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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5)(1 / 2)





  容离随口道:她先回镇上了,我本还想来夫人你这碰碰运气,不想雨后还是难以猎虎。

  盲女摇头:咱们是给不了虎皮了,姑娘你那同僚不仗义,走了竟不带你。

  同僚在边上冷冷一嗤。

  容离笑了一下,她好。

  怕是只有你觉得她好,她何时走的?盲女轻声道。

  闻声,华夙笑得格外浅淡,不含半分嘲弄,好似在偷着乐。

  容离答道:昨夜雨前,她恰好出了镇,但不知她路上有未被雨水淋着。

  百步走一走就到了,下过雨后,河水有点浑,不大适合用来洗衣服。

  可容离想知道,这盲女是真看不见还是假看不见。她不知浇灵墨是男是女,但总觉得那妖与盲女有些牵连。

  水声汩汩响着,盲女知道自己已至河边,蹲身把木盆放在了脚边。她摸索着将屠夫的衣裳拿了出来,泡进泥黄的河水里,开始搓洗。

  这衣裳,好似越搓越脏。

  容离站在边上,轻声道:姑娘还未说,这村子究竟是怎么了。

  盲女边搓着衣裳,边说:隔三差五的便有人自戕,说是闹鬼,实际上是不是鬼也不知,不过那些死了的多半都做过恶事,也算是死得应当。

  容离斟酌了一阵,今儿听见众人惊呼,我便看了一眼,未敢往屋里看,走过时听村民说,先前死的人里还有小孩儿,难不成孩童也做过恶事。

  盲女那双灰白的眼眨也不眨,小孩儿也会作恶,我见过许多,他们不但不知错,还当玩乐。

  容离皱起眉,若当真是鬼怪作为,为什么不请道士来做法?

  华夙知晓这狐狸是在套话,可忍不住戏谑:你见过的道士也不少,坑蒙拐骗的又不是未见过,那些道士许是来这村里见识一番,就被吓破胆子跑了。

  盲女搓衣的手一顿,道士请道士有什么用,道士还能比拜神厉害了么,就连庙里的神仙都保不住咱们,道士又能有什么用。

  容离道:听起来,这鬼还挺厉害。

  盲女点头:降不住的,与其逮住那鬼,还不如多积德行善,做些好事。

  她又搓了几下,忽然停了下来,手伸进水里搅了搅,这水里怎这么多的沙子。

  容离这才道:昨夜下过雨,河水很浑,把沿岸和山上的泥沙给卷过来了。

  盲女干脆将衣裳拧干,不洗了,山上缸里还存了一些水,回洗罢。

  那屠夫看着也不像是会干活的,缸里的水是谁存的?这盲女还能挑水上山不成。

  盲女道:姑娘回城里吧,这村子不宜久留。

  容离却道:我只能改日再走了,与我一道的同僚把马车驾走了,急着办些事,明儿再来接上我。我本想在村民家里借住两日,不想敲门无人理会,昨夜还是在庙里睡的。

  说得极其可怜,好似在庙里歇息当真是痛苦至极,其实昨晚枕膝枕得心里可美了。

  她顿了一下,小心翼翼:不知姑娘这可方便收留一夜。

  盲女神色不变,颔首道:村里人这些年是越来越不讲人情了,罢了,你随我来。

  华夙轻轻一啧,这盲女一定没安好心。

  容离心想,没安好心的明明是硬要借住的她。

  上山路上,华夙时不时就瞅容离挽在那盲女胳膊上的手,见容离斜来一眼,便装作不以为意地别开眼。

  容离瞧见她这小模样,险些笑了出来,不得不轻咳了一声。

  到了山上,盲女把装着脏衣的木盆放在了瓦缸边上,那缸及腰高,顶上盖着个沉甸甸的木板。

  夫人看似与我年纪相仿,我容离踟蹰。

  你可唤我一声姐姐。盲女道。

  华夙不乐意:这姐姐妹妹的就喊起来了?

  容离想笑,却不得不憋着,她往主屋瞧了一眼,不知那屠夫到哪里了,她回头问:姐夫在屋里歇着?

  盲女颔首:感了风寒,在屋里躺着呢。

  她朝侧屋一指,那屋子是空着的,妹妹今夜就歇那儿吧。

  容离颔首:多谢。

  盲女又道:只是我眼睛不好,虽隔几日便会收拾收拾,但难免会有遗漏,妹妹且先看看,若是哪儿脏了,跟我说就是。

  容离轻声道:我在庙里睡了一夜,今夜有个住处理当感激,哪还有嫌弃的道理。

  盲女掀开瓦缸的盖子,摸到了边上的瓜瓢,往里舀了一瓢的水。

  容离道:那我先看看屋子,姐姐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盲女把水倒进木盆,蹲下搓起了衣裳,你歇歇,昨夜定没睡好。

  她搓得衣裳簌簌作响,头也不抬。

  容离朝华夙看了一眼,伸手往她的袖口勾,扯着那一角衣料进了屋。

  屋子是干净的,果真是收拾过的样子,只是擦得不够仔细,桌上一些边角还有泥尘。

  容离四处看了看,未发现什么异样,也不知那屠夫究竟能干什么,竟连屋子也不帮着收拾,这盲女看上他当真是瞎了眼了。

  门被鬼气推上,嘎吱一声合紧。

  容离转身,看华夙紧皱着眉头,怎么看都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挽住她的手臂就道:方才我挽那盲女的时候,你偷偷看我了。

  华夙一声不吭。

  容离小声道:我挽她就那么一阵,给你加倍挽回来成不成。

  我怎会在意这些小事。华夙冷着脸。

  容离作势要把手抽出来,手背却被按了个紧。

  我与她姐妹相称,是想让她卸下心防,又不是真要同她好。

  华夙瞪了她一眼,把她往窗边推,风卷残云一般,将她的唇吃得又急又生疏。

  容离伸手抓华夙的辫子,被压得身一仰,把窗给顶得吱呀一声响,差点就将这窗撑开了。

  她不敢发出声音,被欺得眼梢泛红,眼下小痣徒生媚意。

  头晕目眩的,好似灵魂都要出窍。

  容离推着华夙柔软的胸膛,掌心遮上这鬼的唇,弱声道:你要悠着些,不要将我的阳气给吸走了。

  华夙银黑二色的发辫被她抓得乱腾腾的,银饰也歪到了一边,脸颊垂着松散下来的发,凛冽中带上了点儿脆弱。

  容离见华夙抿着唇退开了点儿,心底发笑,追上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屋外水声哗啦响着,那盲女还在搓洗衣裳。

  容离压低了声音问:你看出来什么了,这盲女和浇灵墨可有牵连?

  作者有话要说:=3=

  第112章

  华夙只道:再看看。

  容离把窗支开,虽说这天还冷着,但总该让屋子透透气。

  屋外,盲女背对着这侧屋,蹲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搓着衣服,袖子挽起,那手臂当真瘦得皮包骨,还被冻红了一截。

  容离看了一阵就敛了目光,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