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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吃醋没有(2 / 2)

不时有虚弱的咳嗽声传出来。

温香便微微皱眉,想来是泡了冷水澡之后感冒了。

也是,许慎不像宋南州是练武之人,又经了许温香与刘氏去世的事,身体与心里承受了双重的压力与折磨,还有刺杀,跟着又是宋娉婷下药,这零零总总的事情加起来,怎么也能够压垮一个人了。

“相爷,时辰不早,歇了吧。”里头传来个声音劝说道。

许慎又咳嗽两声,摆手哑声道:“我再看一会,你去歇着吧。”

房门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长随的打扮,他走出来后,细心关上了房门。

待他一离开,宋南州拉着温香从暗处走出来,大大方方的推开了那道门。

“是谁?”许慎的嗓音有些不稳,带着隐隐的怒气。

“许相,是我。”宋南州沉声开口。

里间的许慎霍的起身,疾步走了出来,正看见宋南州拉着个小兵模样的人站在门口。

许慎皱眉,这个时候看见诚亲王府的人,他心里实在膈应得很。

至于眼生的温香,许慎则一眼都没看过。

“世子爷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他甚是冷淡的开口问道,并没有请宋南州与温香坐下来说话的意思。

宋南州也不在意,正要说话,许慎却又突然咳嗽起来。

灯光之下见他脸色苍白,宽大的衣袍更显出他的瘦削瘦弱来,此时以拳虚虚抵住唇,因咳嗽而微弯了脊背。

温香见了,忙走到桌边倒了杯茶,试了下温度,不烫不凉,温度正好,忙奔到许慎身边,将茶杯递到他唇边:“大哥,你先喝口水。”

许慎一愣,目光这才落在温香脸上。

宋南州也正盯着温香递到许慎唇边的那只茶杯,想了又想,甚至连前世那些片段也翻出来想了想,竟都没有过她喂自己喝水这样的亲密举动!

他眸色一暗,心里很是不爽。

大步走过去,将温香手里的茶杯取了过来——说是取,那动作更像是夺。

仿佛不经意的将温香往他身后推挤去,面上端着不动声色的笑容,“许相先喝口水缓缓,我们冒昧前来,一是听闻许相病了,温香一向视你为兄长,不来看看你她也放心不下。二来,也是为了今日发生的事,给你道个歉。”

许慎仿若未闻,目光只落在温香身上,眼睛里满是惊讶:“香香?怎么又成了这个样子?”

他还是习惯的称呼温香为香香。

温香倒没什么,宋南州眼底却有不悦一闪而过,这不悦使得他竟有些孩子气的抢在了温香前头开口:“这是她原本的模样,那扳指已毁,想来以后她也不会再变来变去的了。”

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许相瞧瞧,她与你妹妹许温香的容貌,还是相去甚远的吧。”

许慎微怔了一下,努力消化了宋南州抛出来的这些讯息,才回过神来,略带深意的看了宋南州一眼:“便是相去甚远又如何?世子爷方才也听见了,香香还肯喊我一声大哥,我这做兄长的,就不能不管她。”

他再次打量温香,只觉得昏暗灯光底下的少女犹如志怪中走出来的勾人摄魂的妖一般,眼底下那枚花朵一样的胎记,在一片昏暗中亦显得红艳非常,像是要活过来了一般,勾的人忍不住要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紧盯着那朵花来看。

温香并不知道许慎一瞬间心里已经过了这么多的想法,她只听了他这番维护她的话语,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挑衅般看一眼宋南州,“看到没,我也是有哥哥疼的人。”

她那抿唇一笑,又是得意又是狡黠,叫人恨不能将她搂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才好。

这年头一起,宋南州就觉得下腹窜起一股热流来。

来得如此的不合时宜不分场合。

宋南州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让浓郁的阴影遮挡住他身体悄然变化的那一处。

好在这时候屋里另两人也没空理会他——他们“兄妹”二人已经相携着坐了下来,从那日许慎遇刺开始说起,压根没人多看他一眼。

宋南州想了想,也不觉得尴尬,径直坐到了温香身旁。

温香正说的起劲,说自己怎么样一睁眼就有了人形,连宋南州紧挨着她坐下来也没理会。

倒是许慎看了宋南州两眼。

宋南州只作未觉,手上捧了个装着糕点的碟子,在温香说话的空隙里,往她嘴里送糕点。

一点也不像第一次做这事的样子,倒像是常常这样投喂她。

温香依然没多理会,糕点递到嘴边就一口咬下,她正有些饿呢。

一人有意,一个无心,却偏偏默契十足,无形之中,对着许慎洒了一把狗粮。

被迫吃狗粮的许慎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听温香将变身的事说了,立刻就道:“既如此,你一个姑娘家,不好继续留在武骧营了!”

