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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子的声音立马在他脑中响了起来。

  丹阳吾徒,渭水自己小心,为师若不,任当宗

  金光令这么耗费修为的传讯方法还会出现信号中断这种问题,还在关键字眼上。真是没用。丹阳抿着嘴,迅速将收到的讯息理了一遍。自天下大和,逍遥子向来云游在外,很少回剑门。难道在这三年之中,他溜达到了渭水?他去那里做什么。

  逍遥子一定是遇到了麻烦。大约是说他有什么不测,任某人当宗主吧。丹阳梳理了一遍,很肯定地将自己排除了。反正不会是自己。剩下几个师弟中随便挑一个好了。

  他这么想。

  全然不顾听到他心声的逍遥子气得吐血。

  是的,金光令他其实是双向通讯。要不怎么高级呢。

  但是丹阳从来没用过,所以他不知道。没办法,丹阳确实是天下第一剑,但修道者还要会点术法,而在这种术法上他只是个土包子,不及格那种。

  自以为理解了逍遥子意思的丹阳随意地抹了把方才吐的残血,用尽他毕生所学在空中作了一道符,然后将那符拍进湖中。这是一道很初级的封门令。花点力气就能打开。但是因为沾了丹阳的血,所以稍微有那么点用处。

  这是丹阳能想到的最高级的保护了。

  做好一切后,丹阳闭目仰头,白衣胜雪,发如乌木,眉心朱砂似火。

  一声清啸,传遍太华山上下,剑门里外。

  剑阁的钟嗡然作响,直击肺腑的钟声令所有弟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极目远眺。元真停下了手中的剑,元武令底下弟子噤声。元心放下了镜子,面向窗外,神色中带了丝凝重。

  此乃警告。

  剑门有难。

  剑门在太华山系之中,受重重山脉保护。但不难进。因为他们来去皆以剑为体,御剑飞行。修道之人,不会飞那是个笑话。就算是法门、丹门等道友前来拜访,翻越重重高山,对他们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清越的啸声传至太华上下时,松柏上的积雪受此震动,窸窸窣窣落下一片来,正好落在季柯头上。他正努力沿着阶梯往山上爬,爬了很久了,干粮都吃得只剩下一口。正是又冷又饿的时候。突然一片积雪砸在他头上,浇了他一个激灵。

  季柯抬起头,啐了一口雪:没风你掉什么渣子!

  松柏:

  然后它哗啦啦抖干净了全部家当。

  被雪埋了一堆的季柯:

  靠他大老爷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过气魔尊被树戏。

  空中传来嗡然的剑鸣声,好不容易把自己从雪中扒出来的季柯抬头看去,天上正三三两两飞过几道白影。那是出行在外的剑门弟子。离得近的心有所感,所以回门一探究竟。

  是了,寻常人都会飞。偏季柯要爬。不是他勇气可嘉,而是他毫无灵力,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只是一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普通人。

  但季柯不高兴。

  因为他本来身处至尊之位,乃魔界之主。就在半个月前,他还在自己宽敞的床上睡大觉,身边有诸多美艳的姬妾侍候,琼酿佳肴取之不尽。可是一醒来,竟然孤身一人躺在荒野之中。

  季大魔尊还在思索,脸上就觉得一热。他伸手一摸,似乎是水,粘粘的,稠稠的。

  抬头一看。

  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然后是十几双绿幽幽的眼睛。

  季柯笑了:一群野狼,还想奈本尊如何。真是笑话。

  最后他被狼追着跑到了山中。

  很惨。

  所以这半个月来,季大魔尊,风餐露宿,只能饮露止渴,摘果充饥,连块肉也吃不到。因为他抓不到兔子啊!蓬他个莱的,他竟然沦落到被兔子鄙视的地步。季柯深切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若非脸还是这张脸,他肯定觉得自己在做梦。

  但既然脸还是这张脸

  季柯用一晚上的时间沉思。

  难道他是被篡位了?

  他数了数手下八大城主,十二魔将,想了想他们素日狂放不羁的作派。一个个盘点过去看谁最有反心是他平时没有察觉的然后郁闷地发现,每个都很有可能。

  因为他平时就在鼓吹手下做魔要放飞自我。不想当魔尊的魔不是好魔。

  过气魔尊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自作孽,不可活。

  第3章 太华钟鸣

  自从两千多年前打过仗后,仙界拍拍屁股自己踏碎虚空,另外找地方呆去了。人魔妖三界守着条径渭分明的渭水河,也可以说是各自太平。好听点叫太平,说明白点叫各自休养生息。好战是妖魔本性,排异是人之本性。和平相处?不可能的。

  难道小蓬莱就不想清除魔界这个邻居吗?

  恐怕比魔界本身还要想。

  但是渭水有当年大乘仙力守护,三道法则附在其中,不是那么好打破的。所以季柯虽为魔尊,却是后来被渭水划分之后魔界内战时才兴起的其中一任头领,受到界域管束并没太来过外头,千年光景一晃而过,谁知道外面是圆是扁。这山每座都那么像,何时才能走到尽头。可是眼前有阶梯,头上有修道者,这山中一定有门派。

  魔尊是个聪明人,他从前一刻山中变化中,就感觉到了不同。松柏震动,花草瑟缩,天上突然多了好些御剑而行的人。一定有事发生。可是眼前还有不知几千步的台阶

  季柯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听到一声锋利的剑鸣。

  季柯迅速回头。

  蓝色的剑气闪过,一柄剑嗖地一声直入地下,入石五分,兀自震颤不已。随后落下一个人来。相貌在他看来平平无奇,穿了一身白色的道袍,头发披在身后,拿一条锦带系了。

  那人落下地来,大概是没料到有人在,咦了一声。将季柯打量了一下:你?

  季柯暗中警惕。

  白衣道士关切道: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这里不安全。

  修道之人果然多愚善。季柯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反而作出一副慌张的样子来:我是山下农户,被狼追到这里。看见台阶就上了。这位仙长,你知道怎么才能出去吗?

  白衣道士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说:我带你走吧。

  哈。

  季柯面露欣喜:好。心中却道,果然蠢笨。

  那人挽上季柯手臂,道抓紧了,一边拔出嵌入石中的长剑,一边说:不过兄弟,农户没有锦衣玉袍穿,狼也不会追到这么高的山中来。你下次说谎的时候,要注意逻辑哦。

  被打了脸的季柯:

  知道是谎话还一本正经地纠正,该说道士蠢还是纯洁无暇。

  然而他很快就不必多想了。

  飞上天真的。

  太!爽!了!

  之前爬的那么一长条蜿蜒曲折的山道在视线中逐渐变小往后退去,犹如嵌在山中的苍灰链条。如果那苍灰色不是季柯一步步用脚走出来的,他还会觉得风景不错。

  元明会捡到季柯,实属偶然。他本游历在外,今日正好回到太华山附近,却见山中异芒,隐有钟声传来。心道不好,又见周遭已有弟子匆匆赶回,是以连忙御剑而行。奈何先前喝多了酒,脚下一滑,灵气失控,就摔了下来。还好他半途控制住了自己,只是剑却落到了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