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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第 144 章(2 / 2)

贾母去世两月,贾政贾琏宝玉扶灵柩返乡。

自此,巧姐儿便与李纨一起管起家来,小红平儿在旁辅佐,巧姐儿行事说话儿比凤姐分毫不差,俨然一个小凤辣子。

因为贾政贾琏宝玉等带走了大部分男丁,家里只剩下贾环贾兰两个毛头小子。凤姐又令组起了巡逻班子,日夜巡逻,人歇班子不歇,工钱加倍,严谨吃酒赌牌,一经发现,立即驱逐出府。

凤姐想起贾母撒财之事,虽然机密,免不得有人觊觎,因而使人求见柳湘莲,与他一百两定金,请他派人替贾府巡查外围,以防屑小作难。

晴雯当天过府来看凤姐黛玉,送回定金,言说:“我自府上出去,担了干亲名誉,自然该一份力,二拿钱就是骂我!”,那派头比之回门的迎春探春也不差分毫。只把阖府丫头看直了眼睛。

小红事后直感叹:“这个爆碳真好命。”

凤姐一笑:“你的名也不错,嗯,等我身上大功过了,就替你与丰儿寻个好人家,你们两个快些训练下手吧,不然到时候无人接手,我就反悔了。哦,还有,你们自己看中人,可别掖着藏着,否则别怪我乱点鸳鸯谱了。”

三月后,贾政留在金陵守孝,贾琏宝玉回京当值,凤姐黛玉两个大肚子常常一起交换胎动心得,平儿紫鹃等忙着做婴儿衣衫。

贾琏回家告诉凤姐,鸳鸯不愿意再回京都,已经留在金陵旧居,已经与赵嬷嬷小儿子议定了婚期,并说自己做主已经发还了兄赵梁身契。让鸳鸯做一回当家主母。另有金文翔丧偶,已经续娶了金钏儿做填房。他父母原不肯,只怕金钏跟贾政有什么首尾,不然王夫人不会下毒手。倒是鸳鸯做得主,说金钏原是好姑娘,金文翔新婚之夜见落红,把个金钏儿宝贝似的捧着。

凤姐闻言直感叹:“原感叹赵梁老实头偏待命,死了儿子死老婆,不想他倒得了这个便宜了。”

贾琏笑:“谁说不是呢,这小子算是走了狗屎运了,只可惜鸳鸯姐姐一朵鲜花儿。”你这朵狗尾巴草合适些。”

这一日,已经十月底交了十一月,天气冷冽起来,平儿正跟巧姐儿发放各屋烧炭,因今年西山无烟银霜炭产量少,府里只得几百斤,巧姐儿便与李纨商议,上等只给凤姐与黛玉两处,其余各处就用中等。李纨与平儿都道好,正在分派,忽然得了湘云消息。

平儿闻言不知该喜该忧,忙着来告知凤姐:“卫家大爷出事了,原本因为御史参奏卫老爷子贪功冒进,圣上怕寒了将士之心压下了,留中不发,这回卫家大,要夺二房财产之事,卫家大爷已经被传唤了,据说这回差事定然要丢了,估计爵位也悬了。”

凤姐闻言一声冷笑:“该!上次杨老婆子借口湘云不该哭诉,漏了家丑,把他们两口子分出去另居,孤单单撵到西山庄子上去了,还美其名曰是叫姑爷养病。家产就是那座破庄子,另外五千银子了事。我呸,亏她做得出来,我们老祖宗也有三千银子给云儿,她倒分家只给五千,心长歪了,黑烂了。只是表姑爷不愿意争,我们也管不着,这回到要将看看她们两只肥羊如何死法了。”

平儿只担心:“虽说分了家,之事云姑娘始终是卫家媳妇,只怕要受牵连,表姑爷已经丢了侍卫差事,这可怎么好呢?云姑娘如何这般命苦?”

凤姐却笑道:“这不一定,你瞧着吧,或许,你云姑娘就成了三品诰命了!”是说?”

第 146 章

很快就是新春,虽然不大肆庆贺,各府年礼不可少,贾家又有两位怀氏夫人需要将息,史家忠靖侯袭爵旨意下了,史正鲲袭爵一等子。

虽在孝期,贾府乃是至亲,忙着送礼恭贺,各种忙乱不堪,也就无暇顾及别人家之事。

新春除夕夜,贾府有孝在身,不便张灯结彩,凤姐黛玉身子不方便,这年过得十分低调,寻常日子一样吃顿饭便罢了。

所不同者,乃是参拜祖宗牌位之时多了贾母牌位,凤姐李纨黛玉无不想起贾母好,各自落泪不止,只因为新年大节哭泣不吉利,只是偷偷饮泣,偷偷擦干了。

这日正是上元佳节,正月十五,虽然不举行庆贺仪式,汤圆还是要吃的,这一日凤姐正与黛玉李纨一起聚在凤姐房里热闹,不想贾琏宝玉下朝回家,带回十分不好消息,西征大军大败,被敌军捉了主帅王爷,烧了粮草给养。

一时圣上震怒,人心惶惶。。一派主和,要求派人何谈罢兵,惩处败将。

双方争论不休。

议事。

君臣三人开了碰头会,圣上问计有二,一问是和是战。

二问败军之将士是否严惩。

水王爷慷慨激扬,愿意挂帅出征,与敌酋兵车相会,一争高低,势必寸土不让。

圣心甚慰。便问林如海,是和是战,如何对待三军将士。

林如海不答反问圣上:“请问圣上,若和,要如何和发?是祖祖辈辈子子孙孙赔款纳贡?还是权宜之计,以和谈拖延时间,厉兵秣马他日再战?”

