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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5)(2 / 2)

  温玉抱着他,任由他整个人压下来。他的胸口一闷, 感觉自己的平胸更平了。

  没有力气了。萧怀瑾压在他的身上, 奄奄一息。

  温玉的手摸了两下他的后背, 但是尾巴一直在敲他。好了,你就算要晕倒也滚到一边去吧。

  萧怀瑾懒懒地掀了一下眼皮, 你今天是不是对我有点冷漠?

  没有。温玉忍耐住了, 才没有在这两个字的后面加个滚字。

  萧怀瑾就这样抱着他,抱久了,才想起问, 重吗?

  重死了。温玉的他压得声音都闷闷的。

  萧怀瑾抱住了他,翻了一个身,将自己垫底, 把他抱在上面。温玉看他不愿意放手, 只好给他抱着,小尾巴甩来甩去。

  哥哥。萧怀瑾喊他。

  温玉此时看起来也就只有他一半大, 但是也敢应他, 按照凡人的年纪, 你叫我太爷爷都太年轻了。

  萧怀瑾才不会被他三言两语糊弄出去,神的年纪不是这么算的,你有没有成年我都很怀疑。

  你真了解。温玉悠悠然说道。

  风大雨大, 萧怀瑾睁着眼睛, 黝黑的瞳孔空无一物。

  他有很多的问题想问, 也有很多的事情想要交代,但是此时此刻,他什么话都说不出, 静听雨声,余生就在此刻静悄悄地溜走。

  温玉这段时间要休养生息,所以请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萧怀瑾回到了皇宫,高湛似乎把那天的事情当做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该上朝的上朝,该帮萧怀瑾批奏折的时候依旧在帮忙。

  李不悟亦如是。

  日子突然变得风平浪静,除了有一天高湛好奇问了他一句。皇上,你还想见你的三皇兄吗?

  萧怀瑾依旧露出那种胆怯的笑容,但是双目却凛冽冰冷。寡人跟丞相说过,寡人跟三皇兄不熟。

  高湛自言自语,他应该会想来救你的,毕竟像他那样的男人。

  要不是萧怀瑾知道萧琚清一心爱着那个后宫发妃嫔,他会以为自己的哥哥跟这个男人有一腿。不过,确实该是时候查清楚了,这个高湛,究竟来自哪里,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前他没有想查的欲望,可是现在他终于想动手。

  萧怀瑾手握白色的棋子,烦躁地在棋盘上敲来敲去。

  这一个任务要给谁好呢。

  他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装棋子的盒子,白色的盒子在桌子上一歪,随后脱离了桌子的位置。萧怀瑾的脑袋没有动,眼睛斜了过去。他眼睁睁地看着棋盒落下,白色的棋子在半空中洒落,随后一颗接着一颗在地板上跳动。

  啊,还有他。

  萧怀瑾手中的白色棋子落下,局已经有了趋势了。

  益州,大水已退。

  张之仪在床上熟睡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还没有从噩梦余韵中恢复过来,就感受到自己的头皮一紧。他往旁边转头,正好看见杜修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杜修拽着他的一缕头发,朝他笑了笑。该是起床的时候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张之仪惊坐起,他一头青丝散落,额头上还有几滴冷汗。

  身为多情的公子,杜修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温柔地替他擦了擦额头。怎么了?做噩梦了?最近要到夏天了,天气是会闷热一些。

  张之仪夺下他的手帕,粗鲁地乱擦一通,然后塞回了他的手里。谢谢你的手帕。

  杜修看着自己手中的手帕,无奈地耸肩,然后将手帕折好,放在了一旁。雨停了,我们要去视察情况了。他说。

  张之仪这才不跟他闹别扭,他找了发绳把头发绑起,然后拿了外套换上。期间,杜修一直都在自己的旁边,他也没有什么避嫌的想法。本来在这种恶劣的地方,可以有个休憩的地方,人就应该满足了,没有再多余的心思去弄所谓的风花雪月与礼仪纲常。

  当然了,杜修跟他不一样,他在这里还有心情勾搭漂亮的姑娘。

  他们相伴出门,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

  因为洪灾,这里倒塌了不少的房屋,有些死了的牲畜还飘在河上。杜修拿出了两块新的手帕,一张递给了张之仪。张之仪接过,这一次给予他诚心道谢。

  美人不必多礼。杜修依旧是

  没脸没皮的。

  张之仪就不再理他了。

  他们两个人在这边巡查了一遍,发现这里已经是另一番人间地狱的模样了。对于农民来说,庄稼和牲畜就是一生仅剩的宝贵财产。然而现在洪灾一来,不管是哪一样都成了空。不少的农民捧着一堆只剩下折了的植物哭泣,他旁边的人也在哭,而他的旁边,旁边躺着一些死猪以及一个死人的老年人,同样泣不成声。

  我答应你。

  你长生不老,但是你的人民,将一个接着一个陷入不幸,然后失去他们的性命。

  魔族早就在外徘徊,一等有人发出绝望的哭泣声,他们立马一涌而入,将这一片浑浊的天空污染得更加漆黑。

  你觉得这里还有拯救的必要吗?杜修用手帕捂住鼻子,也挡不住刺鼻的死尸味。

  张之仪同样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就在他想要回答的时候,一个小孩的嬉笑声传开。

  等等我啊!大人紧跟在他的后面。

  小女孩在前面跑着,她的手里紧拽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拴着一只鸭子。它在黄色的泥土水面上游泳,瘦弱的身体一抖一抖地划水,屁股还要扭一扭。

  活物的气息。

  张之仪攥紧了拳头。有!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杜修微笑。

  两人继续巡查。但是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朝廷什么都没有给我们。杜修担忧道。

  张之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人精杜修知道张之仪的眼神传递着某种信息,一件只有他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消息。

  夜色降临,两人就算没有巡查完,也只能先打道回府了。张之仪依旧住进了那一件简陋的房子,杜修表示嫌弃,就起身去找他在益州的落脚处了。

  杜修在华丽的府邸里吃好喝好,美人适时就出现了。

  公子,丞相来信了,他让问问你,益州是否还有重建的可能?

  杜修噗嗤一笑,随后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是有些失礼了,才拿袖子挡住了嘴巴。这个破地方啊,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起码需要一百年吧。

  女子静默,然后提醒他,那么,公子可以考虑回朝了。她说,丞相一开始是担心萧怀瑾会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才派你来看看的,既然现在益州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别人有发挥的余地了,公子也不必浪费多余的时间了。

  说的也是。杜修敷衍道。

  但是总是很叫人在意啊。

  那个张之仪,到底是一时少年意气说这里还有救,亦或是真的掌握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或许他应该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