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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这两个丫鬟正是为了主人谢冰卿来找韩攻,人说物似主人型,那谢冰卿素来高傲,这两个丫鬟也颇得精髓,听见阿武出来转达韩攻的意思说不去,便一个叉腰一个抱臂地揶揄开了——

  “摆什么什么臭架子呀,真以为还是京官呢?”

  “本来就是你们家主母的意思,让韩三郎带我们家姑子去逛元宵灯会;话是你们说出来的,去不去就自个看着办吧,到时候传出去韩家人言而无信,可别怪旁人多嘴。”

  “颠三倒四,不识礼数,哪里配得上我们家姑子?还真给脸了!”

  一人一句,把嘴笨人钝的阿武说得蒙圈。两个丫鬟大获全胜扬长而去。

  “小武哥,喝水。”

  阿武擦擦脑门上的热汗,从白素手里接过水:“谢谢啊。”

  白素问:“那少主人晚上还去不去。”

  “去。”阿武还没回答,门忽然打开,韩攻掂着一杯漱口水从踏出门槛,仰天咕噜噜噜在嘴里盥了一圈,噗地喷在廊边的老月桂树下。

  他又是那样,披头散发,胡乱穿件单衣就走出来了,露着清晰流畅的锁骨。

  韩攻用手背抹抹嘴,翘起一根手指头,修长又莹缜:

  “阿武,你去把胖子老蔡老程全部叫出来,这些女人不是爱逛么,今晚老子给她来个大联欢。”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第二次变身,被韩攻摸到了胸……(=@__@=)

  ☆、天外飞仙(上)

  013

  元宵之夜,全城张灯结彩,亮如白昼。

  谢冰卿拉长脸走在火树银花的大街上,左右两个丫鬟面如锅底灰,和她一齐朝前盯——

  今晚,韩攻的确是如约前来了,可是他不但带了自己的书童和丫鬟,还把温越程放蔡季全叫了出来,四个狐朋狗友勾肩搭背,那叫一个精神焕发,又吃又逛,还沿路乱抛媚眼调戏街边小姑娘。

  刚巧一个丰|乳肥|臀的美女经过,韩攻嘬起嘴儿吹了个口哨,美女红着脸掩面快走,到了巷子口,还停下来回头看他不住——这公子怎生这般眉目似画过目难忘,虽然脸上害臊,心中却如小鹿乱撞。

  其他人发出一阵无耻哄笑,连白素听了都觉得着实欠捶。

  谢冰卿更是越听越着恼,尽管是她非要跟着韩攻出来玩,但此情此景,让她觉得韩攻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她叫住前方白素:“你去告诉他们几个,我走累了,我要休息。”

  白素将谢冰卿的意思转达给韩攻。

  韩攻挖挖耳朵,像吹风一样把白素的话吹走,继续大步朝前。

  谢冰卿见状扬声叫道:“韩攻,我若走累了,就回府找你侄子玩耍去!”

  韩家的嫡长子名唤韩迟,也是韩攻的长兄,两人感情极好,曾一起入京求学;可惜韩迟英年早逝,留下一个遗腹子,生母也不知去向,身世凄凉的很。韩攻平日最疼这个小侄子,从不提起他生父母的往事,以免小娃儿家伤神难过妨碍了学业。

  谢冰卿这一叫,顿时戳中了他的死穴。韩攻回头,捋起袖子叉着腰,细致的眉眼十分不耐。

  谢冰卿颇为得意地朝他一看,停下脚步,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逼他抉择。

  程放看见情势不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来打圆场:“师昀,我也走得腰酸背疼,上去喝口酒解乏罢。”

  温越对谢冰卿有点偏见,这会儿瞪了程放一眼,颇有责怪之意——你特娘的一夜跑遍东山山头杀马贼的时候怎么不喊腰酸腿疼,在天香楼五陵少年争缠头的时候怎么不喊腰酸腿疼,现在一个小娘们儿逞威风了,就来给我装肾虚,凭什么让着她?一脸欠收拾的叼样儿!再说了,现在就教唆师昀给她低头,以后还怎么振作夫纲?

  话虽如此,还是跟他们一行人找了个酒楼,上去包了个雅间。

  这独步天香楼说是酒楼,也一半一半儿,老板拓展业务兼做青楼生意,后堂园子里还有三栋楼,养了各色歌伎舞伎,有红倌也有清倌,夯不啷当加起来百来号人。

  温越手笔大方,一般出来都是他请,他嫌那光喝酒吃茶太闷,大把撒钱叫了四个歌舞伎上来表演助兴。

  绣帘一动,抱着乐器进来的四个花姐个个颇具姿色,谢冰卿的丫头灵芝看了,顿时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吃腿儿饭的臭彩旗,来这腌臜地方真污没了我们家姑子的眼睛,咱们走!”

  声音不小,一下子传到四个花姐耳中,这些人都是清倌,虽然在欢场混迹,听来也甚觉诛心,顿时笑里多了几分辛酸尴尬。

  灵芝才义愤填膺地立起来,突然发现在座的几位郎君无一人起身,甚至连自家的主人谢冰卿也一动没动,眼睛只盯着韩攻看,顿时气氛尴尬。

  做东的温越目不转睛,眼里瞅的却是那花姐们,闲来把玩手中酒杯,道:“不中意留的可以滚,别逼大爷扇你嘴巴。”其他三位郎君也均目不斜视。

  他们不过是以沉默表涵养,其中意思也很明显——主子们在这里,哪里轮到你一个猖狂奴才说话,自觉点儿吧。

  灵芝发觉自己这一站,居然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边上,脸色刷地煞白,起身离开也不是,坐下去又更难堪。

  这会儿,比她更难堪的是谢冰卿。温越数落她的人,等于当众下她的面子。好歹也是韩攻的朋友,以后两家还要经常走动,难道这几个娼妓却比自己重要?

  更可恶的是,韩攻坐在那里,美目低垂,波澜不惊,一句话都不帮她说。

  谢冰卿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正要张嘴说话,忽然琴声响起。

  琴姬把弦儿一拨,弹琵琶的抡指扫摇,旁边一支洞箫悠声相应,打鼓的花姐儿则足踏金莲,步履生尘,手握鼓棒飞身跃出。一曲华丽的歌舞就此开始。

  ——适时地将谢冰卿的声音压了下去。

  灵芝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终于在音乐声中坐下。

  那舞姬名唤绿蚁,乃是老板费重金从建安郡购来的牌面儿人物,天香楼的镇楼之宝。她在建安城时已凭舞技闻名,此刻拿出看家本领,扬眉转袖,如彩云招摇;钗腰缨摆,又如嫩柳拂水,将一支舞跳得如同轻盈若飘。

  温越大叫了一声好:“想不到在此能看到如此精妙绝伦的舞姿,胜似天外飞仙!”谢冰卿主仆鄙夷地不做声。蔡季亦击掌赞道:“确实无、无与伦比。”

  温越见程放在一边喝酒笑而不语,不由得用胳膊肘推他一下:“怎么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