圣上当即情绪激动:“我堂堂天朝大帮,如何屈服于人?即便万不得已和谈,也要磨砺利剑,他日雪耻。”

林如海道:“既如此,便不能行惩处之事,此战虽败,并非三军将士贪生怕死之故,实乃太平日久,休兵日久,将士们鲜少磨练,仓促上阵,而敌酋分外剽悍,两下实力悬殊,不堪一战。

如今圣上既然存了他日再战心思,便不能惩罚侥幸存活将士,这会寒了忠臣之心。反而要对死难将士进行抚恤,对幸存者进行褒奖,让他们继续留在军中效命。这些将士,他们大都父子兄弟齐上阵,回来却只剩自身,这本身就是磨难,他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已经脱胎换骨,他们与当初上阵之时,已经不可同日日语。且他们父兄尸骸丢在了战场上,对敌酋有刻骨仇恨,同时又熟悉战场地形,了解敌酋习。圣上留下他们,褒奖他们,他们必定感恩戴德。他们便是圣上口碑,是圣上仁厚活招牌。留他们在军中训练兵士,便是火种,他日再战,必定民心所向,士气高涨,群情激昂,那时圣上寻觅一德高望重,英勇善战之主将,必定能一举荡平贼寇,凯旋班师。”骘,一手拉住爱弟水溶,一手拉着恩师林如海,连说三声:“好,好,好!”

鉴于眼下财力国力兵力不济,再战也是徒劳无功。隔天,皇帝水淳便宣布和谈,同时传令,对死难将士进行褒奖,兵部郎中史正鲲破格提拔兵部侍郎。

圣上风向标一定,便有御史提说卫老将军父子,并参奏兵部员外郎卫若松,身为神武将军长子,临战退缩不前,是为不忠,假借母亲名义休弃弟妇致使母亲背负恶名,是为不孝。弟弟沙场征战生死未卜,他便迫害弟妇,致使其流落街头,是为不义,将重病弟弟扫地出门,是为不仁。又重利盘剥户下人等,致使佃户活不下去,一死鸣冤,实属暴虐无德。

望圣上予以重处,以昭正义,以正视听。

这可撞在枪口上了,皇帝水淳当堂询问有司长官,府尹奏报说,现已查清,乃是佃户无粮交租,卫家大管家逼人买女抵债,十五岁女儿不愿意与五十岁老头做妾,一绳子悬了梁,其妻只剩一女,了无生趣,赶着女儿悬了梁。佃户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一怒到卫家讨说法,被卫家大绳子吊死在卫家大门口,一死鸣冤告天状。

水淳顿时大怒,言说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义,暴虐无德之徒,实在有辱圣德,不配在位列朝班。当即将卫若松,罢免官职,剥夺袭爵资格,勒令迁出敕造将军府,遣返原籍,永不录用。就连卫若松老丈人兵部侍郎杨俊生也遭到圣上斥责,养女不贤父之过,着降为兵部郎中。

这杨俊生本是忠顺亲王门徒,圣上早要收拾他,偏他小心谨慎不好下得手,这下子有了借口,焉能不顺便踩一脚这个老家伙的道理,这人五十几了,也给新人腾位置了。

便有御史提议,老将军沙场一生,不能了无下场,长子无德,次子卫若兰颇有乃父风骨,可让次子卫若兰袭父爵,以彰显圣上仁德。

此刻正是收买人心之际,圣上大笔一挥,准奏。

卫若兰降级袭爵,成了三品威烈将军了。

此令一出,大小杨氏呼天抢地,小杨氏便说是湘云跟贾府史家搞鬼,唆使大杨氏去西山寻着湘云两口子大闹一场。把湘云两口子骂得狗血淋头。

卫若兰病体刚刚有所起色,这一怄气,差点晕倒。湘云跪求婆婆,说不要爵位不要家产,只要安安静静过日子。

杨婆子拿了卫若兰两口子保证,这才满意而归,来寻兄长杨俊生上本要保大儿子一家爵位,儿子不袭,孙子袭爵。

杨俊生被卫家婆媳带累丢官,正在窝火,一怒撕了杨婆子手里保证书,将杨婆子狠狠教训一顿:“大儿子小儿子都不是儿子呢?你以为朝廷是你们卫家开得铺子,你还掌柜呢,你想谁就是谁了?原本战败,将官都要受罚,圣上仁慈,不予追究,你再闹,保不及你也被扫地出门了,你信不信?”

回头又骂女儿小杨氏:“你母亲如何教你?是这般叫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吗?你已经拖累儿女失去爵位,难道还要拖累娘家兄弟子侄不得下场吗?”

