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26)(1 / 2)





  她往远处瞅着,过了一阵果真看见了匹马自远处奔来,马上坐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

  和尚手里牵着两根缰绳,另一匹背上未坐人的马紧跟在后,嘚嘚飞奔着。

  那两匹马

  有些古怪,浑身漆黑如墨,疾驰而来时,四足快得好似晃出了虚影。

  仔细一瞧,不是什么虚影,是烟。

  浓浓黑烟从两匹骏马身上腾起,两双赤红的眼俱是无神,这烟并非因火而起,而是鬼气,这两匹马分明已经死了。

  兽魂。华夙忽道。

  容离身子本就弱,今日受了凉,又长途跋涉,如今烧得头昏脑涨的。

  难怪和尚这么快能找来马,合着找的不是活马,而是死马。

  子觉骑着跑停至她身前,扯紧缰绳令马匹停下,翻身下马道:姑娘久等了。

  不知小师父哪找来的马?容离走上前去,细白的掌心覆在马脸上,掌心下一片冰凉。

  如今她身上烧得滚烫一片,这对比当真鲜明。

  恰好遇到一支商队,便跟他们买了马。这和尚撒起谎来也是面色不改。

  容离微微颔首,有劳小师父,待我见着了爹娘,必得好好谢过小师父一番。

  不必,举手之劳。子觉倒是一副不进油盐的模样,好似方才轻蹭了容离掌心的人不是她。

  此时容离未说,她不知这和尚打的什么主意,若他当真与那青衫鬼萝瑕有干连,想来心思不纯。

  未待子觉伸手去扶,容离已将猫放在了马背上,随后扯着裙角翻身爬了上去。

  这黑猫委实乖巧,在马背上伏着不曾乱动,甚至还一声也不吭。

  容离上了马,更是觉得头昏沉得厉害,这身子一烧起来,好似五脏六腑俱是烫的,就连呼出的气息也滚热炙灼,身上的气力要被蒸干了。

  她双手双腿俱是绵软的,偏偏面上看不出,双颊有些泛红,面色竟还看起来好了些许。

  子觉收回手,复而也上了马,姑娘会骑马?

  学过一些。容离面色不改。

  实则不是因为学过,而是她抱着猫靠近时,这马便畏畏缩缩的,好似被吓着一般,连尾巴也不甩了,和垂珠头回见华夙时一模一样。

  华夙伏在马上,明明轻飘飘的,却好似一块磐石,压得这马乖顺无比。

  容离看出这马害怕,这才有底气上了马背,硬是扯出了一句学过的谎来。

  她学葫芦画瓢地拎起缰绳,喘着气缓缓坐直了身,叫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小师父,我认不得路,你在前边骑,我跟在后边。

  姑娘可要跟牢。子觉将马腹一踢,身上冒着鬼气的马顿时迈开了腿。

  容离跟在其后,这马一跑起来,更是颠得她头痛欲裂。

  华夙知晓她在容府时未出过几次门,自然也猜得出她本不会骑马,她语气里不见鄙夷,仍是不咸不淡的,你果真胆大,倒不怕这马将你甩下。

  子觉尚在前面不到十尺处,容离不敢轻易开口。

  华夙自顾自道:你可知这些畜生为何怕我?

  容离摇头,她早觉得古怪,华夙将自身鬼气匿在体内,她若现出原形,寻常人姑且看不出她是人是鬼,更别提她如今藏在一只猫儿的躯壳里,身上更时多了几分生息,也不知这马怎会怕到这般顺从。

  威压。华夙漫不经心开口,乃是威慑逼压,叫人臣服屈从。境界既到,便可收放自如。

  容离听得似懂非懂,一个不留神,便看见子觉又奔远了些。她也不急着追上前去,压低了声音问:那你究竟是什么境界,如今又剩几成功力?

  不可说。华夙头也不抬。

  子觉回头看见她落在后边,便扯紧了缰绳停下等了片刻。

  容离追上前去,喘着气道:久未骑马,有些生疏了。

  实则她只顾着坐在马背上,连马镫都没有好好踩,这马便如受指令,稳步向前。

  无妨。子觉眼一垂,暗暗朝马背上伏着的那只黑猫看了一眼。

  猫紧紧趴在马背上,被甩得左右歪身,嘴里含糊不清地叫唤,有一声没一声的,听声音是在怕,可那双碧绿的竖瞳却冰冷平静。

  姑娘这猫儿竟是有几分灵性,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子觉见她奔近,又轻踢了马腹,另身下骏马又迈起步来。

  他话音方落,华夙抬头瞥了他一眼。

  容离笑得落落大方,在庙会上买的,路上小摊小贩纷纷拥拥,我一眼瞧见了它。

  她话刚说完,嘴角蓦地一僵,讷讷道:不知这猫儿可是有哪儿不妥?

  不曾。子觉敛了眸光,黑猫辟邪,姑娘挑得好。

  容离未应声,僵起的唇角软了几分,眸子弯弯的。

  华夙轻呵了一声,不屑开口。

  容离攥紧缰绳,已不大能支撑住,身子烫得厉害,气息也是越喘越急。她缓缓咽了一下,深吸了一口寒气,见和尚神色未变,问道:不知小师父可是专程出来驱鬼的,那慑了我神志的,莫非是什么惹不起的大鬼?

  子觉道:如此来无影去无踪,当为大鬼。如今祁安百鬼出没,姑娘日后当心。

  容离轻轻应了一声,心道这和尚果真知晓百鬼齐聚祁安一事,那昨日的大雾,他定也是清楚的,兴许也曾参与其中。

  半个时辰后,吴襄镇落至眼底。过了桥便是镇口,街市上熙熙攘攘,似乎恰逢圩期。

  入了镇口,便听见身侧熙来攘往的人俱在说方才进镇的一行人。

  那几位似乎是从祁安城来的,我父君先前在祁安,见过那容家的三夫人。一妇人道。

  为首那位难不成便是容家老爷?

  可不就是容长亭么,看他神色匆匆,也不知遇了什么事,竟要将镇上的梢公都招了去。

  还拿了不少木板和麻绳,带着人从西口出去了,似乎要上化乌山。

  化乌山这几日未犯涝呀,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桥断了,先前我便觉得那桥不大稳固,怕是要断的。

  呀,我前日还说要上化乌山祈福,幸好未去,否则福未祈到,还折了命!

  两位夫人还在客栈里歇着,不知是何人被困在了山上。

  容离吃力下马,把马背上的猫抱了下来,捏起一只袖口掩在唇前咳了两声,唇角若有似无地勾着,心道,这不就巧了么。

  她怀中黑猫立起身,碧绿的眸子冷漠地转了转,淡声问:你打算如何。

  看来三娘四娘俱在此处,爹却是去化乌山找我了。容离未刻意压低声音,她朝远处张望,觅着容府的马车,气息幽微地说:小师父,我得先去同家人报个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