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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8)(2 / 2)

  容离虽然不舍,可还是开口:去把猫抱来给我。

  小芙一咬牙,去把竹箱里那正呼呼大睡的猫儿抱了出来。

  垂珠这一路都未睡来,一来路上颠簸,二来华夙就在身侧,怕都来不及,哪里还敢睡。被抱起来时,它还有些懵,待看见华夙后,恨不得腾身就跑。

  小芙吓了一跳,牢牢将它的背摁住,就怕这猫一溜烟没影了。

  容离伸手去接,给垂珠顺了几下毛,你们在橡州寻个住处,先前在皇城时,余下的金银许还不好找住所,现下在橡州也好,定能找到个住得舒服些的宅子。

  小芙眼都红了,姑娘你万不能糊弄咱们。

  容离笑了,我作甚要糊弄你们。

  垂珠瑟瑟发抖地挤进她的怀里,头都不敢抬,明明比刚接回来时长大了许多,可这胆子似乎是越来越小了。

  小芙松开紧咬的牙,若是半月还未回来,奴婢便要去篷州了。

  容离就怕这丫头当真会这么干,那我起先就不该将你从祁安带来。

  姑娘!小芙跺脚。

  容离:你还听不听我的。

  小芙委屈巴巴,听的。

  那便和空青、白柳一块儿,莫要想些有的没的。容离气息幽微,明明说起话来好似有气无力,可偏偏语调很是生硬。

  小芙只好点头,听姑娘的。

  空青将垂珠的鱼干拿了过来,还并捏着个纸袋,姑娘,这是喂给垂珠的,这儿还有两个烧饼,姑娘饿了就吃些,可莫要嫌弃。

  容离颔首,往垂珠颤抖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转身时心尖忽又涌上担忧,虽什么也没有说,脚步却是一顿。

  华夙漫不经心:先前在祁安时,可不见你这么优柔寡断,合着是因容家的人不配你挂心。

  容离抬手勾上这鬼的黑袍,你得帮帮我。

  华夙侧目看她,也不知这狐狸怎将她的袍子勾得那么顺手,还将她使唤得十分理所当然。她何时被这么使唤过,原先尚还在万鬼之上时,谁待她不是毕恭毕敬的,恨不得连琼酿都喂至她唇边。

  容离压着声,萝瑕虽然逃了,但指不定还会回来,冲着这三个丫头下手。

  华夙甚是冷漠,先前我用鬼雾蒙了她们的脸,萝瑕应当看不清在场的丫头长什么模样。

  容离又道:指不定她先前就见过,早记在心底了。

  华夙没好气,你也不怕我我鬼力耗竭。

  容离勾着她的袍子,所以我陪着你去篷州,那儿阴气重,你一会儿就能修回来了。

  华夙轻哂,你当修炼是吃饭?

  三个丫头站在边上,看着自家姑娘苍白的唇翕动着,好似在同谁说话,那眼睫还颤巍巍的,一双眼莹润如含露,叫人生怜。

  无人敢出声打搅,一想就知道姑娘是在同谁说话。

  她们可曾见过姑娘这副模样,先前在容家时,姑娘虽也低眉顺从,可何曾像现在这般,眼里还透着几分狡黠。

  华夙一啧,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艳且凌厉,罢了,现下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有朝一日,非得叫你还清不可。

  容离颔首,必不会亏欠你。

  华夙抬手,拨出了三缕鬼气,那三缕气陡然化作丝线,缠上了三个丫头的脖颈。

  她不咸不淡道:我牵住她们命门,只要她们不离橡州,就算经受了点小伤小痛,我也能立刻得知,亦能替她们将邪祟妖鬼抵挡一次。

  容离心满意足,能令这鬼出手已算天降红雨,她又怎会不满,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跟偷了腥一般。

  三个丫头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脖颈上忽然一凉,抬手摸了一阵,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我得走了。容离轻声道。

  小芙留不得她,只好站在原地红了眼。

  华夙不想看她们这主仆情深的,转身就走,容离连忙跟了上去。

  小芙站在后边远远看着,任白柳怎么拉她,也不肯走开一步,还一个劲地吸收鼻子,生怕姑娘这一走便不回来了。

  篷州路远,其间有一段水路,两侧山崖高耸。

  一叶轻舟行于水上,船夫斗笠遮脸,看不清容貌,明明好似未用上什么劲,可这船偏偏能逆流而上,一眨眼便至数丈之外。

  容离坐在船上,回头看见华夙正在乌篷里盘腿坐着,身侧鬼雾飞旋,俨然是在打坐修养。

  华夙身上那黑袍裹得紧,连头发都遮了起来。

  不论是先前的青皮老鱼,还是画境中的萝瑕和凤尾,好似都对她黑袍下的那身衣裳分外吃惊,也不知衣裳上绣着的咒文究竟有何用处。

  垂珠躺在容离脚边,慢腾腾伸出两只前爪,伸展了一下腰,随后一蜷身,又缩成一团。

  容离打开布袋,想从里边拿鱼干,不料刚将布袋打开,便看见里边好似埋着什么东西,掏出一看,竟是个鼓囊囊的钱袋。

  她轻叹了一声,把钱袋放在身侧,捏出一条小鱼丢给了垂珠。

  垂珠叼起鱼干,仰躺着啃个不停,肚皮看着甚是柔软。

  华夙许久未开口,先前的伤也不知有未痊愈,为造出那画境,想必还耗费了不少鬼力,可谓是雪上又加霜。

  容离闲来无事,把画祟拿出来看了一阵,这杆笔纤细墨黑,看似平平无奇,不像别的笔还刻些精致的云纹和花草,这画祟当真光滑透亮,就跟抹了油。

  沿途有妇人在洗衣,忽听见水声自远处而来,抬头一看,瞧见一叶舟逆流而来。她一愣,险些没将衣裳捞住。

  过了一阵,华夙睁眼,面色分外苍白,斜靠在乌篷上,抬手将黑袍拉开了一些,似是觉得热。

  容离见她面色不对,忙不迭钻进了乌篷里,将掌心贴在了她的额头上,继而又觉得不应当,她怕极华夙会感上风寒,可鬼本就浑身冒寒气,又哪能染上风寒。

  华夙眼皮耷拉着,眸光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把贴在自个儿额头上的手给扒开了。

  容离紧皱着眉头,心觉这鬼当真是一回比一回虚弱了,忙不迭问:若不,你将我的阳气吸去点儿,会不会好受一些。

  华夙眼皮一掀,你的阳气还能是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容离哑口无言,先前那叫凤尾的鬼受了伤还会躲在凡人躯壳里,契机想吞赵大那被撞至震荡虚弱的魂,而华夙却是油盐不进的,好似格外挑嘴。

  这么下去,我怕你撑不到篷州。

  那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华夙倚着乌篷,连话都少说了许多。

  容离干脆坐在她身侧,若不你倚着我。

  就你这恹恹的模样,我倚着你都怕将你倚疼了。华夙不咸不淡道。

  容离讷讷:这是我亏欠你的。

  华夙合起眼,呼啸而来的风将她的发辫吹得更凌乱了些,看似多了几分柔弱来。

  容离坐着不动,双臂抱着膝,侧头一瞬不瞬地看她,还未问你哪来的银两。

  华夙不以为意地说:我在苍冥城时要什么有什么,即便是阳间的东西,我亦是不缺的,可惜遭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