最后,杨俊生下了最后通牒:“你们好好回去该遵旨办事,卫家杨家还是亲戚,倘若再闹,我立即上奏圣上,禀明你们今日行经,请求圣上严惩。你们醒醒吧,现在只是若松一人不得入士,再闹下去,惹得圣上震怒,恐怕几个外甥也不能科考了。我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便你们!”随即拂袖而去。

事情嘲讽,说婆婆养了好女儿,害得父亲贬官,连累丈夫丢官弃爵无下场,当日回家就气病了,姑您今日还要再吵闹,难道不气死婆婆不甘心吗?”

小杨氏顿时噎气,指着嫂子道:“你,你受我恩惠还少吗?我受欺负难道不应该回娘家吗?如此我要娘家何用?”正因为女儿被连累还是去一门好亲怄气,闻言顿时火了,立时变脸啐道:“的却受了你不少恩惠,就因为姑刻薄弟媳妇,你大侄女儿议定人家忽然改口,婚事黄了,真是要万分感谢你这位好姑妈,好恩惠!”

小杨氏也变了脸:“侄女儿与人八字不合,不怪你自己生得不好,倒也赖我么?”

她嫂子啐道:“什么八字不合,我让媒人细细打听了,人家男家其实是嫌弃你们婆媳行事刻薄,怀疑杨家姑娘都刻薄,这才连累我们柔儿名声,将来只有低嫁了,可怜我们柔儿招谁惹谁了,坐在家里遭祸害,这些天都没出过门了,你还好意思来说嘴,跟我提恩惠?”

小杨氏顿时语塞,半天方才哭泣道:“这都是她们乱传谣言,与我有什么相干?我也不想的,难道就因为如此,娘家就不认我了?”

她嫂子更加恼了:“谣言?你没挑唆姑妈休你弟媳妇,还是没谋夺你小叔子家产?你小叔一死致命,从战场上逃回来,你们竟然把人丢在荒山野地去,别说你们给了人家五千银子,你着良心说一声,你家里拢共只有一万银子呢?你家里铺子庄子何止十个八个?当人家都是瞎子呢!你要我娘家替你如何出头?说你刻薄弟媳妇还不够?你若是你弟媳妇,还不天翻了呢?你自己为人不淑,现在圣上都唾弃你们了,你还要叫我们出头?难道叫我们替你陪葬不成?你乘早离了这里,今后就当大家不认得!”

老杨氏就在外边听着,她侄媳妇一字一句都敲在她心上,老杨氏是有私心的,她偏向小杨氏,不光因为小杨氏与她是姑侄,最重要的原因是小杨氏生育两子一女,是卫家长子嫡孙,而湘云进门一年多没有消息,卫若兰身子骨急遽白败坏,她担心卫若兰不能生育,若多分了财产,一日卫若兰有个一长二短,湘云领养别人儿子,白白便宜别人,这也是她放任小杨氏的原因之一。

此刻闻言,顿时羞惭不已,不过她可没有改错的意思,她的财产不能便宜外人,就是湘云生了孩子也不及小杨氏生的孩子亲。

且说婆媳回府,万般无奈,知道不走是不成了,这两婆媳连夜打点行装,几乎没把库房搬空了,凡能带走的东西统统装上了马车。

隔天,卫若松一家子浩浩荡荡衣锦返乡了。而留给湘云夫妻的神武将军府,犹如蝗虫飞过,洗劫一空。

老杨氏却留下了,她的理由很充分,她做孙媳妇就在这里,她要死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湘云夫妻接到圣旨返京,迎接他们的就是一座空屋,与满脸淡漠的婆婆。

卫若兰袭了爵位,湘云却并未入主中馈,房产地契田庄都攒在老杨氏手里,而老杨氏自从大儿子走后,便成天念经打坐,世事不理,府中人情往来仅靠卫若兰每月二十两银子支撑。

湘云便把分家所得五千银子拿出来周转,夫妻倒也和美。

不久,老杨氏又出了幺蛾子,闹着要湘云过继卫若松幼子为嗣。湘云不允,她便哭着要回金陵去。卫若兰无法,只得去杨府求见舅父杨俊生,杨俊生可怜卫若兰两口子,过府去把妹妹教训一顿,她方才安静了。

二月初十,黛玉午睡起身,又宝玉搀扶着去园子里赏春梅,听着鸟儿欢唱,看着满园子热热闹闹的花红柳绿,夫妻回忆着几次赏春盛况,感叹人世沧桑变幻。黛玉说起这园子初始,宝玉当着贵妃姐姐做不出诗光出汗。宝玉反口取笑黛玉,来此之时,把么一丁点的人儿,小脸儿绷着装大人,半夜却也紧张睡不着。两人正在谈笑,黛玉忽然浑身一颤,笑脸瞬间煞白,将身子和整个倚在宝玉身上,宝玉忙一抱搂住,惊问:“妹妹?怎的了?”

