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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2)


  “坐吧,老兄。”

  “你知道吗?根据我十分有限的观察……”

  “别贬低自己,艾德。”

  “我绝对没有贬低自己。大家都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谁高谁低、谁这么想谁那么想,我只关心自己的工作。我在保护我们的系统,只有在看到真的很能干的人时,才会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只要是计算机高手,就算是魔鬼你也会雇用。”

  “只要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任何敌人我都会尊重。你觉得合理吗?”

  “合理。”

  “你一定听说了,有人利用恶意软件进入我们的服务器,植入一个远端存取木马程序,亚罗娜,那个程序就像一首唯美的乐曲,非常紧凑,写得美极了。”

  “你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毫无疑问,我手下的人也有同感。他们全都表现出义愤填膺的爱国姿态,反正就是做我们该做的事。但他们其实只是想会会这个黑客,和他一较高下,我有一度心想:也好,就把他解决了吧!或许伤害毕竟不会太大,只不过是个天才黑客想显显身手罢了,可能不用太悲观。我的意思是在追着这个小丑跑的时候,我们已经发现自己的很多弱点。但后来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了,说不定在我邮件服务器上的所有作业都只是烟雾弹,底下隐藏着截然不同的东西。”

  “譬如说?”

  “譬如说想寻找某些信息。”

  “这我倒好奇了。”

  “你是应该好奇。我们确认了这名黑客查看的区域范围,基本上都只和一件事有关,就是你正在调查的那个组织网,亚罗娜。他们自称为蜘蛛,对吧?”

  “说得精确些,是蜘蛛会。但我认为应该是在开玩笑。”

  “这个黑客在找关于那群人的信息,还有他们与索利丰的关系,这让我想到他可能和他们是同伙,想看看我们对他们了解多少。”

  “好像有可能。他们知道怎么侵入计算机。”

  “可是后来我改变想法了。”

  “为什么?”

  “因为这名黑客似乎也想告诉我们什么。你知道吗?他取得超级使用者的身份,可以看到一些可能连你都没看过的文件,一些极机密的东西。可是他上传的却是一个高度加密的档案,除非写程序的那个王八蛋提供私钥,不然别说是他,就连我们也毫无机会能看到。总之……”

  “什么?”

  “这黑客通过我们的系统揭露了我们也在和索利丰合作,就跟蜘蛛会一样。这件事你知道吗?”

  “天啊,我不知道。”

  “我想也是。不过幸好索利丰提供给蜘蛛会的帮助,同样也提供给我们了。这有一部分得归功于我们自己在产业间谍活动方面的努力。你的计划之所以这么不受重视,原因想必在此。他们担心你的调查会给我们惹来一身腥。”

  “白痴。”

  “这点我不得不认同。现在他们很可能会完全终止你的工作。”

  “那就太离谱了。”

  “别紧张,有个漏洞可钻,所以我才会拖着这个可怜的老屁股到你这里来。你就改替我工作吧。”

  “什么意思?”

  “这个该死的黑客对蜘蛛会有点了解,要是能追踪到他的身份,我们俩就都走运了,而你也能继续把案子查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是,也不是。”她说,“我想专心找出射杀鲍德的凶手。”

  “有任何进展会让我知道吧?”

  “会。”

  “那好。”

  “我想知道,”她说,“如果这个黑客这么聪明,难道不会湮灭轨迹?”

  “这你不用担心。不管他有多聪明,我们都会找到他,让他好看。”

  “你对对手的敬意跑哪去了?”

  “还在啊,朋友。只不过我们还是会打垮他,把他关上一辈子。没有哪个王八蛋可以入侵我的系统。”

  第十三章 十一月二十一日

  布隆维斯特再次失眠。他心里就是放不下当天晚上的事,到了十一点十五,他终于放弃。

  他进到厨房做了两份切达奶酪加帕玛火腿三明治和一碗优格加什锦麦片,却吃得不多,反而选择了咖啡、水和几颗止痛药。他喝了五杯矿泉水,吞了两颗止痛药,拿出一本记事本试着大略记下事发经过,才写没多久电话就响了。

  新闻已经出来:“明星记者麦可·布隆维斯特与电视明星拉瑟·卫斯曼”成为一起“神秘”杀人戏码的核心人物,神秘是因为谁也猜不透为何在某个瑞典教授头部中弹的现场,偏偏出现了卫斯曼和布隆维斯特,无论两人是一起还是分别到达。提问之间似乎有某种恶意的影射,因此布隆维斯特十分坦白地说自己会深更半夜跑去那里,是因为鲍德有急事想找他谈。

  “我是为了工作去的。”

  他其实无须如此防备,他本想针对外界的指控提出解释,但那可能会促使更多记者深入挖掘内幕。因此除了这句,他一律只说“无可奉告”,即便这不是理想的答复,至少也够直接明了。之后他关掉手机,重新穿上父亲的旧毛皮大衣,朝约特路方向出发。

  办公室里的热闹气氛让他想起了往日。里头的每个角落都有同事全神贯注地坐在桌前工作,一定是爱莉卡讲了一两段热血沸腾的话,让每个人都意识到此时此刻的重要性。最后期限只剩十天,另外还有雷文与赛纳的威胁阴影笼罩着,整个团队似乎已作好应战的准备。他们一看到他都马上跳起来,询问关于鲍德与夜里发生的事,以及他打算怎么对付赛纳集团那几个挪威人的烂提议。但他想效法他们,安静且专注。

  “等一下,等一下。”他说着走到安德雷的桌旁。

  安德雷今年二十六岁,是全办公室最年轻的一个。他在杂志社结束实习后继续留下来,有时当临时雇员(就像现在),有时当自由撰稿人。没能聘他当正式员工让布隆维斯特很难过,尤其他们还雇用了埃米和苏菲。若由他来决定,他宁可选择安德雷。但是安德雷还没打响自己的名号,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