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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赶尸客栈





  按照玲玲说的地方我们找了过去。其实我很怀疑她是否认错,那儿远得很,离郊区有段距离,建起蜿蜒的塔楼,远看黄橙橙很多蝌蚪文,近看才发现底下挂着红灯笼。

  “玲儿你确定是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野草横生的荒凉程度和坟头有得一拼。

  玲玲乖巧的点头。

  我试探性的敲门,过了很久门才开启,露出个地中海的头颅,他是个老年人,满脸都是皱褶,说话的时候声音如同飘出:“你们……从……哪里……来……”

  “大爷,我们过来住店。”我准备往里瞧瞧,那大爷便警惕起来,死活不让我们看。

  或许是见我们有女孩不太方便,大爷才勉强答应:“好吧,既然住店就得守这里的规矩,而且费用可不低哦。”

  接着,大爷将这儿的规矩说了。

  规矩别乱跑我理解,可不能和这里每个人搭上话?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我只好勉强同意。但是费用的话,我拿出几张毛爷爷后,大爷便摇摇头说:“滚!”

  眼看就要关门,玲玲掏出三枚铜钱,大爷便喜出望外:“请进!”

  前面相差的态度令我咋舌,我连忙询问下,才得知大爷叫老头张,看客栈有三十多年,祖祖辈辈相传只有拿出南宋铜钱,才可以居住此地,缘由很简单:铜钱挡煞,否则他不可能活那么多年。

  老头张进门的时候才给我们介绍:“嗯,这里是赶尸客栈,有些人千万别得罪咯,要不真成为一具死尸,没人会替你出头滴。”

  赶尸客栈是苗疆湘西这边独有,每次赶尸匠都要作法——开坛祈祷,燃香驱邪,烧纸贿赂过路小鬼,用镇尸符贴上,尸体就和一般人无二,即可上路。赶尸匠靠着铃铛控制,走过人迹罕见的荒野小径,约天亮时候就要找个‘赶尸客栈’,这些客栈无一例外都是大门向内开,极为厚重。而门背后就是尸体站着的地方,最为忌讳有小孩站在门后。

  忽然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我连忙侧耳倾听,脸一下阴沉下来:“有人赶尸。”

  遇上赶尸喜神是最倒霉的事儿,玲玲倒挺喜欢看,根本没有背过身,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旁边的老人张忽然大喊:“喜神过镜,人鬼消散。”

  这时我才发现进门是个大厅,里面三五成群的大汉,磕着瓜子聊天,我们一行人进入,众人目光齐齐汇聚过来。

  “啧啧,不专业不专业。”

  “不会是外省人吧?”

  “得了,反正不关我们事,继续继续。”

  虽然我们不懂事,但老人很懂,他拉着我们躲角落中,只见中间有个中年人,穿着青衣裹身,腰间系着黑色腰带,后面留着小辫子,看起来不伦不类,加上脸露凶恶表情,让人不喜,后面跟着一个穿着寿衣的老人,走路特别轻,用轻纱遮脸。

  中年男子手里拿着厚厚纸,洒一地后道:“喜神过境,买路过道,有怪莫怪,需及时返乡,魂归故里。”

  尸体双手直直向前,一蹦一跳的骨骼摩擦,如尖刀刺过瓷盘,径直靠门缝边站,细细数来已有上百副尸体,简直就是大型的赶尸现场。

  旁边女友早就吓得嘴唇发白,我默默安慰她,希望老人张能尽快给我们安排睡处,他准备的是一间破房,仅有一张木板床,最奇怪的一点是房间内没灯,他点燃了煤油灯,郑重的烧符纸,我看得目瞪口呆,他口中念念有词:“煤油灯下,阴魂过道,请勿吹灯。”

  煤油灯火散发着幽幽蓝光,尽管他说话吹气,灯芯却也纹丝不动。

  “这边喜神多,阴气湿气重,可千万别让灯熄灭了,要是熄灭,可就坏了大事。”老人张很啰嗦的嘱咐我们。

  我很累了,敷衍道:“好的,好的。”

  老人张才满意的走出,如今只剩下女友、我还有玲玲,说来也怪,煤油灯烧着后,散发着幽香,或许有促进睡眠作用,玲玲杵着眉头睡着。

  也许做着噩梦,玲玲经常翻来覆去。

  女友这次恐怕是怕了,来之前做好方方面面调查,有哪些禁忌不能碰,如今却犯下大忌,半夜十二点不回酒店,又乱跑,还乱住陌生人地方。

  “绣绣,不用担心,天一亮我们就走,况且老人张看起来人不错,今晚最好别乱跑。”我不由安慰她。

  女友睡在我怀抱中,嫌木板床搁,俩人聊了很多,给她讲苗寨一些土习俗,关于爱情蛊方面,因为爱人死亡,蛊虫另一方也会随之陨落……小故事之类打消她的顾虑,她渐渐睡着。

  煤油灯的确好用,就连我也昏沉沉的睡着,半夜凌晨三点,悉悉索索的,感觉身旁有人动,弄得我冷汗密布,仅有的睡意都没了。

  玲玲?

  她静悄悄的打开门,一阵风吹来,煤油灯灭了,黑漆漆的看不见摸不着。

  我不由担心起她的安全,偷偷跟随出去,玲玲东拐西弯,对这里很熟悉,鉴于周围没灯,我相当于瞎子,顿时迷路。

  本想到大门口找老人张,却见戴着面纱的赶尸匠,他将旧的镇尸符撕去,贴上新符咒,旧符咒双手一搓,在空中燃烧化为黑蝴蝶散落。

  走近看,却见到那赶尸匠很熟悉,他松开面纱,只见脸上多了几道爪痕,眼神变得阴冷,分明就是街头的庄稼汉,他给尸体贴上符纸,重新走到房间内。

  我好奇看去,只见里面人影很熟悉,玲玲不知何时起被他绑了起来。

  “呵呵,你让我找得好辛苦!”庄稼汉阴森森说道,十足猥琐大叔要对小女孩做些什么,我下意识想推开门。

  刚换上新符的喜神,从寿衣内探出手臂,惨白的手指黑得吓人,没有一点血色,倒把我拎了起来,悬于半空的我大喊大叫,企图将人喊来,但喜神动作更快,张开獠牙,足有三寸长。

  “喜神息怒!”庄稼汉赶忙跑出,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如烟花般洒向喜神,噼里啪啦,喜神压根不在乎,双手掐得更紧。

  奈何喜神力气之大,让我无从挣扎,眼看就要被他掐断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