黛玉瞬间说不话来,还是倩嬷嬷有经验些:“二爷快扶姑娘回房,这怕是要生了。”

一群人顿时慌了,紫鹃雪雁碧痕秋纹蜂拥而上,拥着黛玉回了怡红院。好在贾葳当年的两位收生嬷嬷一早进了府,预备两位一起生也够了。

两位嬷嬷一早进府了,久候凤姐黛玉未发动,进府待了半月浑身都酸了,听闻黛玉发动,顿时来了神,一起过来守着黛玉。

产房一早搭成,架子床上吊了彩球,预备黛玉力小好借力。

谁知,大家兵齐马齐,黛玉又没事了,安安稳稳睡着了,宝玉凤姐李纨紫鹃倩嬷嬷收生婆子却不敢睡,就是匆匆赶来林如海在外书房与贾琏下棋,也是一输再输,不敌贾琏臭棋篓子。

实在关心则乱矣!胎位,又说正常,请了鲍太医请脉,也说无妨。

众人值得赖心等待。一般剧烈一痛,这一回就没那么好受了,每一刻钟疼痛一次,凤姐李纨尤氏倩嬷嬷收生嬷嬷无不合手感谢菩萨:“阿弥陀佛,这才是正常反应呢!”之痛,再后来,一刻钟疼二次,下午时分,一刻钟疼三次不止,等入了夜,便疼得不住了。

黛玉髋骨又小,肚子又大,只把凤姐大肚子也记得坐立不安。宝玉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一再埋怨自己:“都是我不好,妹妹,你坚持啊,这次生了,下次我们不生了,这太吓煞人也!”

凤姐李纨原本着急上火,团团直转,闻言俱是噗哧一笑:“不说你自己记不住,就是林姑父叔叔也不许呢!”

黛玉苦苦挣扎看看挨过子时,丑正,产下一女,凤姐等闻听有些微失意,瞬间便过去了,忙问黛玉,言说母女平安,大家放了心,为宝玉一听孩子落地,忙着往内里冲去,被凤姐李纨拉住了:“产房污秽,婆子还在收拾,男子不易进内,你快去给老祖宗磕头进香去吧。”

宝玉一拍手笑道:“这话很是,凤姐姐,你进去告诉妹妹,就说我立时就来啊!”

宝玉方走,内室呱呱孩子又哭了,凤姐一看怀里孩子,没哭啊,不料紫鹃喜滋滋笑道:“二爷二啊,姑娘又生了,小哥儿啊!”

凤姐乐得拍手:“这才是好呢!”忽然又问道::“紫鹃,妹妹肚子里还有没有啊?”

李纨等扑哧一笑:“你当妹妹什么?两个还不够呢!”

凤姐笑眯眼:“这不是不够分嘛,倒是贾莛呢还是林挺啊?”

李纨尤氏等都住了笑,皱了眉:“是呀,这是个问题啊?”

这边厢凤姐忙叫道:“快去快去外书房,通知林姑老爷,林妹妹生了双胞胎,请林姑老爷起名字来。”

一时间,茗烟传话进来:“林姑老爷给哥儿起名字贾莛,给大姐儿起名林菡。”

众人暗中都道林姑老爷仁义,此刻贾政不在,林姑老爷若坚持孩子要叫林挺,谁人敢反对呢!

凤姐忙笑着逗孩子:“嗳哟,咱们宝贝有名字啰,莛哥儿,菡姐儿,我是二婶呢,要记得啊!”说了,叫二爷回去再拜祖宗!”去。”

茗烟躬身作揖:“恭喜二爷,贺喜二爷,您的儿子啦!”

宝玉以为名言说笑呢,劈手就是一下:“闹你大头鬼呀,这话不许再说了,若叫你妹妹听见怄气,看我怎么收拾你!”

茗烟挨打也不恼,反是嘻嘻直乐:“这可是打得好,二爷啊,原本赏钱要双份,如今可要四份了,我是报喜,宝二生了双胞胎,一男一女一个好字,林姑老爷二老爷名字都起好了,哥儿叫贾莛,姐儿叫林菡呢!”啊,好好好,我再去磕头,你那赏钱翻十倍。”

不说贾府如何欢喜,却说湘云闻听黛玉生产,忙来探望,知道黛玉体弱不敢做声,一概只说一个好字,报喜不报忧。当着凤姐一问,就哭了:“凤姐姐,家里被扫荡一空,我也不说,财产都把在手里要我贴银钱也算了,她不该诅咒我不能生孩子,有多大仇恨呢,我今年才刚十八岁呢,他就知道我生不出来了,要我收养大伯的儿子,那杨氏什么德行,他的儿子是好的呢,凤姐姐,您说我这日子如何过法呢!我都忍成内伤了。”

凤姐除了咒骂那婆子几句也别无他法,只得劝慰湘云:“等有孩子就好了,人人都这样过来的。”

湘云哭道:“眼下正是孝期呢,她便逼我,要么收养孩子,要么自己争气生孩子,我们孝期未满,跟哪儿生孩子去,这不是逼我们走绝路吗?”

凤姐立时恼了:“她懂不懂规矩呀?”

湘云道:“她怎么不懂?无非是要逼着我答应收养杨氏儿子,将来继承爵位。我不答应,就说我不贤不孝,又骂我们爷,刚好些,她就闹,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凤姐叹道:“你婆婆那人我应酬之时也见过,曾经满通达的,如何变成这样了?”你想想我们太太呢,原先还不是好好的,忽然就变得刻薄苛刻了,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情忽然改变马可不是好现象,云妹妹,你要注意些,没得那婆子做出什么极端事情,拖累你们名声。”

湘云立时哭了:“这可怎么好呢?”

