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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自己(1 / 2)





  自那次死里逃生,虽然性命无虞,却从此十分畏寒,小石头今年也特别怕冷,小心怡太小,都不能见风见雪,不过,只要不离开热炕头,日子也还过得。

  只十分遗憾,我们母子三人就无法领略那山舞银蛇,原驰蜡像的北国风光。

  好在我有的是法子解闷,跟小石头玩跳棋,教小石头、小心怡玩对对碰,抓三抓四,翻花。小心怡人聪慧,手灵巧,一学就会。母子三人常常玩得不亦乐乎,我们所住的厢房常常是笑声飞扬。

  我与小石头下象棋,小心怡会帮小石头偷拿我的车、马、炮、过河的小卒子,以免她哥哥输得太难看,下围棋时,小心怡又会帮我摸他哥哥的棋子,以免我的棋子被他哥哥吃光光。三人常常因为谁输谁赢,赢多赢少闹翻天。

  小石头小心怡虽然畏寒,可是也没什么大病大灾的,日子过的也算顺当。只是小心怡偶然会缠着我问起他阿玛,

  说今年阿玛的银子不知道攒够了没呀?

  求到好前程没有呢?

  阿玛在外面好不好?

  到底什么时候才来看怡怡?

  心怡每每问起,总会惹的我黯然神伤,想来十三现在又做了阿玛了,得了儿子应该是很高兴吧!想必也应该收心不再放荡了。每当此时,我会提醒自己,打住,那人跟我没关系了。可是还是忍不住会想,会伤心。有时还会幻想:我若不走局面会怎样呢?每次都把自己弄得思维纠结,恨十三的薄情负义,恨的牙痒痒,也恨自己怎么就不能争气些忘了过去,也恨的牙痒痒,折腾的自己似乎到了崩溃的边缘,才不得不对自己猛喝一声,或者猛击下脑袋,强迫自己不思不想。

  十一月间雪越下越紧的日子,往北京押运毛皮的伙计林安到了盛京,同时带来了京城的消息,真真好险,我走后半月,康熙派了四爷携小十七暗访江南,这正是我们离开北京取道奉天的日子。

  原本四爷与八爷争抢的差使,康熙一直凉着,忽然表态派了四爷,我猜他应该是接了刘青山的信儿后,跟四爷玩了猫腻,打了时间差。也就是,我们现在身居何地康熙心知肚明。我有一种被人牵了线,提着玩耍的感觉。

  除了四爷找到了岳家老房,另外还有一般人马也到了岳家祖居去打听我的行踪,幸亏我棋高一着,没回祖屋居住。

  另外,师父告诉我,玉凤一举得男后,康熙册封她为侧福晋,挤占了我原本的的名位。看来康熙每准备让我再回京城。我心里十分不舒服,我自己要走是一回事,别人赶我又是另一档子事。

  十三现在不再混迹八大胡同戏楼了,可是几乎把自己卖给了刑部衙门,吃住在衙门里,连四爷求见,他也公事公办,说不了几句就推说公事繁忙,丢下四爷就走人。每有案子发生,刑部一般官员衙役也被十三拘在刑部,案子不破不许回家,谁要破例,十三就打发谁回家养老婆抱孩子。十三在刑部实行一票否决制,犯案子没破偷跑回家者,年底考评一律末等。据说刑部现在破案律极高,最难办的案子也不过三五天就可以办下来。

  他办案子时铁面无私,对事不对人,只要犯在他手里,不管黄带子红带子,还是谁个显贵的小舅子,七大姑、八大姨,该发配发配,该充军充军,该打板子的绝不轻饶一下,好些个黄红带子被他打得皮开肉绽。那些犯案子的权贵老臣,对十三恨得咬牙切齿,只不敢玩阴狠,是以告状折子雪花似飞到到康熙案头。搞得康熙亲自过问几次,十三当了康熙的面,不哼不哈,办起案子照样麻面无情。十三现在有个比冷面王更恐怖的诨号,京城里的权贵们暗地里叫十三为“阎罗十三王”。十三在京城百姓中威望却极高,他们对十三交口称赞,老百姓们对十三的称呼又自不同,大家公认他为,“侠王十三郎。”御史们对十三青眼优嘉,十分推崇。

  还有奉旨在家闭门思过的关柱,偷溜出来到八大胡同喝花酒。不知被谁打折了胳膊、打断了腿,鼻青脸肿,末了还被装在麻袋里,挂在兆佳大门口冻了半宿,差点丢了小命。

  京里流言,有说是小十七使人做的,也有说是一群游勇兵丁干的,还有人说是因为关柱与十霸王争风,被十霸王给收拾了。师父管这叫恶人自有狠人磨,人不公,天有眼。

  无论是谁做下的,关柱这顿打是白挨了。兆佳府既不敢声张,更不敢报案,因为关柱罪犯欺君,这可是灭门的大祸,只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关柱这次给自己算命忒准了,据说他这次不躺个年把是不能起床了,会不会落下残疾还两说。大家都说这是兆佳府作恶的报应。

  师父还提了铺子的事情,茶楼、饭馆、成衣坊、玉器店的生意比之以前生意还好了许多。小十七给绣房又荐了几个宫里放出来的绣娘,生意越发红火了。玉器店的生意有十霸当靠山,流氓地痞街头混混都不敢上门。茶楼饭馆是四爷十三在照应,生意也好的没话说。总之是一切都好。

  师傅最后还有一个喜忧各半的消息,二丫头有孕了,李卫破格提升为扬州知府了,师父开年就要去扬州辅弼李卫。

  李卫猴精似的,拿十三比亲爹还亲。有李卫坐镇扬州,看来我回扬州的打算要泡汤了。我们一家子要在盛京落地生根了。

  给小满看了师父的来信,出呼意料,小满对那关柱的事情无有兴趣,只说了句,“姐姐别怕,走到天边,我也陪着你,我们共同抚育小石头兄妹成人成材。”

  小满认为我见天的窝在屋里不是个事儿,今后或许会长住于此,不能一辈子窝在屋里不出世。小满、小鱼、胡掌柜三人连诀出门十多天,给我们母子三人寻回了三件银狐毛皮里子大氅,火红的闪锻面。穿起来,我恍惚觉得自己就是那出塞和亲的王昭君了。

  唉!我现代的娘亲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满说的不错,我需要锻炼,需要适应这里的生活,我现在需要一件毛皮衣服饰。可是小满忘了一件事情,他姐姐我现在是男子身份,小满却说,他要我蓄发恢复女儿身份,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我们。可是我来时男子,此时变身难免惹人怀疑。单身的女子要立足社会要比男子艰难百倍,我反正已经走了第一步,不如索性走下去。

  小满不乐意,满脸薄怒,“可是姐姐你今年才二十岁,你预备就一个人过下去不成?”

  我知道小满是好意,可是人非草木,我现在不想提这个事情。我心里也没有空余的地方可以再容纳一个男人,“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别的任何事情我会听从你的建议,只是这件以后不要再提。”

  “可是,皇上已经撤了你的封诰,孩子也成了别人的,你就不为自己今后打算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