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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





  面对出尔反尔的老十四,我气的要命,正要与他理论,忽听外面一声通报,“报,十三阿哥到!川陕总督年羹尧年大人到!四川巡抚李卫李大人到!”

  我乍一听,年羹尧,李卫都来了,觉得今天还蛮热闹,这两个人,特别是年羹尧,还真像是电视剧里的警察,该打的打过了,该收拾的人摆平了,他老人家大驾光临了,来摘果子了。愤懑中忽然察觉到了大大的不妙,我刚才似乎听他们有报“十三阿哥到!”他怎么会到军营来了,历史记载不是说,康熙末年他一直抱病从未出京?奶奶的,人背时,鬼推磨,大白天里做噩梦,我且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连忙给老十四弓身一揖,“既然大将军王有贵客到,下官不再打扰,请大将军王信守诺言,放回本省前押粮官,下官告退,到帐外去等候。”

  我正要脚底抹油,溜之呼也,谁知老十四近身如鬼魅,一把薅住我,满脸的笑容,那笑的叫一个开心,“小爵爷急什么,你的顶头上司到了哪有不接见的道理?再说,家兄是有名的侠王,本王正要给小爵爷引见引见。”

  老十四挡着外逃的路口,我只好尽量勾低脑袋,缩小自己的占地面积,以免入了那几位的眼睛。

  十四大踏步到了帐门,在十三肩上猛锤一拳,“上阵父子兵,打架亲兄弟,谢谢十三哥万里奔波为弟弟助阵。我们兄弟联手,荡平策旺阿拉布坦的巢穴伊犁,指日可待!”

  “十四弟说哪里话,太客气了,为兄一个病秧子,所做的不过跑个腿,传传话,不像十四弟,率部出征,威加海内,平定叛乱,功在社稷。十三哥真为你高兴。”

  老十四嘴里连声不敢,缪赞之词,可是脸上已然笑开了花,与十三亲热的把臂而行,直达大将军王宝座,让人给十三设了平座。

  我乘着他们寒暄的时间,慢慢缩进两边将官的行列里。可惜那些家伙一个个膀大腰圆,我站在里面简直就是个矮矬子,不过总比矗在厅中央隐秘多了。

  年羹尧,李卫各自给十四见了礼。李卫跟着提出要见两任押粮官,十四哈哈一笑,“看看,怎么一沾了四川的边都如此急噪,刚刚那押粮官也是这般急切,开口就要见前任押粮官,来人拉,请岳师爷到大帐来。爷有话说。”

  李卫眼睛满处乱瞄,我知道他是在找我,也不知道十三是不是这个家伙招来得,我且当他没使坏,乘着他没乱讲话,思虑着是不是要在他乱讲话之前先跟他打招呼,不料年羹尧已经先一步发现了我,那家伙忽然仰头哈哈大笑,“大将军王这里真是人才辈出,连个身量没长足的孩子也未列将官之位。”

  为首一个家伙不耐烦年羹尧,一推我出列,“这个小矬子根本不是我们大将军王麾下之人,这小子是这次四川的押粮官,自称岳小爵爷,还说自己是岳子风的儿子。”

  十三的眼睛探照灯似的射过来,我连忙凑到李卫跟前弓身一礼,“李大人,属下已经完成了大人交代的任务,既然大人来了,属下先行一步。大人见谅。”

  我正准备拔腿开溜,往外猛窜,不知怎么的鼻子被撞的生疼,原来是刚才左边站的将官不知什么时候排成了横排。

  我只好退回,那几个家伙迅速回归,我抽空往右边再窜,结果右边的将官又成了横排,我又庄了鼻子。妈的个鬼哟,看来这老十四还有几把刷子。

  我只好乖乖的挨到李卫旁边站着,顺带狠狠的腕他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此时,老十四在上面发了话,乐呵呵的摆着手,“那个,那个岳小爵爷,你不要晃来晃去的好不好呀?晃得我眼都花了。”

  十三已经走下坐位,有些不确定,“你是小满?”我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大帐门口小满被推推搡搡的带了进来,只听小满骂骂咧咧,“你们这些混球,小爷我千里迢迢给你们来送吃送喝,你们还把小爷我给关起来,你们这些狗咬吕洞兵的白眼狼,老子我是秀才遇到兵,你们有种就杀了小爷,小爷我做鬼也要找你们大将军王理论理论。”

  老十四在堂上哈哈一乐,“哎,这就对罗,爷们骂人就该这样骂?你以前张口就是什么什么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君子道消,小人道长,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他们都是一群武夫,还以为你夸他们呢?还是这样子张口老子闭口娘来的痛快。”

  十三一见小满,惊异的回头,“小满?”

  小满挣脱推桑他的兵丁,整整衣冠,一一拱手,“见过大将军王,十三爷,年大人,李大人,各位大爷吉祥,小人岳小满有礼了。”

  与我一对眼,张嘴就来,“姐。。。。。。”

  我连忙晃到他面前,“哎呀堂弟,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见不到你了。”眼睛跟他打官司,乘机小声嘀咕,“扯白出帐,逃之夭夭!”