凤姐皱眉道:“这样,你回去与她言讲,就说叫她等你孝满再过三年,那时你再无所出,便任凭她立谁是谁。”

湘云愣了一愣,点头道:“也只好先哄住她过几天清静日子吧!,也别太欺人,惹恼了我,我叫她**飞蛋打!”

平儿只担心:“这法子灵吗?但不成真要立杨氏儿子呢,云姑娘还不得一辈子被她辖制?”

凤姐摇头道:“我看杨婆子凶险得很,你没听过吗,世间万物,但凡有异相出现,那便是凶兆,老杨婆子这般作法,估计命不久呢!”

第 147 章

湘云来过贾府发泄一番,情绪得到纾解,回府后愈加谨慎小心伺候有些失常的婆婆。

黛玉却沉浸在做母亲的喜悦中,菡姐儿越长越似黛玉眉眼,却异常好动,还比莛哥儿会吃,哭起来声音也比莛哥儿高,惊天动地,若无人来抱着拍哄亲昵,她便无休无止。莛哥儿长得酷似宝玉,却乖巧得很,姐姐哭,他瞪着眼睛看着,有时候还笑眯眯的东张西望,把大家爱得不行。

菡姐儿似乎能够了解大家爱弟弟多些,但凡有人来探望,抱着夸奖弟弟,她便哭得惊心动魄,引人注意。非得黛玉宝玉轮流哄她方才安静了。

几次下来,黛玉便扛不住了,跟凤姐抱怨:“你说这孩子都像谁呢,这般难缠!”

凤姐尤氏都笑了:“就是这话呢,宝玉小时候憨吃酣睡蛮乖巧,也不知她这聪明劲儿像谁呢。”

一时大家都笑,黛玉脸一红也跟着笑。娘给孩子略剪一剪胎发,预备天气暖和了再行落发。原本说了不请客,迎春探春湘云史正鲲媳妇都到了,凤姐便说,老祖宗不会怪罪,整了两桌素宴,招待大家。反正大家吃酒事小,看孩子事大。乎的脸蛋儿,有紫鹃抱着与各位亲友观瞻,眼眸越发灵动,人一逗趣,他们便眯眯笑,特别菡姐儿嘴角还露出一浅浅酒窝来。

迎春探春争着要跟黛玉搭亲家,迎春儿子尤氏养子邢岫烟儿子都围着孩子亲亲,宝玉抱着菡姐儿不叫他们沾手,笑对迎春探春道:“莛哥儿随你们抢去,菡姐儿可不行,你们有意报上名来,容我得慢慢观察慢慢挑,务必要才学品行一等一才好。”

见他这块就有了岳父情结,只把众人逗乐了,凤姐捧着肚子笑:“你看看他,自己满世界疯玩的主呢,倒对别人这般挑剔。”

众人越发乐呵,凤姐笑着笑着,吸口冷气:“嗳哟,不行了,平儿快点,我不行了......”便说便往地上溜,慌得平儿忙着往上搂抱,一边吩咐:“小红,丰儿,快快快,叫收生嬷嬷,抬轿子来,二发动了.....”

凤姐生孩子不必黛玉那般缠夹,晌午发动,天擦黑就生了小哥儿,把个贾琏喜得一蹦三尺高,可巧林如海过府探外甥,贾琏恭敬,磨墨伺候,打躬作揖,请求林如海赐名,林如海提笔写下一个萏字,这小儿子就叫贾萏了。

宝玉倒吃醋:“这菡萏的萏字儿,我还预备给二闺女用呢!”

凤姐当即就啐了他一口:“也,不知道谁说的,妹妹,咱生了这一个再也不生了,这会儿倒来争名字,羞也不羞!”转脸又逗趣黛玉:“林妹妹,你可记得啊,宝玉说了,就要这一胎,再不怀孩子了,忒吓煞人!妹妹你把他赶去潇湘馆去才是。”

尤氏李纨都作证:“这话属实,我们都听着呢!”

宝玉怕黛玉当真,那可麻烦,忙着作揖:“好嫂子,我不过一时急了,胡言乱语,有口无心,谁记得呢!”

黛玉原本只是抿嘴笑,被宝玉这一番哀求,到羞红了脸,也啐他一口,折身走了。宝玉颠颠跟着去了,留下一屋子笑声。

隔天林家来接黛玉回家吃满月饭,原本林如海要叫黛玉住一月,黛玉想着凤姐挺着肚子替自己张罗满月宴,哪里好意思自己图清闲去,住了三天也就回来了,来来去去,丫头婆子娘的车架,直摆了半条街。办起来,有宝玉同僚,林如海同僚上次莛哥儿菡姐儿满月宴送了礼未到场的,这一次一并宴请,一时亲朋好友纷纷来贺,却是每家都随了两份礼,一份贾琏,一份宝玉,贾府自贾母去后第一次热闹起来。

这年五月,杜梁栋从检讨一路走来,年年高升,于今七年,熬成了正五品学士,外放了江南同知,迎春成了正五品淑人。杜梁栋算是锦衣返故乡了,他母亲越发神矍铄。逢人便说,都是享乐媳妇福气。

