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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这辈子就这样吧(2 / 2)

按照甘梨的脾气,傅靖州要是自己查不到,她肯定不会说出来。

可为什么傅靖州会查不到?

她一杯一杯喝着酒,看着傅靖州,一句话卡在嘴里,真是难受。

她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叫了一瓶酒过来。她喝了一瓶半的洋酒。

傅靖州挡住她的时候,她依旧有了一丝醉态。

整个人歪在沙发上,胡乱说着话。

傅靖州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脸颊,说:“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她瞪大眼睛,下巴抵在沙发扶手上,说:“没有。”

她说的很认真的,认真到引人发笑。

“我送你回去。”

他想要将她拉起来,黎静静却一把将他的手挥开,“我不回家,我不要回家,我警告你不要送我回家!”

“那你想去哪儿?”他摊手,刚才真不应该由着她喝酒,邢司翰那小子小气的很,这要是不小心碰着磕着,回来不得弄死他!

他蹲在身边,好声好气的问,就像是对待一个神智清晰的人一样。

她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还真是叫人惊心动魄。

“干什么?你这是要吃了我啊?”

她翻了个白眼,说:“送我去甘梨家吧。”

“你真的喝醉了?”他有点将信将疑。

她一扬手,啪的一声,打在了他正脸上。

傅靖州避之不及,便生生挨了这么一下,她的力气不小,感觉是加大了力道打下来的,脸上很快就浮现了一抹红色。

“得,你喝醉了,我忍你!”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将她背在了背上,出了酒吧。

他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只好打电话给助理过来开车。

在门口等的时候,没想到竟然会碰上宋乔冉,她跟朋友一块过来的,见着他倒也没有回避,只让朋友先进去,自己则跟他打了声招呼,视线在他身侧人的身上扫了一眼,挑眉,说:“不会是新朋友吧?”

“不是,是我兄弟的女人,我帮着照顾一下。”

她点了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了,朋友还在等我。”

她说完,没有任何停留,就从他身侧走了过去,进了酒吧。

黎静静眯起眼睛,观察着傅靖州的反应,还真是耐人寻味。她又忍不住,借着酒疯的名义,抬手一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傅靖州本就有些走神,再一次没有夺过她的偷袭,“黎静静,你别以为我会一直忍你啊!我现在是看在阿翰的面子上,才对你好言好语,你特么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哼哼两声,“我当然不是个好东西,你是个好东西,我跟你不同相提并论,我是人,你是东西,怎么比啊?”

他一把将她推开,“你没醉吧!”

“我醉了!”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强调。

“你到底想干嘛啊!”

“我不想干嘛,我就想你把我送到甘梨家,我喝醉了,我不要回家!”她都提示的那么明显了,这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傅靖州抿了唇。默了片刻,才沉静下来,说:“你不用这样,我跟甘梨之间,也只能这样了。孩子我肯定会负责到底,至于其他”

“如果甘梨不能生孩子,怎么办?”她靠着墙,到底还是忍不住。

他顿了一下,微微瞠目,看了她一眼,“人工授精的话”

“就算是人工授精,也无法怀孩子,怎么办?”不等他说完,黎静静就一棒子打了回去。

他皱眉,终于察觉到了问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希望你看在小迪的份上,多走一步,跟甘梨好好沟通一下。还有她流产的事儿,你也别不当一回事,请你务必仔仔细细的问问医生,她的身体状况。我知道你心里对她失望透顶,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即便不能成为情人,也不用变成敌人,互相伤害吧?你有没有仔细的去想过,她本来那么积极的想要救小迪,为了救小迪什么都可以不要,为什么现在突然就不愿意人工授精了?自她流产以后,你真的有切身的去关心过她吗?”

她神色淡淡,异常冷静,“还是说,你现在所有的关心和照顾,只是出于一种责任,一种义务,一丝愧疚。”

“你能不能直接把话说明白。”他拧着眉,感觉累到了极致,就不能把话都说清楚吗?为什么总是要猜猜猜!总是要想想想!他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猜了那么多年,他真的是够了!

“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可以自己去问她,毕竟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儿,里面那些个绕绕弯弯的事儿,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一个外人,插不了手。更何况。我现在还喝醉了!你跟一个醉鬼,说个屁啊!”

她说完,就侧开头,闭上了眼睛。

傅靖州原本还想问,可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没多久,傅靖州的助理便赶了过来,开车将他们送到了别墅区,车子停下,他先下车,然后将黎静静从车上拖了下来,扛着她,走到门前,摁了门铃。

好一会之后,保姆才来开门。

傅靖州扛着黎静静上了楼,甘梨正好从房间出来,就看到了他们,赶忙过来,问:“她怎么了?”

“喝醉了。”他看了她一眼,回答。

“那怎么把人送回来了,不给她送到家里去?”

他沉着脸,说:“她非要来这里,我就带她过来了。”他说着。就将黎静静丢进了客房。

动作很粗鲁,黎静静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甘梨进了卫生间,拧了快毛巾出来,正要过去照顾黎静静,就被傅靖州一把扣住了手腕,直接出了房间,拉着她上了三楼的露台。

他的手劲很大,带着一股气,一把将她甩到眼前。

甘梨微皱了一下眉,揉了揉手腕,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说:“你这是做什么,我要下去照顾静静。”

“她不需要人照顾,只是喝醉而已,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不用你费心操劳。”他的语气很强硬。

甘梨心里咯噔了一下,仍低着头,眼眶却不自觉的发热,鼻子发酸,低头看着手里的毛巾,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我也要休息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直接明白的告诉我?不要跟以前一样,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什么也不说,就是要我猜,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她拿着毛巾的手微微紧了紧,抬起眼帘,“静静跟你说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说,所以我就来问你,你到底肯不肯告诉我?”

