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杨氏和凤滢兰二人便惊骇的发现，再次睁眼的凤滢月，身上的气息瞬间就变得阴冷了起来，一扫方才气势逼人，如同看蝼蚁一般的样子，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满是怨毒之色。

  仿佛是嫌刺激不够大似的，墨宁突然在空中现了身形，双脚踏空对着凤滢月微笑道：“交给你了，这两人任由你处置。”

  小杨氏和凤滢兰抬头一看，饶是在这般险峻的情势之下，二人也被墨宁的容色给惊了一瞬。再一看墨宁墨宁一袭红衣凌空而立，美艳绝伦的相貌不似凡人，凤滢兰瞬间便是一声尖叫：“厉鬼！有鬼啊！！！”

  又一手指着凤滢月怒道：“凤滢月，你竟然敢跟厉鬼做伴，真的是失心疯了！”

  莫名其妙就成了厉鬼的墨宁登时无语，万万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下降了无数个档次，由神仙直接就变成了厉鬼了。

  然而还没等墨宁开口，凤滢月已经狂笑出声，望着小杨氏和凤滢兰笑得癫狂，声声泣血，极是瘆人。

  凤滢兰早已经被吓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连忙拉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小杨氏就欲逃跑。然而一跑到门口，却被一堵无形的门给弹了回来，二人骇然的看着空中的墨宁，心知这定然是这厉鬼做的手脚，一时间竟是抖做一团，饶是她们满腹心机，却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凤滢月则是阴冷一笑，对着墨宁感激的福了福身，眼角含泪的道：“多谢上仙出手相助！”

  转头看向小杨氏和凤滢兰的眼神中却是阴冷到极致的怨毒，弯腰在地上捡了一片茶杯碎片，凤滢月一步一步的逼近小杨氏母女，将尖锐的碎片在凤滢兰脸上轻轻地划着，口中阴测测的道：“你知道被人用刀，一道一道的在脸上划出入骨伤势的滋味儿吗？”

  凤滢兰吓得眼泪滚滚而出，两股战战，恨不得立马拔腿就跑，奈何却被墨宁定住，半分不得动弹，只得就这么任凤滢月鱼肉。

  见凤滢兰这副花容失色的样子，凤滢月笑得更欢了，阴冷的气息吐在凤滢兰的耳边，冷冷的讽刺道：“瞧瞧，我们的京城仙子凤家二小姐凤滢兰，如今哪还有半分目下无尘的高傲样子？”

  凤滢兰泪珠滚滚，颤巍巍的对着凤滢月问道：“你到底想怎样？与厉鬼做交易，你当真是走火入魔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古往今来，与虎谋皮的人哪个能落得个好下场？就算你一时能制住我们又如何？最终不也还是会让厉鬼害了性命去吗？”

  真是好口才！这个时候还不忘挑拨离间。墨宁心中冷笑，饶有兴致的看着凤滢兰的表演。

  凤滢月也是冷笑连连，拿着碎片游走在凤滢兰的脸上，欣赏了一会儿凤滢兰的惊惶的惨状，这才阴测测的开口道：“我的好妹妹，这回你可是猜错了。这位上仙不是厉鬼，我才是！”

  还是那种被困在无尽绝望中的厉鬼，一遍又一遍的轮回着最痛苦的经历，永世不得超生。

  凤滢月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前世恐怕是祸害了整个天下，这辈子才有如此大劫，连死都不得解脱。

  整整一百世了，凤滢月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受过了多少折磨。只想见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随着他们前往地府，喝下那令人前尘尽忘的孟婆汤，干干净净的进入轮回道。便是投入畜生道，也比如今来的轻松。

  却偶然的得知了自己原本的命数，凤滢月虽然对自己不过是一本书中的人物感到几分惊讶，但立即便被随之而来的怨恨给淹没了。

  即便自己是被人虚构出来的人物，但所受的无尽痛苦却是真的，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绝望，到了最后，凤滢月甚至一睁眼就想咬舌自尽，却还是逃不过命运，也就是剧情的掌控，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划花脸，而后葬身火海。

  历经了九十九世的痛苦，凤滢月从未经历过作者大纲中所讲述的种种痛快复仇，反而一世又一世的轮回遭受同样的苦楚。终于在第一百世等来了墨宁，也等来了自己报仇的希望。

  念及至此，凤滢月忍不住发出了凄厉的笑声，笑着笑着便落下泪来。那是积累了整整九十九世的痛苦与不甘，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圆满。

  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凤滢月对着凤滢兰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容，开口道：“我还记得，当初你们告诉了我所有真相后，我气急攻心，忍不住想跟你们同归于尽，却被你们联手制住了。而后，你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把精致匕首，那匕首可真漂亮啊，手柄上还镶嵌着红宝石，配上你莹白如玉的手腕，当真是美极了。”

  不知为何，明明凤滢月的语气还如同以往一般温柔，凤滢兰却听得出了一身冷汗，心知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不太美好。

  果不其然，就听得凤滢月语气忽然一变，阴森森的接着道：“只不过，这么一双美丽的手中，流的却是黑的不能再黑的血！你现在知道我们是姐妹了？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认为的呢？十八刀，你在我脸上整整划了十八刀，一边划一边说着你心中的嫉妒，也庆幸我终于不用再占着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身份了，更重要的是，也不用再占着晋王世子未婚妻的身份了！”

  顿了顿，凤滢月突然伸手在凤滢兰的身上摸了摸，果然摸出了一把精致玲珑的匕首。把玩了一番后，凤滢月冷笑，咬牙接着道：“不错，就是这把匕首，你用它在我脸上划了十八刀。啊，你或许还不知道，我还轮回了九十九世，每一世皆是如此。算下来就是一千七百八十二刀，如今我便一刀不少的还给你！”