临行到贾府辞别,迎春道贾母灵前狠狠哭了一场,又道贾赦病床前磕头辞别:“父亲大人您要好好保重,女儿三年后再来探望您。”

贾赦老泪纵横,邢夫人也拉着迎春嘱咐好一会子。迎春带着二子一女,在众人祝福中去了江南。

宝玉也从翰林编修升任史官修撰,升了半级。宝玉不善钻营,翰林院这个清水衙门工作很适合他,工作又相当轻松,使得宝玉有大把时间陪伴妻子儿女,黛玉也不理家,就是怡红院事宜也全部交给了紫鹃打理。

八月,贾母冥寿,凤姐除了请人做道场替贾母超度,还把府里一大批到了年岁的丫头放了出去。

头一个怡红院紫鹃年岁大了,黛玉问明她的心意,紫鹃不愿意离开黛玉,宝玉又没有收姨娘的心思,黛玉征询了紫鹃意愿,把紫鹃与宝玉长随锄药撮合成了一对,二人俨然成了怡红院内外管事。

雪雁爹妈都在苏州林府旧宅,黛玉安排雪雁回了苏州,削了她奴籍,给了他一笔可观嫁资,让她回乡家定居去了。

碧痕秋纹也都由凤姐指配了小厮,依然在怡红院当差。春燕妈妈则求了春燕出去,嫁给一个杂货店老板,做了小老板娘子,偶尔回来串门子。

紫鹃打理怡红院,一切井然有序,奖惩严明,处事公道,进退有序,从小丫头到贾莛林菡的娘无不折服。倩嬷嬷则成了两个小家伙的教养嬷嬷,又开始对贾莛林菡进行大家子训练。

凤姐屋里小红,凤姐做媒嫁给了贾芸,她们原本将姐有情郎有意,林家有家产无儿子,对贾芸也不说招赘之话,只是林之孝丑话也说了,自己能做一日就做一日,一日不能动了,要靠着女儿女婿,贾芸这人十分慨气,当即答应替他们养老送终。

贾芸两口子婚后,用小红嫁资做起了绸缎生意,有贾府帮村,生意十分红火。丰儿也放了出去,凤姐一样给她一笔嫁资,她嫁给周村一家姓周的小地主,家里有百十亩土地,做起了小地主婆子。

接手小红丰儿的大丫头一个叫夏青,一个叫冬青,夏青识文断字儿,冬青嘴巴里所记好,凤姐使用起来也还顺手。

凤姐满月后,巧姐儿依然帮着打理家务,她识文断字儿,管家是一把好手,只是针线上有所欠缺,凤姐也不恼她,反正巧姐儿将来嫁人也没什么功夫自做针线。

贾环来年四月参加童生试侥幸过关,八月乡试贾环败白,他自己灰心,不愿意再走科举之路,由贾琏冯紫英共同出面,替他在兵部谋了个笔帖式,正八品,贾环自己很满意,赵姨娘却嘀嘀咕咕,觉得宝玉入翰林,贾环与他是兄弟,差的老远,叫贾环咬牙再考几年。

贾环便恼了:“我没本事,只能靠家里帮村,您想入翰林,您自己考去。”

赵姨娘这才不敢再罗嗦了。急着替他张罗媳妇,凤姐张罗京郊一家耕读人家嫡女,虽家里无人做官,姑娘却认得几个字儿,女儿陪嫁说好了三千银子,两个庄子六百亩土地。

赵姨娘犹不满意,一心想要娶个高门媳妇。

凤姐顿时不理了,贾环无奈,请求探春支持。探春上门说了一句:“你是想将来媳妇服侍你,还是你服侍媳妇呢?”

赵姨娘再没罗嗦,金秋十月,赵姨娘欢天喜地做了婆婆。媳妇对赵姨娘也算客气。赵姨娘犯横,逼急了贾环,便威胁说,倘若赵姨娘磨走了媳妇,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好自己出嫁做和尚了,或是去前线打仗挣前程,以便立了战功替赵姨娘找个高门媳妇。”

赵姨娘想着死去卫将军,忠靖侯,人家久经沙场还一命归西,贾环没得四两力气,如何去得,再不敢闹。这是后话不提了。

很快就是新春,贾府这年连添四口,贾莛贾萏林菡,贾环媳妇,少不得大肆庆贺,左不过摆宴席请戏班子,迎来送往,吟诗作对猜谜语,不提也罢。

却说这一天正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相对于去年战败,举国萧杀,今年就显得异常祥和喜庆。

这晚,林如海贾琏宝玉贾环黛玉等都写了灯谜,小一辈贾兰巧姐儿蔻姐儿葳哥儿也值了灯谜,再有探春湘云也做了灯谜送过府来,江南迎春也有新年礼物到来,正是合家欢喜。

却不料凤姐等放过烟花正要睡下,卫家大管家举着把黑伞前来敲门报丧,神武将军夫人大杨氏殁了。

凤姐一愣问道:“大过节的如何殁了?”别问的好!”

凤姐奇道:“难不成死的蹊跷呢,我们至亲之家,你不说说,倘若别人说嘴,我们岂不两眼黑?”