她紧抿着唇,喉头微动。

傅靖州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兀自点了点头,“好,好!我知道了!甘梨,我真他妈讨厌你这种样子!我第一次发现,我那么的讨厌你!”

她脸色微微发白,他的眼里那种厌恶之情那么浓烈,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要走。她用力的咬了一下唇,对着他的背影,道:“我没有子宫了,我不可能再怀孕了!你想知道的是这件事吗?”

“我以前那样骗你。是我不对,我知道即便我说出实话,你也会对我不离不弃,但是我家那是一个大坑,永远也填不满的黑洞。也许你愿意帮我,可你的家人绝对不会帮我。所以,我才瞒着你,我听从我爸妈的话,欺骗你,让你背下所有的债务,并卷走你的钱,彻底的离开这里。这些,你现在还想听吗?”她紧抿着唇,忍着眼泪,不想在他面前流泪。

傅靖州站在那儿,甘梨的第一句话就足以让他震惊,后面的话,他没听清楚。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声音,她的子宫没了,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生孩子了。

甘梨咬着牙,走到他的身后,“这些话说出来又能怎么样?改变得了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难不成你会因为我没有子宫,而一辈子养着我,重新跟我在一起吗?”

他没动,也没有出声。

“现在这样,够不够我还债?”

沉默良久,傅靖州突然低笑一声,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抱进了怀里。

甘梨双手垂在两侧,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这天晚上,傅靖州什么也没说,只是这样抱了她一会之后,只在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像极了自言自语,他说:“这辈子就这样吧。”

第二天早上,黎静静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床边的甘梨,她吓了一跳,看她的眼睛,就知道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

这模样很明显,昨晚他们没有谈好。

她坐了起来。特别没有底气,问:“怎么了?”

甘梨说:“何必要这样。”

她的样子,让黎静静有点害怕,“怎么了?他说什么了?”

“他说这辈子就这样吧。”她的眼眸微动,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声音颤抖着重复了一遍,“他说这辈子就这样吧。你说这句话时什么意思?”

黎静静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你不要多想,你现在变成这样,他有责任,他要是个男人,就要对你负责到底。如果不是,那就没什么可说的。甘梨,你别怪我说句难听的话,难道你到现在还在期望着你们之间的感情吗?”

她的眼眸突然剧烈颤动起来,脸色越发苍白,仿佛这句话戳中了她的要害。

她反应很明白的在告诉她,甘梨确实还在期望,也有可能是没了子宫让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救不了自己的孩子,就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这跟稻草就是傅靖州的爱。

她整个人颤抖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黎静静,说:“你知道吗?在这之前,我一直期望着,有一天他问我,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等说出来之后,我期望着他会一把抱住我,然后跟我说,从今以后他会一直在我身边,永远不会再离开我。所有的事情,我们一起承担。”

她的嘴角往上扬了一下,却没有成功,“可我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他说这辈子就这样吧。我心里突然就很恨,为什么他不能体谅我?为什么要变心!我都给他生孩子了!然后我就想,好啊!就这样吧,那就这样吧!我就要用我这样残破的身体拖着他!”

黎静静有一种预感,再这样下去,甘梨会疯掉的。

她一定会疯掉的。

“静静,我好后悔,我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拿着他的钱离开,我为什么不留下来!可是我留下来,我留下来我怕这样的事情会重复,一遍又一遍的发生啊。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愿再爱我了吗?”

他们的感情,黎静静是不明白的。

一直以来,黎静静对任何人都不会投入太多的感情,找男人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强大,除此之外,别无他想。一直以来,在她心里,女人有钱有地位,不要男人也可以,就算男人不爱你,又如何?这世上又只一个男人。男人和钱,她毫不犹豫是选择钱的。

她没有这样切身的去爱过一个人,她自然没办法体会,一个曾经爱你入骨的男人,突然有一天不再爱你,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想,甘梨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来开导她。她现在的心境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这天,黎静静在别墅陪了她一整天,一直到晚上傅靖州来,她才走。

离开之前,她警告傅靖州,说:“你别再乱说话刺激她了。”

他说:“好,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白白受到这种伤害,我会弄清楚所有的事。”

黎静静没有说话,原本想问一句,你还爱她吗?可转而一想,还是别问了。问出来,也是个烦心事,不如不问。

她说完就坐车回去了。

新西兰,疗养院内。

邢司翰按照卡片上的地址寻到了这里,他走在幽静的长廊,越靠近那个房间,他心里便多一份紧张。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还活着。

他缓步走到房间门口,伸手握住门把,犹豫了数秒,便推门进去,里面很安静,光线也很充足。房间里没人,只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没有生气的人。

他走过去,太久了,久到他都已经忘记父亲的模样,初初一见,竟然还有些陌生。

邢显益被照顾的很好,整个人看起来很干净清爽,床头柜上的花还是新鲜的,下面放着一叠报纸,还有不少杂志周刊。

邢司翰站在床边,良久,才低低的唤了一声,“爸。”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两个女人交谈的声音,片刻之后,房门被推开。

耳边传来饭盒落地的声音,邢司翰抬起了眼帘,当看到门口的两人时,视线很快锁定了后面那个年轻的女人,他微微瞠目,有点不敢相信,“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