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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兜兜回来了(1 / 2)





  胸口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喉咙里一阵阵的腥气激的人直犯呕,恨不能把前几天喝下去的水都吐出来。

  我把手机丢的老远,在房间里毫无头绪的乱走乱撞,试图用身体的痛感唤醒理智,可是撞到头破血流都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平静下来。

  窗外日月变换、黑白交替,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听见叫门就出去取餐,然后丢在马桶里看五颜六色的它们一圈一圈的转悠着消失,好像这段噩梦般的记忆也被冲走了一样痛快。

  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门缝中的葛管家忧心忡忡的看着我说了句“小少爷想吃蛋挞了,你这样可怎么办……”

  这句话好像暗夜中的明灯一样,瞬间让我振作了起来。

  我要怎么办?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带着兜兜一起,永远永远地离开这里!

  我发了疯一样的满房间找手机,终于在最角落的壁柜边找到了冰冷冷的机器。

  打开来,跳出五个未接来电,两个是辉漠的、两个是黎耀的,还有一个,是井行……

  电话铃声突然作响,却完全没有吓到我。

  我不想接,对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不知道响了多久之后,我才麻木的接起。

  是辉漠。

  “喂。”只一个音节,嗓子就好像撕裂了一样疼痛难忍。

  “你怎么了?井行把你怎么了?!”辉漠被吓了一跳。

  我咽了一口口水,极冷静的回答,“有点受凉,才睡醒。”

  “哦,”辉漠很容易就相信了我的理由,“我之前一直在忙,看到你的短信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总也不接?”

  “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想问问,你谢我什么?”

  我想起之前自己的感谢短信,“谢谢你送来的绘画工具。”

  辉漠疑惑的“啊”了一声,随后大声叫喊道,“这臭小子,居然借花献佛,真不愧是灿州城最鸡贼的商人!”

  我实在没有脑子来思考他说的话,好在他话也多,自己就解答了。

  “井行这小子,那天看完了画之后愣是从我这搜刮走一套最贵的画具,没想到是拿去送你的,这可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外加借花献佛吗?”

  原来那是井行送我的。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吗?这颗糖就能化解掉过往的所有吗?

  讽刺至极!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辉漠连着叫了几嗓子。

  “有。”我有些没力气。

  “听你讲话怎么有气无力的,要不你再多睡会吧。”

  “好。”

  我挂了电话,抬头看了一眼仍还支在窗边的画板,风将画纸的一角掀起,吹得沙沙作响。

  上面是我之前无意识的草稿,跟画廊里那副一样,只是技术已经生疏了许多。

  几天前画它的时候,我曾满怀憧憬,现在再看着它,却只能生出了一种想要彻底撕烂它的冲动。

  走到跟前我还是克制住了,手抬起落下、再抬起又落下,

  我说服自己不能任性的不管不顾,努力告诫自己想想兜兜,想他还等着我的蛋挞,想他都还不记得我这个妈妈……

  从辉漠的电话中听得出井行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一点松动的迹象,如果我能抓住机会,说不定就可以为自己争取到一些什么。

  比如,先让他同意兜兜可以转学到爱德堡幼儿园,这样我就可以保持每天跟兜兜见面,让他不至于跟我生疏了。

  只要有兜兜在身边,我的生活就不至于是暗无天日、毫无希望的。

  可是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我不也就成了自己鄙视的井行的翻版了么……

  兵不厌诈……

  井行的话又在脑子里飘了过去。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蓬头垢面的人,额头上还残留着半干的血迹,佝偻着身体,像个老妪。

  这样的我,就算带着兜兜离开了又能怎么样,只怕不出一个月就会被井行捉回来,到时候,等待我们母子的,大概只有永远的分离。

  我拼命摇头,指甲掐得掌心生疼,心里有个声音反复告诫着,为了自己和兜兜的未来、也为了挖出那些藏在更深处罪恶,我一定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我要知道究竟是谁早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却不说破,一步步打着黎白的幌子引我进入预先设好的埋伏。

  我还弄清楚井行口中的被我害的卧床不起的大哥、每况愈下的爷爷、不知羞耻的照片,这些种种,究竟都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这些问题,我觉得自己冷静了许多,趁着葛管家来送饭的时候,麻烦他帮忙带些感冒药和消炎药。

  葛管家看见我这副样子,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