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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皇太后 3


今日要正式受封,一大早,翊坤宫内便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来来回回的送东西的,朝服、朝珠等等,倒是热闹得很了,为了佩戴受封时的朝冠,请来梳发的嬷嬷便是七八个的,一屋子的人,来回贺喜。

年纪大了,便越发不爱这繁琐礼节了,只想着早些结束的好,帝后身边的小太监们也是来来回回的禀告,如帝后如今在做什么?什么时候来迎接我起驾云云?

忙得是不可开交的,弘历在册封后宫嫔妃时,礼仪都是从简,倒了我这里,打着尽孝的名头倒是打算要大肆操办的,我也推脱不掉,倒当真没想到我年世,竟然还有如今的风光日子,可见老天怜悯,不忍我的疾苦白白承受啊!

“秉太后娘娘,裕太妃奉上贺贴,恭贺太后娘娘荣登凤宝……”

“秉太后娘娘,果亲王福晋特奉上拜帖庆贺,恭贺太后娘娘福寿绵延……”

随之便是怡亲王府、各亲王府福晋都送来贺贴,倒是觉得欣慰的,灵芸道:“裕太妃、和亲王等今日都会入宫来观礼哦……”

“那要留下裕太妃为好,哀家要好好与她说说话的。”当了这个皇太后,怕是又多了一层束缚,此生能与我促膝长谈的怕也只有裕太妃了,自然,将后所谈论的也不过关于子子孙孙的事儿了。

在这一群朝贺之声里,偶尔出现过一个不一样的声音,便格外的刺耳,有个女声道:“奴婢扬州前任知府杨之孝之女杨雨霖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回首瞧去,只见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跪拜在地,灵芸问道:“你是哪个宫的?有事儿要禀告太后娘娘么?”

那女子抬起头,虽然穿着宫女服饰,然而眉目之间颇有灵气,一看就是江南那水灵之地出来的姑娘,五官娇小玲珑,甚为貌美,杨雨霖道:“奴婢不是哪个宫的,此番特意以宫女之名入宫拜见太后,乃是请太后为奴婢伸冤……。”

“冤?”到当真是没想到,在我受封为乾隆王朝皇太后之际,竟然有人乔装打扮入宫来找我伸冤?倒当真是惊奇了。

“大胆,太后娘娘受封的日子,你来喊什么冤?即便真心有冤,自有父母官来处理,哪里能够来惊动太后娘娘?”灵芸叱喝着,急忙命人进来道:“将她带下去,查查是哪个放进来的,太后娘娘何等尊贵?岂是人随随意意能够面见的?”

杨雨霖倒也不畏惧,只是匍匐在地痛哭起来,道:“太后娘娘,此事若是父母官能够做主,奴婢又何必千里迢迢来京城呢?若奴婢的冤情是任何人都能够审理的,奴婢怕也不会背井离乡千辛万苦伸冤到这紫禁城里来的。”

我见她如此,怕是有着重大冤情,便道:“你有何冤屈?说来听一听?若真是冤,哀家自然会为你伸冤,若不是冤,你乔装入宫,不仅仅你违反了宫规,就连放你入宫的人也是,紫禁城从午门到这翊坤宫要经过多少宫门,饶过多少宫道?其中又有多少关卡?这一干人等怕是都要被你所连累啊!”

“奴婢之冤,足够炎炎六月飞霜飘雪,并且唯有太后娘娘可以替奴婢做主。”她很是隆重地说道,说着抬起了头,满脸泪花地瞧着我道:“奴婢所禀告之事,事关重大,还请太后娘娘屏退左右。”她哀求道,更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这是何等冤屈,竟然要这般慎之又慎?

“放肆?你是何等人,莫非还要让太后娘娘与你单独共处一室不成?谁知你居心何测?”灵芸教训道!

“此事,事关先皇名誉、事关先怡亲王名誉、更是关乎太后娘娘名誉,还请太后娘娘明鉴……”听到此处,我不由紧张起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说到了胤祥的名誉?糟糕?扬州知府?莫非……我心中有了个不好的念头,急忙命令道:“灵芸留下,你们都下去,没得哀家懿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众人见势,也只好纷纷退下,顿时宫内便安宁了,灵芸有些疑惑地瞧着我,我朝她点了点头,她便朝杨雨霖道:“你有何冤情快些说,若是误了太后娘娘的受封大典,可是要出大事儿的。”

杨雨霖泪眼连连地谢恩,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副画轴来,道:“奴婢呈画一副,还请太后娘娘过目,不知太后娘娘可否认识画中人?”

