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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真情(2 / 2)


  听见响声,微睁双眼,见了四爷,似乎认得,咧嘴一笑,焉不知他那一笑比哭还要难看三分,他挣扎着想起身让座,却两腿发颤,打着踉跄。四爷抢步上前扶住,引他坐回榻上,心疼的声音唔咽:“你怎么不听哥哥的话,这么想不开呢?”

  十三不答话,只一声声苦笑。

  见小喜子打了水来,我绞了帕子帮十三擦手洗脸,十三仿佛此时才注意到我们的存在,直直的眼光盯着我,好象不认识一般,忽然眼里有了水气,躲避着我双手,不让我帮他擦洗,我忍下眼泪,也忍下怨气,硬拉过他的手来替他擦洗,不理他的抗拒,扶他躺下,让师父为他诊脉。

  师父撸起十三的裤管擦看,耳听十三“嘶”的吸口冷气,我慌忙看时,只见十三双腿红肿,有几处已然化脓,被师父无意一扯,脓血流了一片,我的心骤然抽搐,泪水再也无法忍住。一滴一滴落在十三红肿的腿上。抬头与十三目光相遇,我是恨、怒、心疼、伤心各种思绪纠结,十三看我的眼中分明有着丝丝的怯意、三分不舍、七分悲愤,与我眼神一碰便红着眼眶移开了目光。

  师父手里忙着翻箱拿药,边责备小喜子,“屋里气味太杂,马上开窗通气,准备热水与你主子擦身更衣。”又黑着脸叫我:“思盈快些准备清淡盐水,帮忙清理伤口,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忙完再哭不迟。”

  师父温言提醒十三:“十三爷您忍着点,我必须先帮您把脓水挤干净,才好与您上药,”

  我挤着脓血,感觉到十三阵阵的颤栗,耳听得十三隐忍的哼叫声,颤抖着再也下不了手去。

  师父瞥我一眼:“此时下不了手,脓血滞留体内,会重复感染,加重病情,使伤口迅速恶化。这条腿就难保了。”

  我知道师父的话在理,只好下狠心再挤,可是十三浑身打颤,声声闷哼,如尖刀般一下下插在我的心上,再这样挤下去,脓血没挤尽,估计我已心疼而死了。我实在不忍心再下手挤了,毅然低头用嘴吮吸伤口,脓血的腥臭只冲咽鼻,我强忍着一口口吸着,吐着,漱口,再吸,再吐,再漱口。

  十三的嚎啕声传来:“盈盈,四哥,你们快别这样,为我这个废人不值得,我当不起呀!咳!咳!咳!”

  我闻言抬头,只见冷面王正在帮十三吸另外一只腿上的伤口。

  十三福晋跪在地上哀哀的哭泣:“爷,您醒醒吧,您再这样糟蹋自己,怎么对得起四哥?怎么对得起岳妹妹?爷。。。”

  一霎时,屋里哭声一片,师父给十三处理完伤口,留下药物,交代了一应注意事项。起身告辞。出了门又折回来:“十三爷,看在这个傻丫头的面上,好好将息身子吧。只要十三爷肯放宽心胸,我包十三爷用不了多久,就又可以健步如飞,生龙活虎。”

  四爷起身与十三辞别:“你要知道,你失去皇阿玛的爱与信任不能存活,世上还有人因为失去你而不能存活。为了世上在乎你的人,你没有理由不好好活下去。这是你的责任与义务。”

  十三闻听,忽然埋头抱着四爷痛哭失声。四爷拍拍十三,哽咽唏嘘、脚步踉跄而去。

  我跟出门去,施礼送别。师父满脸疼疼惜,轻扶我的肩膀:“自己当心,回吧!师父明天再来。”

  冷面王成了林妹妹,大男人哭得泪雨滂沱,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思盈,谢谢你!四爷一切记在心上。回去好好替我看顾十三弟,告诉十三弟,有我就有他,叫他切勿灰心。”

  小喜子见我折回,高兴的变了腔调:“福晋说的是真的吗?”见我点头,连连念着佛号:“阿弥陀佛,这下好了,我们爷有盼头了!”

  见小喜子这样,我忒窝心,轻轻敲下他的光脑门:“好什么呀?我又不是仙丹灵芝。快去弄些热水来,我帮你们爷擦身更衣,你去找人来打扫屋子,那屋子脏得像猪圈了,你们这里的奴才怎敢如此懒惰?”

  小喜子拉着我悄悄说:“哪是我们懒呀,爷不让他们进屋子,见了谁,都是一个‘滚’字。连福晋也骂出去了。谁还敢再来触霉头?都乐得清静去了。”

  我让十三平躺在凉椅上给他洗头,然后擦身,十三扭捏着按着腰带,我红了脸将帕子交给十三福晋出了门,谁知十三依然一声声的喊着小喜子。

  我奇怪的看着同样脸红而出的十三福晋,心中疑惑:这两口子怎么这样生疏。

  十三福晋尴尬的笑笑:“爷习惯小喜子服侍他沐浴更衣。”

  略等片刻,又征求我的意见:“府里其她姐妹,晚饭的时候是不是就便见一见?顺便把你与爷的事情告诉她们?还是等以后爷身子恢复了,办仪式的时候再见她们?”

  我可不想去认那些姐妹,既不知要如何称呼,也不知如何与他们相处。难道像上山落草拜山头:小妹初来乍到,以后就是自家姐妹,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敬请各位姐妹多多照应。这也太可笑了吧。连忙托词:“十三爷如今还没有丝毫起色,一切都等十三爷病好了再说。至于我的身份,福晋就说我是四爷派来照顾十三爷的丫头即可。”

  十三福晋闻言握紧我的双手:“怎么能说是丫头?妹妹是不是还在气我那时说的话?”

  见我要分辨,她打断我的话头:“妹妹请先听我说,妹妹要相信我,我是真心希望你与爷好,我是真的想通了,爷的身份摆在那儿,虽说眼前走背运,可是爷始终是太后与皇上最钟爱的孙子与儿子,总归会再添加姐妹,与其来个世事不知,只晓得争风吃醋的主,不如就妹妹你来,这样既成全你与爷的那分情义,我也有个可以分担的人,估计你还不知道,那位瓜尔佳氏与石佳氏动不动就回娘家,富察氏到还本分,可我们又都有了身孕,况且,那富察氏也是个没主见的主,府里里里外外都靠我一人撑着,如今爷出了这大的变故,我是真的有些撑不下去了,我知道妹妹觉得委屈,可是,如今这个世道,能有几个不受委屈的?妹妹你帮帮我,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世就没有阿玛。。。”

  她说到后来,拉着我抽抽噎噎,语不成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