  话音刚落，凤滢月便毫不手软的朝着凤滢兰脸上划下一刀，凤滢兰的脸上顿时血流如注，几可见森森白骨。剧痛之下，凤滢兰忍不住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惨嚎不断。

  凤滢月丝毫不为所动，嘴角噙着一抹兴奋的笑意，再次一刀一刀的落在了凤滢兰的脸上。

  第59章 坑文的女主角4

  一千七百八十二刀, 凤滢月一刀不少的还给了凤滢兰。

  等到凤滢月停手的时候, 凤滢兰已经浑身血肉模糊, 原本嫩黄的春衫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就连衣裳上的精致绣花都已看不出纹路。凤滢兰原本还哀嚎不止, 却在凤滢月一刀又一刀的狠厉刀锋之下, 渐渐止了声, 一张脸面目全非, 只有微微翕动的嘴唇昭示着她还留有一口气。

  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凤滢月心中却无半点可怜之情，只觉得解气极了。顺着流了一地的血看去，眼神就落在了晕倒在地的小杨氏身上。早在凤滢月在凤滢兰脸上动的第一刀开始, 小杨氏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凤滢月也不理她，只一门心思在凤滢兰的身上扎刀子。

  眼见着凤滢兰已经晕死过去人事不知，再看着满地的鲜血，凤滢月心中那冲天的恨意才消散了许多, 随之而来的, 便是满心满眼的快意。

  亲手讨回了凤滢兰欠了自己的债, 凤滢月的眼中尽是嗜血的快意。兴奋的泛红的眼睛又落在了小杨氏身上, 现在，该轮到小杨氏来还债了！

  眼光四下一扫, 凤滢月抬脚便走到了桌旁, 伸手拿了桌上的茶壶, 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凤滢月冷冷一笑，回到小杨氏面前, 毫不犹豫地泼了小杨氏一头冷水。

  小杨氏身体瞬间就是一抖，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茫然之色，不知今夕是何夕。然而一见凤滢月阴冷的神情，小杨氏的理智略微就回笼了些许，猛然坐起身子，瞪大眼睛望着凤滢月，毫不客气的指着凤滢月骂道：“你这个黑了心肝的混账！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好在是在梦中，不然我定然饶不了你！”

  凤滢月一听，因着被小杨氏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通怒骂而带着几分怒气的脸上瞬间就浮现出了极为愉悦的笑意。

  低头轻轻地拍了拍小杨氏的脸，见小杨氏脸上瞬间露出的愤怒神色，凤滢月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一手指着旁边已经血肉模糊的凤滢兰，轻声细语的对着小杨氏说道：“母亲可是睡糊涂了？方才哪里是做梦呢？我还真有这个胆子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小杨氏顺着凤滢月的手指望去，先就看了满地的血，吓得小杨氏立马就变了神色，本来略微红润的脸庞刷的就白了，两眼一翻几乎就想再次晕过去。

  再一看地上那具已经看不出原样的躯体，许是母女连心，小杨氏还真就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凤滢兰，立即就发了疯，挣扎着挥动着双手，想往凤滢月的脸上抓去。口中不断的骂道：“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我可怜的滢兰啊，大好的年华，怎么就碰上了你这么个狠心的贱人？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一进门就弄死你！”

  凤滢月冷笑，欣赏着如今小杨氏的崩溃癫狂的神情，口舌上也丝毫不落下风，顺着小杨氏的话反讽道：“那可真是可惜了！谁让你当初没有下手呢？”

  小杨氏也顾不得满地的鲜血，就这么大哭着来到了凤滢兰身边。一见凤滢兰如今的惨状，小杨氏立即就崩溃了，双手哆哆嗦嗦的轻抚上凤滢兰的脸，右手食指在凤滢兰的鼻子下停留了片刻，感受到那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的气息，小杨氏那剧烈跳动的内心这才稍微平静了一点点。

  望着凤滢兰血肉模糊的样子，小杨氏简直恨不得代替凤滢兰来受这一遭罪。许是接受不了之前还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凤滢月，突然就变成了这般气势凌人手段暴戾的样子，小杨氏心中简直诧异到了顶点，又放不在自己多年久居高位的架子，怨毒的对着凤滢月诅咒道：“你这个黑了心肝的贱人！我的滢兰做错了什么？竟然遭了你这般的毒手！她可是你的妹妹！”

  “妹妹？”凤滢月冷笑，眼神平淡的扫过了犹自愤愤不平的小杨氏，突然歪头一笑，目中流露出几分天真之色，配上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真是连佛看了都会心软。

  这是小杨氏与凤滢兰最憎恨的神态，在这样无边的媚色之下，自己这般清冷淡漠的仙子派美人，瞬间就黯然失色了不少。

  小杨氏不曾说出口的是，自己的嫡姐当初也经常露出这般天真灵动的神情。虽然嫡姐的长相不如自己，然而那双眼睛，当真是世所难见的珍宝。眼波只要那么稍稍一转，似乎就藏了无限的情意。配上这般天真懵懂的神情，真是神佛都不可挡。自己当初最为嫉妒的，就是嫡姐的这双眼。

  却不料凤滢月这个贱人当真是投的个好抬，专挑父母身上的长处长。这一双媚到了极致的眼，竟是比之当初的嫡姐还要令人酥骨三分。一见这双眼，小杨氏便想起了当初被嫡姐压制的日子，更兼生了凤滢兰，自然是处处看这个占着丞相府嫡长女的贱人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