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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拒(二)(2 / 2)


  积分制取代法律,人人自治,通行虚拟货币,并与现实接壤,开设交易市场,一度虚拟货币市值超过现实货币,出现现实世界使用虚拟货币的情形。

  其次是极权,人们打着“自由无罪”的旗号,在里面寻欢作乐,排斥异己,组建自己的势力,圈地为禁。

  最近的几起“泼硫酸”事件,据说就跟里面的势力纠葛有关。

  她时常会想到,当年顺连茹在游戏里的宣告——他希望参与现在时的每个人都能有所收获。

  这何尝不是一种放任自由的理想主义?

  看似这些年他世俗了不少,通晓世情与常人无异,但她总觉得,游戏里那个天真幼稚的他,从没有改变。

  政府忙于挽救经济,稳定治安,对里世界管理极为宽松,等到稳定之后,里世界发展已超出大部分社会学家们的判断。

  狐狸将他当主持人卖笑换来的现实资产,转入里世界的有多少,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顺连茹在为他牵线搭桥。

  早已从出差里程数榜下来的她,最后一次出差,是去往异国。

  国际化大都市,一张张和他们相同的面孔,却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同行的几个小年轻特别兴奋,一直在说“卡哇伊卡哇伊”,如同梦回童年般幼稚。

  而她的童年,是没有卡通漫画的,所以全程镇定,犹如逛同城旅游街,琳琅满目的商品不过是吸引外地人的花哨之物。

  有人提议去风俗店看看,决定权在她这个领导手上,她毫不留情禁止了。

  “为什么不能去?”顺连茹在她耳边说。

  她倒抽一口凉气,“你以为这群小屁孩是去喝咖啡购物那种风俗店吗?”

  “我知道风俗店是什么。”他淡淡地说,“我现在就可以传送最近的风俗店路线地图过来。”然后着重补充一句:“我想去看。”

  她直接选择听不见,腰斩了小年轻的提议。

  那群小年轻看一计不成,又提出去游览风景名胜。

  去当地神庙的路上,顺连茹破天荒抱怨:“你好无趣,你这边真是无趣。”

  他就像个小孩,无时无刻都在拿现实和虚拟两个世界作对比。

  说到这儿,她就和他谈了谈虚拟世界,提醒他,将全部精力和资产投入到虚拟世界,是非常危险的举动,而且狐狸这个人特别偏激,有时候一些想法听上去特别大胆,应该谨慎对待,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不了解里面的变化。”谈及他的“领域”,他就回复正常语气,反应也很快。

  “速度要慢一点,就会被其他人超过,对于一些人来说,那里是创造的乐园,也是财富的天堂,更有可能,是未来全部希望。”

  “资本都要靠原始积累,何况现在积累并不需要双手沾血,而遏制追求成功的欲望,才是对人最大的残忍。”她义正严词地高谈阔论。

  “你们就是帮邪教!”她忍不住说出埋藏已久的想法。“你,道晶,你们的创造者,都爱用古典宗教的那套,连你们的名字,就取的是宗教那套,你们自认为是造物主吧?这么狂妄自大。”

  “怎么会提起万物生的管家?”他问。

  “别关注无关紧要的。”

  “是吗?你认为我们狂妄自大的看法,依然属于偏见。相反,我认为狂妄自大的是你,你不愿意接受新事物,源于你满足于现状,固步自封,也看不到现在的缺陷。我能为我所有的结论,提供全方位的数据支持,评估报告。”

  他又特地补充道:“你现在病了,一种基于惰性而不肯发展的病,但我不会放弃拯救你的。”

  好了,现在他是真.王子附体了,还骑白马的那种,这要在虚拟世界,保准得让她跪下来感恩戴德,或者将不从的她五花大绑进而制裁。

  而现在还能跟她唇枪舌剑,无外乎是因为在现实里,他奈何不了现在的她。

  不过仍有把她活生生气死的趋势。

  他们已经为表里世界争论过许多次,并无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而在论证方面,她原本也不是他的对手,唯一能够勉强胜过他的,是实战。

  她升起了让他吃瘪的念头。

  这一次,念头前所未有地强烈。

  神婆在制作特产名酒,一个大缸子,徐娘半老的女人穿着名叫“肌襦袢”的长袍立于缸前,嚼一口米,就混着口水吞进缸子,旁边摆放着一瓶瓶封贴好的酒瓶。

  一行人沉默地看了一会儿,领他们参观的地接,他们这次来对接技术的公司小头目也分外尴尬,为了热闹气氛,提议他们一行人中的女的上去共同制作。

  年轻人就等着这一刻,把她推了出去。

  “女生都上了,老师为什么要例外?”

  “要不是只对女生开vip通道,我们男的都想上呢。”

  所谓的vip通道,就是女的换上神社衣服,进行一套拜神仪式,唱唱跳跳,进入小房间单独去制作“口嚼酒”。

  当然,这玩意儿外行来做就纯粹做个热闹,自己做了也得自己带走。

  拒绝换衣服拒绝拍照拒绝唱唱跳跳后,她理所当然是最快出来的那一个,换脚上拖鞋的时候,她听见隔壁房小女生腹诽她:“管东管西,这不准那不准,她以为她谁啊,门口卖那果子酒,我刚不想买吗,她居然跟我说那是脚踩出来的。”

  “她就为了恶心人呗,就有这种人,自己不自在,别人也休想自在。”

  “哎,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位师太,单独出去玩啊。”

  坐在榻榻米上穿球鞋的她闷笑不已。

  出去就该拿走封装好的酒瓶,却被告知,她的那瓶,被“亲属”买了,将会留在神庙里按“专业工艺”完成后续加工。

  “是你?”

  “是我。”

  “你变态吗?”

  “满足我一个要求,过分吗?”

  那鞠躬鹌鹑交握手的小头目看她捂着耳麦窃窃私语,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和人对接是她所在工程部的项目,顺连茹。却过工程部,私自联系合作商,就为了要她一瓶口水。她内心慌张,脸皮又隐隐发麻。

  他真的好像一只舔狗,无所不用其极地......舔她。

  那次出差回国后,顺连茹主动出现的次数变得很少,但只要她一呼唤他,他依然能马上给予反馈。

  从狐狸口中得知,他成为那个世界的最常见的管理员,疑问解答者,小到衣柜的衣物管理,大到城市与团体建立登记,都需要与系统的“管家先生”进行信息交互。

  他无处不在,人们给他取名各种各样的名字,当他以人形带着他的声音出现在大的决策公布时分,人们仰视他,称他为“世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