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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结果…

  想到这些,沈元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瞧着窗外那道隐隐约约的身影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扣住面前杯盏,艰难地呼吸两口后,她听见沈兆麟唤道:“姐姐。”

  沈元歌收回眼:“什么?”

  沈兆麟微微敛着眉,道:“做梦以来,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倘若这些事情都真实发生过,现在的我只是在它们发生前重来了一次,那么尚未结下的仇,还要不要报?尚未欠下的情,还要不要还?”

  沈元歌怔了一下。

  她原本绝不打算让沈兆麟知道这些事的,可他好像在慢慢想起这一切,虽然到现在为止除了和朝堂有关的事情他都不记得,甚至不知道春菱成为姨娘的事,这个宛若上天怪诞的提示,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停止。

  至于前世中又牵扯的人,有些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对他们好,譬如甄母,譬如春菱,可姜氏和甄闵成他们,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自从知道兆麟死因后,原本只愿成为陌路人的想法开始不受控制的被恨意侵蚀。

  事情尚未开始,他们算不算无辜?

  第14章

  沈元歌沉默良久,才松开手中已经凉透的茶盏,道:“管它是不是真的,既然是不喜欢的未来,我们想办法别让它发生就是了。”

  她只能这么说,兆麟小小年纪不能沾上太多戾气,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倘若甄家人还要生事,她绝不会手软。

  沈元歌对上弟弟仍有些茫然的眼,拍拍他的手背,像是在传递让他安心的讯息:“兆麟,你不用考虑这么多,只记住一样,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去成为什么样的人,别顾忌,别委屈。”

  沈兆麟眸色一动:“真的?要是我不想入仕,也可以么?”

  沈元歌点点头,微笑道:“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沈兆麟与她对视片刻,缓缓舒了口气:“我知道了,姐姐放心。”

  送走沈兆麟,沈元歌从院门折返,转向跟过来的人:“春菱。”

  小丫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姑娘?”

  沈元歌瞧着眼前尚鲜活的面孔,眸色微动,突然伸出手,轻轻拥了她一下,就在春菱唬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时,沈元歌已经顺势将额角抵在她肩上,自然而然化解了方才的动作,道:“我有些困,扶我进去睡会儿吧。”

  她确实有些倦了,只是没想到一觉午睡醒来,便看见萧廿来了筠清馆。

  沈元歌有些意外,甄母已经应允他继续做兆麟的教习,按规矩他该和在校场的武师一样住在后院,那里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厢房,比普通小厮护院的条件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她本以为他会去的,可看样子,他昨晚分明没住那。

  “昨天…”“我…”

  两人同时开口,听见对方说话,又自觉地停住。

  沈元歌见他等着自己说,遂继续道:“你不用继续住在下人房,李同应该给你安排了的。”

  “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萧廿要和她说的正是一件事,“亲自选了我当护院,又想把我打发到后边去?”

  沈元歌一愣:“后院厢房住着舒服呀。”

  “那你这里谁给看着?”

  沈元歌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好像是,解决了兆麟的事,她一放松就把自己给忘了。

  萧廿捕捉到她脸上转瞬即逝的呆气,勾了下唇角,径直走向院门下的房间,晃了晃门上铜锁:“钥匙在哪?”

  沈元歌道:“那是护院轮班守夜时才住的阍房,筠青馆院落又不大,那就是个几丈见方的小间儿,你实在不必憋屈在这里。”

  萧廿将肩上包裹卸下来拎着,明明被褥器具结结实实塞的死沉,落在他手上却像装了一兜羽毛:“我又不是什么大佛,住阍房就成。”

  沈元歌瞧着他,忍不住抿了抿嘴,露出笑意。

  他穿的不过是和寻常小厮一样的粗布青衫,只是袖口用布条扎紧,站在暮光渺渺的院子里,却平白生出了一种少年将军身临麾下的调调,阍房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也跟太子选行宫似的。

  萧廿当然没注意到他身上自带的这股爷儿气,见沈元歌弯了眼睛,挑眉伸出手:“傻笑什么呢,钥匙。”

  沈元歌忙收拾起神色,叫来春菱让她去取,又道:“其实不打紧,府上能出什么事,你可以现在后院住下,闲时到这转转就是了。”

  萧廿打量了一下她小小的身子板儿:“不,我还是恪尽职守些罢。”

  这姑娘太纤弱了,不由自主地让人生出保护的欲望。且他打小便警惕敏锐的像一只鹰,总感觉这富丽堂皇的国公府其实是狼窝。

  沈元歌见他坚持,只好道:“那你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我,我给你补上。”

  萧廿没直接答应,只冲她摆摆手,打开门进去了。

  ...

  从霜降到完全入冬的一个月过的还算平顺,比之前世,沈元歌没病没灾,姜氏更什么也不缺她的,除却甄闵瑶耍耍小姑娘脾气之外,沈元歌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当然,更让她心生欢喜的,还是萧廿入府以来,沈兆麟身手的突飞猛进。

  天气转凉,偶尔起风,沈元歌会煮了热茶自己给他们送去,这日清晨才到校场,便看见两人正在过招,沈兆麟悟性很强,不过个把月身手已颇有萧廿之风,灵变迅猛,又狠又快,看得两个伺候的小厮连连咂舌,都远远站着不敢接近,直到萧廿喊停,两人分开,才上前给递巾帕。

  沈兆麟擦完手上额上的汗,才看见沈元歌,忙迎了过去:“姐姐来了。”

  沈元歌给他们递茶,边道:“我都瞧出来不一样了呢,可见长进真快。”

  沈兆麟喝着暖茶,笑的爽朗:“萧廿哥厉害,我练才几天,全身骨头节都像通了一遍,头脑也开窍了,学的特别顺。”

  这些日子过的充实,又得以发泄,憋在心里的情绪疏散许多,先前少年的意气风发也回来了,沈兆麟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崇拜之色:“萧廿哥,你这身武艺是跟谁学的?庐州有这样的高人么,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