大管家这才道:“我们二夫人想着过节,虽不张灯结彩,汤圆还要吃得,再说汤圆也是素食,想不犯碍,谁料太夫人就骂起来,说是老太爷孝期未满就吃吃喝喝,忤逆不孝,二夫人也不敢分辨,便收了汤圆,服侍太夫人睡下了。这是昨晚的事情,却不料今日一早夫人去服侍太夫人起床,却不见了太夫人,一路寻找竟然在佛堂找着了,我们太夫人已经倒在蒲垫上僵硬了。”

凤姐眼皮一跳:“如何死法?该不会是?”

大管家忙摆手:“却不是自裁,也不知是怎么的,佛堂里摔了汤圆碗,那小汤圆都练成团子,我们太夫人竟然是被汤圆哽住了,一口气不来,殁了!”

平儿讶然:“丫头婆子呢?不是说睡下了呢?”

大管家脸色赫然:“就是这话呢,太夫人也没叫丫头婆子服侍,自己热的汤圆呢,真是,真是羞于启齿呢!二老爷二夫人眼下正恍然,报官怕人笑话,不报官又怕大老爷将来缠夹不清,唉,二夫人这才让奴才来请二爷二,帮着那个章程呢!”

凤姐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你吃个汤圆作兴什么?想一想道:“你迅速回去,让你们二老爷去杨府报丧,实话实讲,请他娘舅杨侍郎做主张罢,我与你们二爷随后就到了。”

大管家受命而去,凤姐忙着与贾琏穿戴出门,其实已经宵禁,亏得贾琏与巡城官兵混个脸熟,与卫家也相熟,这才到了卫家。

湘云正哭得泪水似的,因为卫家大部分人都被大方带走,湘云银钱又不宽裕,家里人手很少,只有老杨氏几个老人,余下湘云几家陪房,陪嫁丫头也都各自家去嫁人去了,湘云身边仅剩几个小丫头,守着尸体怪瘆人的。

见了凤姐拉着直颤抖:“凤姐姐,你说人怎么有这种死法呢,闻所未闻呢?婆婆一项与我不合,我真怕说不清楚!”

凤姐只得好言相劝,一时杨俊生来了,两下里商量着,决定还是报查验,走正当程序,不能因为遮羞,留下隐患。

天刚蒙蒙亮,贾琏亲自去了都察院报备,一时仵作前来查验,死者身上无伤痕,确系被汤圆梗塞而死,双方画押签子。卫家开始各家报丧。

却说湘云初理家,家中人手奇缺,简直铺垫不开,幸亏史家来人,史正鲲虽然被夺情丁忧,史家却正在孝期,也不忌讳,便把家里人手拉来跟卫家帮忙,一阵忙碌铺排,整整一天一夜不停息,十七日一切丧葬事宜终于办妥。

因为卫家长子不在,要等十日后方才开吊,这些日子,每日里只湘云两口子守夜祭拜,卫若兰身弱又伤重,尚未复原,这一劳累,就有些熬不住。湘云好说歹说,他才肯靠着棺木假寐片刻。

时日过去,钦天监择定的日子到了,无论大房到不到都得发丧开吊了,因为此后一月之中再无黄道几日了。

这一日一早,贾琏、凤姐、宝玉、黛玉、李纨、贾兰等贾府正经主子便驱车过府吊孝致哀。湘云正在与凤姐等还礼叙话,却不料杨俊生夫妻带着他们儿子媳妇吊销来了。

这杨夫人为着杨俊生因为湘云两口子罢官,心里有气,想着上次湘云灵堂一哭,把自己女儿名声臭了,顿时七个恶毒心思,想要败坏湘云,她哪里倒地就哭嚎起来:“我苦命的妹妹呀,你过着怎样的日子呢?先是儿子被奸人所害,夺爵罢官,现在自身被人刻薄的吃个汤圆也要偷偷,竟然这般送了命了,这一下那起子小人可高兴了,我的姊妹,你死得惨啊!是谁害你,你告诉我一声儿,我拼一死也要替你伸冤报仇!”

湘云被她一阵无中生有谎话惊呆了:“舅母,你这说的什么话,可冤枉死人了。”

卫若兰也道:“舅母何出此言?难不成舅母想要去死我们夫妻么?”

杨俊生夫人顿时大怒,扑上来厮打湘云夫妻:“这是什么规矩,长辈说话,你竟然敢顶嘴呢?怪得你婆婆被你气死了!”

她这一哭,在场的众人难免疑惑,再看湘云两口子的眼神也变了。一时间两边向叽叽咕咕议论起来。

卫若兰原本身子尚未复原,母亲死了也很悲哀,这一被人冤枉,一口气接不上来,顿时晕厥了。

湘云又气又急,又被人指责,顿时五内摧伤,觉得干脆死了一了百了还强些,遂搂着卫若兰哭得也差点晕厥过去。

杨家婆媳却有解恨的畅快,趁机在湘云身上擂了几下。没想到来闹丧会挨打,瞪圆了眼睛扑上来厮打:“你敢打我,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撞个仰天倒,他眼见不敌,便拍地豪哭起来。

凤姐顿时一声冷笑:“我见过些不要脸的,倒没见过你们杨家这般不要脸得祖宗,湘云刻薄?当初也不知家养得好女儿,小叔子生死未卜,就要赶走弟媳妇谋夺家产?是谁把奄奄一息小叔子丢到荒郊野外去?诺大个将军府,小叔子分家仅得五千银子,湘云说过什么了?没有,他们两口子乖乖躲在乡下喝西北风呢!

