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庶看着徐倩倩这架势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就想着给两个年轻人腾点儿空，毕竟女孩儿家的心事，他在不算这么回事儿。

  你们聊，我去校门口儿等你。齐庶就这么撂了话，顺道顺走了苏灿手里那根烟，至少现在还没进学院，外头学来的风气先收收。

  你留下，苏灿没没松手，我没什么话想对他说，我有话想问你，苏灿抓着他胳膊抬起来，这儿你没跟我说实话。

  你我之间的事等你处理好跟她的事儿再问我也不晚，凡是都讲先来后到，你这样儿对她不公平。齐庶用指尖儿把明火掐了，接着说，还有当着女生的面儿别抽烟。

  苏灿穿得宽大，冷风裹挟着带着齐庶的空气从他鼻腔灌进去。

  他就更加渴望齐庶对他的隐瞒。

  卓开霁弄的？苏灿只是盯着齐庶的胳膊，我就要你句实话。

  实话就是换芯片割了个口子，齐庶有点儿没办法看着苏灿，你的注意力不能只放在我一个人身上，你以后还有很多没见过的风景，别老折在我这儿。

  徐倩倩听着齐庶的话歪着头看苏灿，就像等他一句话。

  别人我管不着，但是你不行，苏灿重新把齐庶接过去的烟自己又伸手拿回来，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监护人，我自从十八水那年开始跟你就是平等的关系。

  现在决定要回话的人是我，决定今后想看什么风景的人是我，就连我想什么时候抽烟都是我自己的事儿，齐庶，我跟你监护与被监护的关系的到此为止。

  齐庶站着听完苏灿说完这些话，也是最近听苏灿说话最多的一次。

  齐庶没接这话，就是被苏灿抓住的那只手不再动了。

  我知道了，齐庶站着，盯着苏灿说，跟卓开霁没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苏灿问的紧，基本上步步紧逼。

  但是在齐庶开口之前，徐倩倩的声音掉进去，苏灿，那我也问你一句，既然你跟齐庶身份平等，你现在又是站在什么立场问的这句话，他一个大你九岁的成年人，自己胳膊上磕了碰了为什么还得跟你做汇报。

  没了监护这层，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徐倩倩现在身上刚才的小女生的神态已经完全没了，取而代之的冷静克制以及抛出的问题都在往苏灿身上扣，我觉得你现在根本就没搞清楚一件事，

  我问你，齐庶是你什么人？

  这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苏灿挣开徐倩倩那只手，口气生冷，嚼碎的单字念出来带着本能的脾气。

  因为我喜欢你。

  就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我想知道齐庶在你这儿算什么，我在你这儿又算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把你的关注点往我身上放一下，我想知道为什么你的眼睛总是会盯在齐庶身上，为什么每一次你跟我结束的话题都是因为齐庶，为什么我训练手上你看不见，齐庶伤了胳膊你就要刨根问底。

  她的声音没想着收敛，也就不惧旁边有路过的学生往这儿多看几眼。

  她脸上因为情绪激动红了不少，从嘴里源源不断哈的白气氤氲了一脸。

  苏灿，我不奢求什么，我就想你说清楚，我还能不能再往你那儿多走一步，或者我能不能取代哪怕一点儿齐庶的位置？

  这句话里面夹杂徐倩倩十八年来所有的卑微。

  她条件优渥，被父亲宠着长大，就把所有的卑躬屈膝全部给了苏灿一个人。

  齐老师，您在这儿，邵晴好抱着摞材料往这儿赶，到了跟儿才发现周围的气氛有点儿怪，原来准备好的客套话也就省了，之后直奔主题，三大来的通知，说是也设您为这次特选的考官，而且貌似徐上将还有更特殊的事儿找你。

  齐庶看着徐倩倩眼眶发红又别扭把头转回去，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瞧见这幅样子，也就很贴心把邵晴好往边儿上引，知道，这就过去。

  他说着急已经把邵晴好拉远了，回头给苏灿递了个眼神。

  好好哄哄。

  毕竟女孩儿心事说得这么壮烈的也确实罕见。

  下去齐庶去找了徐浩霖，对方自说想送个礼物。

  三大一院里头，还有讲究，虽说各自分工不同，但是都分设官衔，手握军 、队。

  除了没什么军事力量的一院，其余三家换了军功卓著的上将领导之外，都膨不少，所以最近几年私下扩招很厉害，相当于越来愈多的旁系涌入，挂职不在少数，倒是一口饭都没饿着。

  但是资源就那些，打仗的没几个，又没人想触动家族势力。

  只会导致越来越畸形的帝国管理结构。

  三大成了军官直系旁系肥水直流的好去处。

  徐浩霖的意思想卖他个人情。

  回复自己原来的军衔待遇翻倍。

  这种事儿我来提，

  就算是弯腰帮你垫了鞋。

  徐浩霖临走的时候，话是这么说的。

  齐庶现在只想笑。

  齐庶现在对徐浩霖的邀请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对他女儿挺上心。

  一个心肠拐着弯儿转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心直口快的女儿。

  齐庶琢磨着事儿上了车，发现驾驶坐上已经坐了苏灿。

  现在外头成了个大黑天，车里的灯光就照着他一半儿的脸，从齐庶的视角看下来，苏灿眼睛那块儿特别好看。

  也只有眼睛的部分不像苏启坤。

  打上橘光之后，齐庶一瞬间有点儿错愕。

  眼睛里流淌的在苏灿身上极少见的温柔。

  像他母亲。

  处理好了？齐庶伸了条长腿，坐在苏灿旁边儿，习惯性掏烟，顿了一会儿连带路上买的水一块儿抵了，知道你最近喊渴，路上买的。

  苏灿动了动喉结。

  我什么都没说，苏灿没接，转头有点儿迷茫，我答不上来。

  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不着急，你慢慢想，眼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考虑原因，自己舒坦就成，齐庶没什么好的安慰话儿，只能把烟把酒往前凑，自己盯着窗外，你招女孩儿喜欢是好事。

  她给你的喜欢，试着感受一下。

  你就是不习惯别人的好。

  不怪苏灿不懂喜欢，他没从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那认识这种东西，自然会觉得陌生。

  喜欢不是坏事。

  对苏灿来说更像是一种全新的尝试。

  年轻人，试试没坏处。

  遵从自己，只要别伤着人家小姑娘，怎么做随你。齐庶把窗户往下调了一截儿，最后把手里的水放在苏灿肩膀上，现在回家。

  怎么干都行？车子没开动，就只有苏灿的一句试探。

  齐庶觉得小孩儿开始思考怎么样去接纳喜欢，也就顺着他鼓励，只要别太过火儿，都行。

  路上的灯依次亮了。

  从街的对面直接窜亮，照的车更亮堂。

  齐庶眼部没适应，眨了眨眼。

  就看见玻璃上映照苏灿的影子。

  朝自己伸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