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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咬(2 / 2)

  他再给贺知夜喂了几口草莓蛋糕,以此来弥补对方。

  两人偷偷解决完蛋糕后,季糖拉着贺知夜出去玩。

  外面有不少人,烧烤炉上的烧烤也差不多烧好了,散发出香喷喷的肉味,和着一瓶又一瓶的香槟摆在桌面。气球挂在桌面,像一个个五颜六色的泡泡。

  季糖一出来,便被其他人热情地塞了许多刚烤好的烧烤,弄得季糖有点不知所措。

  季糖把烧烤放在餐桌上,想偷偷摸摸地和贺知夜享用时。他却在一个烧烤炉在旁边,看见了陈鹤导演。

  老鹤穿着最大码的粉色应援服,戴着粉丝帽子,蹲在烧烤炉边烧猪肠子吃。使他远远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粉色泡泡。

  老鹤咬着烧成酱红色的猪肠子,瞅一眼季糖:你也来了?

  季糖轻笑,有点骄傲地小声道:是呀,我可是贺知夜的大粉头。

  记起来了!老鹤哟哟地笑起来:贺知夜的大粉头你好啊!

  多年没人提起过的名字,再度被许多人提起,有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成。

  站在一边的贺知夜,听见老鹤导演的声音,猛地愣住,低喃道:老师?

  季糖给贺知夜回应道:是的。他是您曾经的老师,陈鹤先生。

  贺知夜似乎想到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来,只是站在原地,用看不见的眼睛,望着他早已满头白发的老师。

  季糖找到一处没人的地点,远远望着老鹤导演乐呵呵地蹲在地面烤肠子。

  季糖对贺知夜说道:贺先生,不记得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想给你准备一部电影,现在电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电影的导演便是你的老师。这部电影,你要好好拍呀。

  贺知夜身形微颤,神情多出一点不可置信。但他的神情很快恢复平静,他抿起唇,点点头。

  谁都不知他那双被黑布蒙住的眼睛,正翻滚着什么波涛汹涌的情绪。

  季糖:努力就好。

  老鹤已经烧好了烤肠子。季糖说罢,便从老鹤导演蹭来两串烤猪肠子,然后将一串酱汁最多的给贺知夜。

  贺知夜死后第一次吃这种东西,但又因为是季糖给的,他毫不犹豫就吃下去。

  烧得通红的烤肠子淋上满满的酱料,吃起来有点辣,又极其有口筋,很好吃。

  老鹤导演的烧烤技术,其实算不错。

  贺知夜莫名地想起他和老鹤的一些过去,他将串串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淡声道:其实,我还临死前欠陈鹤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贺知夜扯起嘴角:一首歌。

  那首歌,是贺知夜准备在电影发布会时作开场曲的。

  同时,也是他的老师陈鹤写的歌。花了很长时间才打磨而出。

  陈鹤导演当时为了捧场,甚至买了昂贵的捧花,试图送给正在唱歌的学生贺知夜。

  但贺知夜未来得及唱,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便被吊灯活活压死,烈火烧断了喉咙。他的歌曲,甚至就此在这个世界中消失。

  此时贺知夜和季糖,站在会展厅后背的山坡上,山坡周围尽是草地,一阵风吹过,能嗅到浅淡的青草香。

  季糖也曾经历过和贺知夜一样的事。

  他说好要把爸爸妈妈养到白头到老。

  可他还没等到妈妈脸上出现一丝皱纹,便再也见不到他们。

  想要付出的东西,没来得及付出,就永远地失去了机会。

  这样的感觉,季糖深知是很难受的。

  季糖扭头,瞥了贺知夜一眼。

  贺知夜死去多年,神情一直都是很淡漠,从未表露出失落或伤心。但季糖知道,此时贺知夜内心多少会有点难过。

  他不想让对方难过。

  季糖小声道:贺先生,你还记得那首歌怎么唱吗?

  贺知夜:当然记得。

  季糖笑了,笑声比青草味的微风更美妙:那你唱那首歌好不好?你的粉丝们都没听过你的歌呢。

  关于贺知夜的电影、歌曲、照片,都被销毁。目前的粉丝们对贺知夜的作品一无所知。

  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贺知夜的实力了。

  我放一个坏掉的收音机在台上,你就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唱就行了。麦克风和音响,我会给你处理好的。

  微风吹起季糖的碎发,他站在带有阳光的风中,像一阵更温暖的清风。

  毕竟,陈鹤导演和你以前的粉丝,都在等你啊。

  等你走出这座废弃的电影会展厅,步入光明中。

  季糖方才在聚会上看见一名贺知夜以前的粉丝。

  她是这里年纪最大的粉丝,满头白发,年纪看上去比老鹤导演更大,颤颤巍巍地坐在轮椅上。

  贺知夜先生曾给她一整个少女时代带来无数粉色,之后,贺知夜的歌曲和电影都被封禁,她也不再是少女。

  她来到这里,也不会再渴望能听到看到贺知夜被封禁的歌曲和电影,只是想在生命的尽头再当一回少女。

  贺知夜沉默半晌,许久,点点头:好。

  季糖毫不犹豫地去准备。没过一会,季糖告诉贺知夜可以唱歌了。

  贺知夜唱歌的地方是被幕布包裹住的一块地方,里面麦克风和调音器等等设备应有尽有。

  幕布外则是一个小台子,上面放着一个坏掉的收音机,届时人们会以为音乐是这收音机发出的。

  季糖只向大家告知,有一名匿名人士给聚会带来了一卷录音带,录音带可以放出一首很好听的歌。

  另一边,贺知夜站在昏暗的幕布中,拿起面前的麦克风。

  他生前曾拿起无数次麦克风,当吊灯砸向他时,他本以为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但没想到。

  自从少年拉着他的衣角,将他从不见天日的废弃会展厅中走出时,他黑暗的世界已经泛起耀眼的光芒。从此,俗世的那些光明,他再也不会看在眼里。

  他紧紧地攥住麦克风,忆起生前未来得及唱的那首歌。

  当贺知夜开口的那一瞬间。

  全场寂静。

  只有老鹤突然咬着吃到一半的烤肠子,从板凳上腾地坐起来。

  第46章

  老鹤导演愣愣地站在原地,睁大眼睛,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多年前各种与贺知夜相处过的记忆,拼命地涌入他的脑海,包括那首贺知夜未来得及唱的那首歌。

  这首曲子

  老鹤手微微发颤,他闭上眼睛,认认真真地聆听起在他耳边响起的歌。

  没错。

  一模一样。

  这首歌曲将那些被遗忘掉的记忆重新染成彩色。

  他想起来了。

  曲调、歌词还是他年轻时不知琢磨过多次遍的样子。

  连歌曲里的人声,也跟早已死去的贺知夜一模一样。

  许久,他忍不住咬紧牙关,眼眶泛红,低喃道:这首歌,不是贺知夜唱的吗?

  这首歌曲本应随着贺知夜的死去,而永远沉入黑暗死寂的地底。可现在却在这片充满着欢笑的空地上响起。

  什么?这首歌是贺先生生前的作品?旁边有人听到老鹤的自言自语,他望向台面的音响,惊叫道:竟然这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