  十四那里已经达上腔,一副乐呵呵看戏的嘴脸,“姐?谁是你姐?我们这里有女人吗?在哪在哪?找出来,着可是砍头的大罪。”

  十三若有所悟,死盯着我,在他想要接近我的时候,我用力一掐小满,小满也很有急智,连忙改口,“谁喊姐姐了?我是想‘借’大将军王茅厕一用,这些个狗日的兵丁,老子正要如厕,他们强行把老子给抓来了。”说完捂了肚子乱跳,还证明般的弄出几声响屁来,两边的兵丁连忙捂了鼻子后退,小满拉着我借机猛窜,一下子出了宝帐,托娅小鱼十万分的机灵,见了我们慌忙牵过马来,四人跳上马背,有亲兵挡路,我一使眼色,四人一起扬鞭猛抽,夺路而逃,我带来的押粮兵见我们动手,他们有一部分是上次跟小满的兵丁,以为他们又要扣留我们两人,借机会推推搡搡,吵吵嚷嚷,阻了那些兵丁一小会,我们四人已经撒丫子冲出了包围圈,一路打马飞奔,只往江南而去。我吃定了,即便十三这会子知道了我的行踪,他也不会追随我们,他奉命办事,以他对康熙的敬畏,对冷面王的忠心,决不会也不敢私自行动。

  跑了一段,回头张望,见后无追兵,我既高兴又失望,心里烦杂,只觉得堵得慌,小满见我回头,大声催喊,“姐姐,快跑呀,等着他们来捉你呀!”

  我扬手一鞭,飞马奔驰,“好,走!”

  我们一路只奔回家,命令家人收拾东西准备转移到扬州城里暂时躲避。小石头兄妹牵着手远远的站着看着我,我高兴的张开双臂,“来,到妈妈这来!”

  小石头皱着眉头盯着我,倔强的立者,小心怡满眼的泪水含而不落,靠着哥哥也不过来,我心疼的飞奔过去把他们搂进怀里,扶平小石头的眉毛,擦去心怡的泪水,分别亲亲他们小脸蛋,“小石头心怡,怎么才一月多不见就不认识妈妈了?受了什么委屈吗?来告诉妈妈,妈妈给你们做主。”

  小石头一甩头躲开我,小心怡眼泪如露珠滚落,“妈妈,你都不要我们了,把我们送人了,还回来干什么呀,回来干什么呀?哥哥说的是不是真的呀?妈妈,你说,哥哥是瞎说的对不对?”

  我心疼的肝脏一扯一扯的疼痛,楼了他们在怀里,泪水潸然而下,“对,小石头不该吓妹妹,妈妈没有不要你们,妈妈只是出门去作生意,挣银子,好让我的小宝贝过的好一些,快乐一些,妈妈给你们保证,从此以后,决不会再离开你们半步,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保证。”

  小心怡乖巧的给我擦泪,“妈妈不哭,都是哥哥不好瞎说话。”她抬手推了小石头一个趔趄,“都是哥哥你瞎说,看害的妈妈都哭了。”

  我连忙拉过小石头搂着疼爱,“心怡不要欺负哥哥,哥哥是无心的,来,心怡给哥哥认个错,保证以后不再欺负哥哥了。”

  心怡很会撒娇,怯怯的拉着小石头的衣袖,“哥哥,怡怡错了,以后都不会了。”

  小石头一点心怡的额头,“我信你,你几时不欺负人,就怪了,我还不习惯了。”

  心怡摇着小石头的手,身子扭来扭去的,“哥哥呀。。。。。。”两兄妹拉着手一起笑嘻嘻指来戳去的耍花腔。看他们恢复了天性,我浑身轻松了,准备去帮忙收拾东西,不料我刚一起身,两兄妹一边一个夹着我,“妈妈,我们也去,我们永远在一起,妈妈说过的。”

  原本我们要躲到扬州城里去,想到李卫这几年大概也把情况摸的清清楚楚了,最后决定暂时挪到师傅的宅子里去,希望他们眼前黑想不到。

  一个星期后,我们渐渐放松,一家人出去小河边钓鱼野炊,这边我们支好鱼杆,那边小鱼小满刘青山挖灶拾柴,等我们鱼下锅。

  小石头也支了鱼杆,小心怡在一边一会儿追蝴蝶,一会追蜻蜓,闹得鱼儿都不上钩,虽然八月酷暑天,可是这小山中溪流边别有洞天,凉风习习,好不爽快,我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熟了。

  忽然一阵不寻常的响动惊醒了我,一彪人马将我们团团围住,所眼一见,十三正抱着小心怡落泪,见我醒了,小心怡慌忙摇手给我辩白,“妈妈,我根本没欺负这个伯伯,他自己忽然就哭了,跟我没有关系的呀,我今天很乖,一天都没有欺负人,不信,妈妈您问春妈妈。伯伯,伯伯,您怎么哭了呢?是谁欺负您了?请您快点告诉我的妈妈,好不好呀,您就说怡怡我很乖,很可爱的,我绝对没有欺负您。”

  十三亲上心怡的额头,泪水滴滴撒在心怡的脸上,声音哽咽却难掩满腔的喜悦,“是的,我的怡怡很乖、很可爱、很漂亮,绝对不会欺负阿玛!”

  地上跪了春柳,刘青山,刘嫂,小鱼儿!

  “奴才们叩见十三爷,十三爷吉祥!”

  年羹尧单腿跪地,“奴才年羹尧见过十三爷十三福晋,十三爷十三福晋吉祥!”然后不等我答话,自顾自起身一挥手,周围的士兵忽然隐身不见,他再一弓身,自己也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