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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小夫郎第156节(1 / 2)





  一晚上过去,他们几个累了,追杀的他们的也是人,纵使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也不是铁打的,同样会疲惫。

  沈玄青躲在大树后面,听见罗标几人的喊骂声,知道是想帮他。

  和面对猛兽不同,兽类再狡猾,也比不过人的心智,可此番突生变故,很多人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就送了命。

  是以哪怕知道自己杀了人,他心硬面冷,手里又是宰惯牲口禽畜的,见多了血腥,心中并无任何波澜,只从胃里泛出一阵恶心,杀了马队那么多人,只当给他们报仇了。

  当蒙面黑衣人中箭倒地,被一箭擦着裤管过去的丘老三吓得差点尿裤子,哆哆嗦嗦低头一看,幸好他穿得厚,裤子里还有一层薄棉花,这会儿棉絮翻露在外,毒箭头并未伤到他,这才腿软跪倒在地。

  待回过神听见丘老大和罗标说那两人都死了,他如梦似幻,一下子惊醒,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闷头紧紧捂着嘴哭。

  沈玄青很快在两个黑衣人身上摸索一番,摘掉脸上蒙的布一看都不认识,也并无任何木牌符令能辨出身份,唯有在他们后脖子下方看到一个青色符文的烙印。

  丘老大见多识广,但也不认识这符文的来历。

  还没停歇一会儿,沈玄青让罗标和他抬尸体扔进被落叶枯枝遮盖的矮山洞中,丘老大丘老三去抬另一具尸体,弄完后他说道:“留不得,快走。”

  昨晚追杀他们的不止两个人,若被发现尸体,怕是要过来寻仇,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一路走沈玄青一路想,那伙人不为抢车马不为搜刮财物,昨晚死了的二十个弟兄都躺在地上,黑衣人连尸首都不去摸,只对他们赶尽杀绝,肯定不是抢钱的山贼。

  他又去问丘老大有没有得罪过谁,可丘老大一个贩马的,顶多是和同行有些不快,但在他们丰谷镇上,哪有人能花大手笔请这样的杀手来阻截,不说银钱,根本没有门路。

  如此便只剩了一个猜想,黑衣人不是冲他们来的,或许只是他们夜里到了那片山岭,碍了对方的事,亦或怕被他们看见什么,就顺势来灭口。

  这样一来也说得通了,暗中的人看他们只是寻常汉子,没把他们当回事,况且他们这样奔逃,一边逃一边死人,任谁看都是一群没有武艺的农家汉子,顶多是力气大脚程快,到后半夜就只派了两个人来追杀。

  四人穿林爬坡,脚下不敢停留,边走边掩藏踪迹,压根儿不敢回头。

  待到晌午太阳刺眼,人人都口干舌燥,嘴唇多少都起皮开裂了,沈玄青找到一处山溪,一口气走了这么远,这才停下,这么久滴水未进,都渴的不行,哪还管溪水冰凉。

  丘老三累的像是条死狗,喝完水翻过身躺在地上,只剩喘气儿,偏生肚子还饿了,而干粮被落在马车上。

  沈玄青同样饿了,坐在溪边歇息,抬头看向周围,瞧见有能吃的果子,伸手指过去:“那棵树上的果子能吃。”

  丘老三原本瘫在地上,闻言一下子坐起来。

  丘老大和罗标也都舔着嘴唇,又惊又饿的,哪能好受。

  果树不高,就是许多熟果子被鸟儿和虫子吃了,好果子不剩几个,都这会儿了,有口吃的就不错,没人嫌弃,被鸟雀啄过的果子也摘下来吃。

  吃了果子又喝几口水,沈玄青竹筒一直挂在身上,从家里走时陆谷给他买了个皮水囊,后来装酒喝,昨天晚上喝酒时解下来,逃命忘记拿了。

  他灌了一竹筒水,丘老三身上还有个空酒囊,同样装满了,暂且够他们四人在路上用。

  走了没几步路沈玄青看见树枝上挂着的花蛇,若非逃命要紧,不然蛇肉也能垫垫肚子。

  他分辨出回家的方向,打算趁那些黑衣人还没发现被他杀了的两具尸体,只要回去了,到了府城或是镇上,杀手怎么也不敢明着动手,至于别的,只能等活命再说。

  他一心赶路,忽然听见一声微小响动,登时警惕起来,迅速找了藏身处躲好。

  第222章

  早起天蒙蒙亮,陆谷和沈雁带着孩子往肉铺走,昨天沈尧青从家里拉了一头肥猪过来,已到冬月初,天冷了,肉能久放,卖得比夏天好点,他俩要过来帮着称肉收钱。

  灵哥儿在铺子里玩惯了,因今天起得太早,怕他哭闹,陆谷给他带了果脯,让坐在桌前吃,杀猪的场面灵哥儿不敢看,独自边吃边玩倒也高兴。

  肉铺前人来人往,一直忙到快晌午,还零星来几个买主要肉。

  沈尧青给两三个酒馆食肆送了肉回来,陆谷就解了腰上围裙,说道:“大哥,我俩先回去做饭,今天风大,我过去给你打一壶酒,吃了饭过来守着喝一些暖暖身子。”

  沈尧青点头道:“好,用小葫芦打就行,喝不了那么多。”

  早上忙碌还好,一直走动,到下午主顾少,多是坐着,铺子门又不能关,前后的冷风一吹,就算抱着汤婆子也有些受不了,有时喝点酒能热乎些。

  闻言,陆谷就取了挂在墙上的小葫芦。

  正在收钱的沈雁仔细点好,把几十个铜板哗啦啦扔进钱盆里,随后也解了身上围裙,提起竹篮和他一起往外走。

  竹篮里是一些冬笋和一吊割好的肉,如今他们吃肉不用买,冬笋是早起有人沿街叫卖时路过铺子,顺便买了几根,回去切了和肉炒。

  灵哥儿长了一点个头,孩子虽然不胖,可穿得衣裳厚,大冬天不太好抱,况且他玩得正高兴,也不愿让抱,牵着陆谷两根手指晃来晃去,嘴里时而还喊一声。

  酒坊在另一条街,他们三个往那边走,北风紧,陆谷拢了拢衣领,谁知抓着他右手的小人忽然松开,他连忙抓住往前跑的灵哥儿。

  “怎么又忘了?阿姆不是跟你说过,上街来不能乱跑,要么牵着阿姆,要么牵着姑姑。”

  他抓着灵哥儿的手紧握在手心,即便街上人不算多也不敢松开。

  前段时日沈尧青从老家拉了兔子过来,说丰谷镇有户人家丢了娃娃,怎么都找不到,都说是让拐子拐走了。

  自那以后,他和沈雁看孩子时都不敢分神,小孩子本就不懂事,不说被拐走,有时见着什么都想戳戳碰碰的,一不留神就摔倒碰着,可不得时时都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阿姆,我要吃糖人。”灵哥儿被抓住后还算乖,没有闹脾气,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卖糖人的。

  之前陆谷跟他说过,要是跑丢了以后就见不到阿姆阿爹,还有姑姑和大伯,他胆小,一听见不到阿姆很害怕,还哭了一会儿。

  倒不是陆谷故意吓唬他,小孩子听不懂道理,只有这样讲才能吓住。

  “想吃就说,跑什么,姑姑给你买。”沈雁在旁边笑道。

  于是灵哥儿另一只小手就抓住了她两根手指,一下子就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