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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了兰花的方帕又朝那绿皮鱼妖裹了过去,跟包粽子一样。

  容离讷讷道:你说,丹璇会不会就是

  不会。华夙淡声道:她若是洞衡君,便不会留下心结。

  她把裹了青皮鱼妖的帕子重新塞回了袍子下,跟塞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神色不善道:不过说起来,这洞衡君与我还有些胶葛。

  什么?容离气息一乱,不知怎的,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华夙翘起嘴角,冷淡一笑,有仇怨未了。

  作者有话要说:=3=

  第72章

  和华夙相识这么久,容离心底明白,此鬼若是与旁人有仇,定是要报的。

  可华夙却不再多说,双目低低垂着,兴致缺缺。

  容离琢磨不透她心底在想什么,好似从汪洋中被捞起,浑身湿淋淋的,在艳日里展露无疑她的什么事情,俱无隐瞒。

  然而,华夙从何处来、经历过什么事,她却一无所知。

  那青皮鱼妖被包裹进帕子后便不再说话,也不挣扎,像装起了死。

  什么仇。容离一颗心猛地蹿高,好似悬在了喉咙下,像一根鱼刺般卡着。

  华夙淡漠的眼一掀,想知道?

  容离就这么巴巴地看着她,眼里犹像沁了水,湿淋淋的。

  华夙本是不想说的,又被她这模样给蒙了心,这仇说来还不小,得寻个时机报了。

  容离讷讷道:究竟是什么仇,莫非你落至如今这田地,还是那洞衡君所害?

  华夙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神色很是平静,看着倒不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容离觉得自己应当是猜对了,轻声问:对么。

  她平日里在旁人面前也没少做小伏低,跟柳枝一样柔柔弱弱,现下虽也细声细气,可一双眼到底还是炯炯如如星,好似有了旁人撑腰,就敢胡作非为了一样。

  华夙睨了她一阵,索性道:不错,只是我并未想到,这洞衡君陷我入此境地,他竟还消失了,这话听起来还有些可笑。

  他如何陷害你,是同旁人联手将你打了?容离有些讶异,心觉能将华夙拉至如此地步的,必不是等闲之辈。

  华夙一嗤,未打过,连他长什么模样我都未见过。

  容离皱眉,你未见过他,又如何知道是他害的你?日后又该如何报仇,若是有幸见着,你还未必能认出他来。

  华夙淡声道:必是他。

  容离见她执意如此,心道自己一个凡人,也不该张口就劝,只好作罢。

  她思来想去,不知丹璇与那洞衡君有何渊源,若丹璇不是洞衡君,那还能是谁?

  那丹璇容离小声开口。

  华夙垂目思索,丹璇半魂转生,那定还余下半魂不知在何处,若是能找出来,想必就能知道你娘亲是什么身份了。

  还能找着?容离一怔,本以为客栈那一回已是诀别,不曾想竟还能见?

  华夙神色薄凉,皱着眉头道:她割下半魂转生一事有些蹊跷,余下半魂若也一道转世,那还是好找的,若未投生,那找起来便不简单了。

  容离杏眼微瞪,若是另外半魂也转生了,那该如何找?

  华夙语调平平,先前即便苍冥城和阎罗殿井水不犯河水,去问个投生之人却并非难事,只是我现下回不得苍冥城,阎罗殿那群戴帽持笏的,也未必还会屈尊帮这个忙。

  容离心底刚涌上喜意,一下又被浇没了。

  华夙沉默了一阵,无妨。

  过了一会,空青在门外道:姑娘,药熬好了。

  拿进来。容离扬声。

  空青端着药碗进屋,双目极为克制地转了一下,悄悄打量起这屋子来。她方才在门外站了一会才叩门,就是怕撞见什么不该撞的,果不其然,她刚抬手,便听见自家姑娘似乎在屋里说话。

  进了屋,见姑娘身侧无人,想来这屋里是有什么她看不见的东西。

  华夙留意到这婢女的神色,本还板着一张脸,忽地就翘起嘴角,格外冷淡地笑了起来,你这婢女现下草木皆兵的,本以为胆子能有多大。

  容离心道,这胆子再大,也不过是个凡人,凡人怎敢和鬼神抗衡。

  她抬手去接了空青手里的药碗,碗壁温温的,还有些湿,想来是在凉水里泡了好一阵才端来的。

  空青浑身僵着,不敢再肆意乱看,望着自家姑娘道:回来时听见府中的下人在窃窃私语,他们说起了容府。

  说了什么?容离抿了一口汤药,抬起头问。

  空青踟蹰了一阵,才皱着眉头道:说容家是因闹了鬼才没的,那鬼怕是还将姑娘夺舍了,现下官府在祁安四处搜寻姑娘的踪迹,许是要寻到皇城来。

  容离眨了一下眼,皇城乃是天子脚下,我若当真做了什么,又怎敢躲到这地方来。

  可空青欲言又止。

  在祁安多年,容离没少被编排,现下已是生不起气,只觉得有些无奈。她神色未变,摇着头轻笑了一声,这些话又不是没听过。

  空青抿着唇,不发一言。

  无妨。容离杏眼一抬,眼波如水,府上若要请什么道士做法,那便请,还能将我当成妖鬼驱走不成?

  空青欲言又止,半晌才硬着头皮说:可姑娘身侧,不是有一

  华夙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区区凡间术法,也能驱得走我?

  容离柔声说:单家收留咱们已是仁尽义至,若是出了什么事,咱们便寻个别的去处,总不能将单家拖累了。

  空青胸膛起伏,平日里还算沉稳,现下却焦急起来,奴婢心疼姑娘,姑娘先前在容府时就未过上什么顺心的日子,现下来了皇城亦然。

  再过段时日,苦不着你。华夙淡声道。

  容离把荷包拿了出来,扯开束口拿出了几个铜板,听闻皇城的糖人是桂花味儿的,我吃不得太甜腻的,你去尝上一尝,回来再同我说说,究竟是不是桂花味的。

  空青愣愣看着她掌心上躺着的几枚铜钱,我

  旁人说好吃我是不信的,你去替我尝尝。容离眼眸一弯,眼梢下的小痣跟着一动。

  空青这才接了铜钱,往腰带里一塞,那我便去尝尝。

  容离颔首,看这丫头出了门,才轻吁了一口气,还得用糖哄。

  华夙轻哼,不置一词。

  容离把荷包收了回去,眼一抬就迎上华夙那冷冰冰的目光,小声道:你也要吃?

  华夙别开头,眼里无甚波澜,分明是不乐意了。

  到傍晚的时候,小芙敲门道:老爷和老夫人让姑娘过去用饭。声音轻轻的,似怕惊扰自家姑娘。

  容离在榻上小憩了一阵,闻声睁开眼,来了。

  小芙推开门,小心翼翼往里望了一眼,踟蹰着道:府上好似当真找来了道士。

  容离见过的道士还少么,白柳昨夜不是还被吓着了,正巧让那道士来看看,若当真有什么脏东西跟着咱们从祁安过来了,也好驱上一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