叔求你,我知道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禽兽不如,我不得好死,我给你跪下了,你放过我,今天发生的事……不,今天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

  “你让我放过你?”

  张大哈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眼睛也亮了起来,恨不得把头点断:“真的可以吗?”

  “那夏耳求你的时候,你放过她了吗?”

  “……”

  “你现在知道怕了,你对别人下手的时候,你想过别人会怕吗?”

  张大哈举起双手:“我没有碰她!我没碰到!我什么都没干,真的,不信你去问她,你问她!你放过我,我跟你发誓,我以后绝对不犯了!”

  陈岁凝视着他,张大哈像条狗一样跪在他面前,不住对他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