是你女儿贪心不足,几十万的家私,偏逼得人家卖儿卖女,家破人亡,这才被御史参奏罢了官夺了爵,你今天旧话重提,难道是说圣上发作你女儿女婿,做错了呢?”

那婆子顿时慌了:“你胡说,我说的卫老夫人之死,媳妇刻薄婆婆致死,你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

凤姐在此一声冷笑:“哈,这我倒听了新鲜了,你女儿被贬返乡倒成了衣锦返乡了,那车头已经出了城门,车位还在卫府没出门,这南城左右谁人不知,无人不晓?卫若兰两口子继承爵位一年多,房产地契没入眼,府里田产铺子没看见一分一毫利钱,这可都是公产,理应由袭爵者所得,却也被你女儿霸占,逼得堂堂将军府借债过日子,这还不餍足,还要强逼着正在守孝的弟媳妇收养自己儿子,好霸占叔叔爵位,你们杨家养得好女儿,打得好算盘呢!”

凤姐这一说,人们记起起那些时日卫家老大搬家盛况,还有圣上发落来,周边人顿时了然,又一边倒笑话杨家之人,中有同情湘云者,便说起了卫家大平日的做派。为了证明凤姐所说将军府被卫家老大搜刮一空,又把卫老夫人如何把持家产,把银钱全部送给大儿子,逼得小儿媳妇自掏腰包过日子之事一一道来。

一时之间,杨家几人成了过街老鼠。

杨俊生本见众人自家占了上风,竟不理,这会子被凤姐说出这些丧天害理的乌七八糟,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一顿脚上前扇了夫人一记耳光,骂声:“丢人!”自己走了。

他这时却也骂完了,在场几位御史随即离去,他们已经打好腹稿要参他了。小杨氏到了。

嗳哟,这女人是唱做俱佳,进门就呼天抢地,拿脑袋只撞棺木,一声声嚎哭:“婆婆呀,我的好婆婆,亲婆婆呀,我还没好好孝敬您,您怎么就丢下我们走了呢?

我的婆婆呀,都是您当初不听媳妇劝告,我就猜着了,贱人害了我们,谋了爵位,紧着要害您,你偏不信,说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今怎样呢?

我的婆婆呀,您若当初听我劝,我们一起回乡下去,这会子不是好好的吃香喝辣呢?

可怜您如今竟落得这般下场,生生被人作践死了,我的亲娘啊,我的婆婆啊,可怜您死的冤枉啊,您要疼死媳妇啊,您走了,媳妇还活着做什么,您带我一起走吧!”

小杨氏边哭着边拿脑袋撞棺木,只是力度有些不够,撞了许多下也没咋地。

周边先来之人已经看清了她肚子里狼心狗下水,只觉得好笑,跟哪儿指指点点看戏文。

不过也有新来客人不知情,为她所感动,跟着落泪。

湘云还没从杨俊生夫人污蔑里缓过来,又受这些话,卫若兰有奄奄一息,湘云只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唯剩下哀哀哭泣。

恰逢史鼐夫人前来祭奠,哟呵,听见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上来就拖湘云:“你是死人啊,我们养大你,是叫你受人作践给人糟蹋呢?你没长嘴啊,你给说,倒是你磨死了婆婆呢,还是怎的?”

史湘云放下依然昏迷的卫若兰,转着圈子给在场各人磕头道:“各位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为我做个见证,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我如今被人一逼再逼,婆婆死了不不能治丧,以尽孝道。丈夫病了不能救治,一全夫妻情义,我如今真是生不如死。

人家非逼得我走绝路,我虽命贱,一死不足奇,却不愿意背负不孝之名死的窝囊,因而不得不勉力一搏,以证清白,各位叔叔伯伯,大爷大婶,倘若可怜我自有孤苦被人作践,与我同到衙门做个见证吧,只要辨明冤屈,我纵然死了也情愿。”

言罢又磕头。

凤姐带头言道:“你打官司,我们与你作证!”随后十人百人附和。湘云顿时泪眼模糊,再磕头一圈致谢。

此刻贾琏已经传来太医,与卫若兰把脉。

湘云随即决绝而起,对着杨氏言道:“你我同去都察院击鼓鸣冤如何?”

正在此时,一队黄衫子飞驰而至,来了大内侍卫。内侍大踏步而来:“卫若兰接旨!”

湘云立马跪下,周边吊丧之人也随之噗通噗通跪下了。

内侍高声言道:“圣上口谕,兵部员外郎杨俊生,庶民卫若松质疑朕躬,诋毁君父,着即刻下狱监押。着威烈将军卫若兰,先办丧事,后打官司。”

凤姐听着这圣旨,只觉得心情舒爽,也百感交集,圣上果然英明啊!随即真心实意一头点地三叩首:“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阿甘[记住我们:烽火ap站: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