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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和惠公主 3


“奴婢是在出宫的长亭里发觉她的,奴婢侍奉主子多年,自然知道主子心中所想,主子自来心高气傲,获罪降位之后,内心愤愤不平,唯恐被她人奚落,被奴才们不尊,不敢要聪明能干,这丫头痴痴傻傻再合适不过了,几番盘问她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更如无头苍蝇般不知何去何从,故此奴婢才敢贿赂管事的把人带回了翊坤宫,求皇上恕罪。”颂芝也忙着说道,亏得她机灵,趁机辨别,如此还落个好心收留无家可归之人的名声。

“这么巧?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转嘴倒是快啊?”菀妃在一旁不屑地说道。

“菀妃娘娘此话何意?莫非是说本公主与她们串通好了扯谎么?”不等我反驳,和惠公主已经言语了,小小年纪气势倒是不小,“要不要把本公主的额娘接进宫来认一认啊?”

“公主息怒,本宫并非怀疑公主,只是怕有人居心叵测利用了这傻丫头也未可知呢?”菀妃见公主发怒也不敢多言只能转而朝皇上道:“皇上,此事太多疑团,甚是蹊跷,臣妾认为还是问清楚为好?那傻丫头嘴中提起的大姐又是何人?”

“你说你要去找怡亲王?你可见过怡亲王啊?”胤禛问道,清颜有些是疑惑,胤禛又问:“你且说一说怡亲王多高多瘦长相如何?有何特征?”

“皇伯伯,她是一个傻子,即便见过阿玛也未必能记得,您又何必再问,莫非您连和兮都不相信么?既然如此,您就杀了她吧,和兮不拦着您了,总之,额娘早就当她死了,横竖和兮不告诉她就是了,免得她又自责不已。”

“和兮,不要与朕说气话,这丫头顶撞了皇后,朕若不问过明白,这后宫之中可还有规矩可言?若真是你额娘身边的人,朕必定不会为难她的。”胤禛并无动怒,在公主面前他是个十足的慈父。

“朱邸宴开介寿时,九重恩眷集繁禧。纯诚自是承欢本,仁厚端为受福基。三岛露浓培玉树,小春风暖护琼芝。年年愿傍青鸾队,拜献南山祝嘏词。”只听见清颜慢慢悠悠逐字逐句的念叨,听起来有些耳熟却不知在哪里听过?

【和惠公主(三)】

“嗯?”胤禛有些疑惑,朝清颜看去,她只是神态呆滞的匍匐在地,身子好似痛苦不已,“你怎么会知道这首诗?”

“王爷教的,王爷说这是写给哥哥贺寿的,王爷的腿脚有毛病,常年要吃药,身上总有一股药味。”清颜回到道,贺寿?不由想起了一件事情,康熙四十七年,太子一废,十三阿哥胤祥因被人认定为□□收到牵连被先皇幽禁,康熙四十八年,太子复立,他却并未免于难,当年胤禛被封为雍亲王,次年寿辰之日,大摆筵席,他招待四方宾客,喝得醉醺醺的,当夜来到我的房子,最终就是念叨着这首诗。

“纯城自是承欢本,仁厚端为受福基。”他醉酒之中不停地吟着这两句,我那时入府之间并不长,更不知道他与众位阿哥之间的事情,自然不懂他的心情,那日他一改平常的稳重冷漠抓住我的手问我道:“你告诉本王,什么样的男人才是有本领的男人?”

我不知其中缘由便回答道:“能报效国家,造福百姓,保家卫国的男人便是有用的男人。”他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今日回忆起来他不过是悲极生乐罢了。

“哈哈,好,说得好,如此说来,本王是个实至名归的好男儿……”接着他就撒起了酒疯,反反复复地吟着那几句诗,任我在他的身边说什么他都是不理不顾,自顾自地沉迷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

“莫非不坦诚相待便不能有子女承欢膝下么?莫非不仁慈德厚就无法享受福祉么?三岛露浓培玉树,小春风暖护琼芝,谁是春风,谁又是琼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夜他还说了许许多多的胡话,我倒是记不得了,如今被清颜这一提醒,倒是有几分印象。

“这是十三弟写给朕的贺寿诗,除了朕之外,谁都不知道,可见你除了是怡亲王府的人之外,还是怡亲王的亲近之人。”听闻胤禛如此说,反倒觉得莫非清颜真的是怡亲王府的人,可是和惠公主明显在说谎啊?