温香一愣,不留在武骧营,那她要去哪里?

宋南州此时就笑着道:“许相所言,也正是我所想。武骧营虽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人多口杂,她长久呆在那里的确不好。”

许慎闻言,听他并没有为难之意,不会强行将温香留在他身边的样子,眉头就舒展了两分:“世子爷所言极是。那今晚香香就留下来,不必再跟着世子爷回武骧营了。”

“这也是我漏液前来见许相的原因。”宋南州又极顺手的倒了杯茶来喂温香喝,一边说道:“温香留在许府,是最稳妥不过的。只是许相也知道,她与许姑娘到底不一样,若只是要将她藏在许府不见人,她自己定然是不情愿的。”

他的话许慎听懂了,点头道:“世子爷的意思我明白,我既留香香在府里,势必会给她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下了温香身份的事,温香看看许慎,又看看宋南州,见他二人会心相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就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些?什么光明正大的身份,怎么光明正大啊,倒是说一说啊?

显然,这两位都不准备对她仔细说一说。

“许相办事,我自然放心。”宋南州笑着道:“那我在此,便先谢过许相了。”

许相却面露疑惑:“缘何香香的事,需世子爷来道谢?香香?”

温香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目光闪烁的看一眼许慎,又飞快收回视线,支支吾吾的开口:“是,是啊,我的事怎么需要世子爷来道谢?呵呵,当然是我自己道谢才显得真诚嘛……那什么,多谢大哥为我费心了。”

许慎神色不太好看,目光锐利的看向老神在在的宋南州,心里有话想问,但又碍着温香,怕她脸皮薄,听了要受不住,只得将这问题咽了回去,但看宋南州的目光,却带上了防贼一样的防备与警惕。

“世子爷可还有别的事?”

这是要送客的意思。

宋南州稳坐不动:“许相对我妹妹,可是半点心思也没有?”

许慎脸色发黑,难掩愤怒的拂袖道:“没有。”

宋南州就点头:“我知道了。这是诚亲王府没有管教好,给你添了麻烦和困扰,许相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许慎原还有些怒意的脸慢慢平静下来,他手指轻叩桌面,慢条斯理的开口:“任何要求,诚亲王府都能答应,并且保证能够做到?”

宋南州心头一凛,面上却笑着看向温香:“许相莫不是要求我诚亲王府任何人不得接近许府半步,也不能接近许府的人?”

许慎半点没有被猜中心思的不悦,反是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我对诚亲王府只有这一个要求,世子爷能答应并且做到?”

宋南州不紧不慢的笑了笑:“其他都好说,但这一条,请恕我无法应承。”

许慎就冷笑一声:“这就是诚亲王府赔礼道歉的诚意?”

“我自是诚心诚意,许相存心为难,自然看不到我的诚意。”

眼见着这两人对峙了起来,谁也不肯相让的模样,温香颇有些头痛,只得干笑着打圆场:“那个,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说的都说完了,就……就散了吧?”

宋南州见她眼中的不安,不欲她为难,便起身,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顶心:“那你安心呆在这里,有什么事给我递信来。我若有空,便带你出去玩儿。”

许慎闻言,眉头又皱了起来,只是强忍着赶人的冲动,看了温香一眼,见她眼中真有依依不舍之意,那眉心紧的几乎能夹死蚊子了。

宋南州转身走了,温香紧跟了两步,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暗色中。

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些时间,突然分开,任是谁都会有些不习惯的。

“都走远了,还看?”许慎微微有些紧绷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温香连忙回头,脸颊微有些发烫,“我哪有看他,我在想事情呢。”

一抬眼,就对上了许慎严肃又严厉的目光,温香顿觉不安,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摆一样——就好像是早恋被家长抓住,紧张忐忑生怕家长会打骂一样。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温香懊恼的差点呻、吟出声。

这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