我与灵芸又是面面相觑,灵芸忙着取过那画轴,我道:“慢!”指着杨雨霖道:“你自己打开!”当日去承乾宫,毫无防备,若非弘历事先知情,只怕就死在戴丽顰的毒茶之上,此女子来路不明,我也不能轻信,若是“以画传毒”也并非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此时此刻,我怕也是有几个暗敌的,杨雨霖听了命令,便将画卷打开,画不是很大,然而去足够让我看清楚,上面画着一个翩翩少年,负手而立站在一所江南亭子里观景的情景,一袭黑色长跑,神色冷漠淡然,周身都散发着冷傲高贵的气息。

不等我开口,灵芸便吃惊地道:“皇、皇上……”这女子怎么会画弘历的画像呢?莫非,又是他在外面惹下的风流债不成?不、不对,若真如此,他还能让人家女子跑到我这里来伸冤么?

“大胆,你何以私画皇上画像?”灵芸喝道,那女子更是哭的撕心裂肺,道:“奴婢并不认识此人,只是五年前的三月底,此男子曾经拜访过奴婢的府宅,奴婢父亲与长兄都十分殷勤接待,然而,不久之后,一群来历不明的杀手,杀了奴婢全家,随之一把火更是将整个家宅如数烧毁,父亲见我年幼,将我藏身于枯井之中,奴婢才得意逃生,而,父亲那时告知奴婢,我杨家之所以遭受此难,只因上了一封弹劾怡亲王的折子……”。

越是听,我内心已越是不能平复,五年前的三月底,不正是雍正八年的三月吗?四月初胤祥就受到了召唤他回京的圣旨,随之,回京,随后,自刎而亡!

杨雨霖继续道:“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画中的翩翩少年,虽然奴婢不知道他的身份到底是何?但是父亲不过区区一个扬州知府,即便怡亲王做错了什么事情?父亲又岂敢弹劾先皇最为宠信的弟弟、权揽朝堂的怡亲王呢?所有的一切都授命于此少年……。”

听到此处,我已经支撑不住了,当日弹劾胤祥在扬州圈养□□钟离歌的扬州知府竟然是授命于弘历?不!这、这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扬州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不等我叱喝,灵芸便已经开了口。

“奴婢不敢胡言,其中缘故,奴婢本是不知道,知道前不久有人来扬州暗访,找到了我,我这才知道我杨家灭门惨案,竟然全部都是因为此人,而其中缘故,竟然这般离奇?竟然关乎到先皇、先怡亲王、还有太后娘娘您……”

说到此处,那杨雨霖待我已然是横眉冷目了,道:“事情这般大,奴婢也知道,此番入宫必有一死,但是即便是死,奴婢也要来问一问太后娘娘,当日是否与先怡亲王在扬州有过情愫,若真是如此,我杨家为保护皇族名誉而死,也是值得的。”

听到此处,我只觉得心口一疼,连忙捂住了心口,灵芸过来照看我道:“额娘,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此时来禀告此事,必定居心不良,谁能够证明她所言是真是假?”

杨雨霖道:“是真是假,太后娘娘将皇上请来问一问便是了……太后娘娘不知廉耻,与皇叔通奸,当今皇上又令我父亲弹劾,弹劾过后,又杀我杨家满门灭口,奴婢只听闻过宫闱秘史极其离奇,倒是没想到离奇到了这般地步?皇族之人做错的事情,何以让我杨家来当这替罪羔羊?”

说着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匕首来,道:“我小小民女,自然不敢冒犯权威,然蝼蚁再卑微,也是生命,自知不能为我杨家满门伸冤,也更不可能活着走出此门,今儿我杨雨霖便血染紫禁城,死后冤魂永久盘旋于皇城宫墙内,让你们皇族之人永世不得安生……”。

说着一下子就刺入了自己的胸膛,我只觉得眼前一片血光闪过,捂着胸口更是觉得呼吸紧促,灵芸也是惨叫一声,门外有人听见动静,见了此等场景也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远远传来太监的传告声道:“帝后携带后宫嫔妃恭迎太后娘娘起驾昭仁殿……”紧随着便是礼乐之音,喜庆一片……。

“额娘……”灵芸哭着喊了我一声,“灵芸扶您出去好不好?莫要信这女子的话?绝不会是皇上所为,一定是有人挑拨您与皇上的关系,故此才想出此等计策的,您可千万不要中计啊?”

是啊!这必然是个计策!可是画像可以作假、杨雨霖的话也可是假的、即便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胡编乱造,可、可她知道我与胤祥的事情,她能够知道,旁人也能够知道,今日我若当了这个皇太后,岂不是要拿着整个皇族的名誉当陪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