“哦?此诗当真只有皇伯伯与阿玛知道么?她并非是阿玛的亲近之人。”公主也有些疑惑,胤禛答道:“许是你阿玛告诉了你额娘,你额娘读时被这丫头听去了。”

“如此解释方能通些?阿玛额娘伉俪情深,许是没得秘密的,就如同皇伯伯与皇伯母一样。”被公主这一搅合,别说菀妃了,就连我糊里糊涂的,菀妃仇视地朝我看来,看着她怒火冲冲的眼神,真担心她会动了胎气,然后在我这个兰馨殿分娩,那可真是脏了我的地儿。

“既然如此,皇伯伯就大发慈悲饶了傻大姐吧,和兮替阿玛额娘多谢皇伯伯恩典。”

“哈哈,你这丫头,恩都谢了,朕还能不答应?”清颜总算是保住命了,菀妃还打算上前说些什么?却被他阻止,见我还跪在地上上前将我扶起,道:“此回你的身子与心灵都受了重创,不必为这些小事费心。颂芝,你瞒着主子私自贿赂,罚你三月俸禄,以示惩戒。”

“和兮,这丫头你就命怡亲王府的人接出宫去吧,免得在宫中不守规矩,这儿得罪这个明儿得罪那个的,朕能开恩几回啊?”胤禛下令道,我见清颜痛苦不堪的摸样,实在不忍她就这样的离开,最重要的是,我还不知她到底是何人呢?此事极其的蹊跷。

“皇上,她怕是伤的不轻,不如先在兰馨殿养好伤再放出宫去吧,毕竟她也跟随了臣妾一场,实在不忍如此伤痕累累的送出去,如此只怕十三福晋见了也会心疼难过呢?”

“菀妃,你对她动了刑么?”胤禛打量清颜后朝菀妃问道。

“臣妾怎会?不过是小惩大诫吓唬吓唬而已。”我忙着过去扶起清颜,仔细检查她身上的确没有伤,却不知为何如此柔软?

“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而且她灌我喝了一桶醋,我快……”清颜迷迷糊糊地说着,话还没玩就昏倒在地,我也顾不上找菀妃理论,忙着命人将她扶走,命人请太医来看。

“傻大姐算有福的,跟着额娘,额娘疼她,跟着你,你也疼她?”公主见我如此关心清颜便朝我说道,我虽然只是个贵人,却好歹是皇上嫔妃,她竟然敢直呼“你”,而并非尊称,不免有些不悦,却知道无须计较,毕竟是她救了清颜的性命,我对她只有感激之情。

“她虽然痴痴傻傻,整日胡言乱语的,却极其活泼可爱,能逗我一乐,故此待她好些。多谢公主解围相救,待清颜的伤势好后,必定再还福晋一个活蹦乱跳的丫头。”

“兰儿,你好生休息。”胤禛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有朝菀妃说:“菀妃,你大着肚子,颇有不便,早些回永寿宫歇息,以防动了胎气。”菀妃只能施礼告退。

“和兮,朕见你,手握马鞭,想必是刚刚送你阿玛去了,可是累了,与朕一同乘銮离去吧!”公主却不以为然,左右环顾着兰馨殿,身上的铃铛儿跟歌儿似的响起,让人都欢快了些。

“不呢,和兮还没做正经事儿呢?此番来,是奉阿玛之命找来顺贵人的。皇伯伯,顺贵人呢?”找我?奉怡亲王命?我跟怡亲王从未有过交情,他为何要找我?

“嗯?你不认得么?朕记得你们见过的?”胤禛纳闷道,示意我上前,我便正式朝公主行平礼道“公主一年大过一年,转眼从粉妆玉琢变成貌美如花了,我一年老过一年,脸上皱纹只怕掩盖了真面目,公主认不出来也是对的。”

“和兮记得当年的华妃娘娘,雍容富贵,朱润圆滑,远远看去好似精心雕刻的玉人儿,为何变得如此消瘦,怕是风一吹就能飞起来?真真难以想象,顺贵人与华妃娘娘是同一人?”她仔细地打量我,不由感叹道,不说我也没意识到,只怕这几天连番恶战,脸色也不好,憔悴如黄花,难以入目吧。

“和兮多有得罪,顺贵人切莫见怪。”说完后公主朝我行长辈礼,不由觉得她虽然有些娇生惯养,却是极其的懂得礼数的。

【和惠公主(四)】

“和兮,你阿玛命你来找顺贵人所为何事?”

“阿玛即将前往保定赈灾,临走之事却有几件事儿放不下,特命和兮来办。第一,是找顺贵人道谢,阿玛说,皇伯伯告诉他让和兮宫中府中各住半月的法子是顺贵人想出来,实乃解决了阿玛的心事儿,故此必定要谢。”

“岂敢承谢?这法子是皇上想出来的?”我忙着解释道,胤禛听后也笑了起来道:“你功不可没!”

第二,是找顺贵人道歉。阿玛说,若非他心血来潮想着要去狩猎,将皇伯伯您带出了皇宫,让顺贵人百口莫辩,受了许多苦难,还痛失了胎儿,实属抱歉,命和兮带来些上等人参与灵芝聊表心意,愿顺贵人身体早日康复。”说到这个,我倒是要感谢怡亲王把皇上带出宫,让我有机可趁,若非皇上不在宫中,摔倒之后立刻会有太医来看,也未必能合情合理的小产,如此在暗室关了那么久,别说是两个月,六个月也未必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