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逾越了规矩

对人寄予的希望越大，到头来失望就越大。文婧颜不知道，这一去是好还是坏。

“皇太后虽然体弱，可也都是些小毛病，怎么今日忽然就严重了？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拓拔云雨听说皇太后病得严重，也是不敢相信。

“宫里向来无晴日，风云变幻莫测。”拓拔玉只冷声说了这一句，随即又对着文婧颜温声道，“要不要我找个托词，说你无法入宫？”

文婧颜看了一眼外面晴空万里，微微叹息道，“罢了，风来吹风，雨来遮雨。”

找托词又谈何容易，病的是皇太后，是当今帝王的母后，是他最敬重的人，纵然你托词病了，哪怕你爬都得爬到皇宫，诊治后才能死。

纵然你在天边也得飞回来。

这就是皇家残酷之处。

拓拔玉握着文婧颜的手，上了马车。炽热阳光下，只看见一辆马车，自皇宫深处使去，谁也不知道这一句又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文婧颜只觉得，她没有安心过，好像一直在奔波，在为那帝王奔波。却不知道那帝王会不会念她的情，更不知道那帝王到最后会不会将她当做乱臣贼子处死。

想起多年前，替帝王打下这江山天下的摄政王，后被安上谋逆之罪，死于南方，这一死就是两万多人，到底是真谋逆还是假谋逆，就不得而知了。那时候文婧颜尚年幼，只是听起父母亲提起的都是不可置信。

想到这，文婧颜后背一阵寒凉。伴君如伴虎。

皇太后寝室站满了人，赵光皇帝一直坐在床头，双手握着皇太后的手，皇后也站在那里，众皇子也都忧心如焚。

而那匍匐在地的众人，全部都是太医，他们诚惶诚恐，不难看出，他们身上都在颤抖，脸上有细微细汗。

文婧颜微微感叹，随即穿过那一地匍匐的人，走到赵光皇帝面前，微微行礼道，“皇上，民女来迟，还望赎罪。”

她和拓拔玉身子一直微躯着，赵光皇帝不说话她便不动。

赵光皇帝看见文婧颜来了就像是看见救星一般，赶紧站起来，声音有些急躁，“既然来了，就赶紧给皇太后看看，到底是什么病症。”

“是！”文婧颜镇定道。随即就上前去给已经昏迷过去的皇太后看病。

她一丝不苟，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天底下，若说赵光皇帝最心疼最爱护的人是谁，只恐怕也只有皇太后了。

听说当年他出生的时候就大病了一场，被预言活不过一岁，先祖曾经想要直接把他摔死，是皇太后以死相救，将他救了下来。后来他和皇太后的生活也不好过，因为他活过了一岁，又被当时天师预言说他是灾星，所以在这巍峨皇城，不受宠爱的妃子和皇子，日子是相当难熬的。

后来他一心要坐上宝座，也是因为不想皇太后受苦。所以他步步为营，杀了众多兄弟，手染了多少鲜血。当时也有许多人相助，只不过那些助他登上宝座的人现如今不是辞官归田，就是已经死了，又比如摄政王，被以乱臣之名处死。

文婧颜不知道，明明赵光皇帝也是从乱坑里爬出来的，为什么就不肯以同理心去对待当初同生共死的人，反而找借口一一逐出宫去。

帝王心自古以来最难测。

文婧颜一直皱着眉头在给皇太后把脉，她已经汗水涔涔覆盖了她的脸颊。所有人都因她表情变化而变化，都想知道皇太后是患上了什么怪病，竟然让宫里太医都为难。

最后，文婧颜只是微微起身，朝着赵光皇帝跪了下去，道，“皇上，皇太后脉象除了体弱之外，其他一切正常，民女无能为力。”

说着她重重磕了一头。那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异常响。

她说这话的意思是，太后没病。

文婧颜又担心赵光皇帝不信，再重重磕了一一头，道，“若是皇上不信民女的话，也可以叫他们再过来号一次脉，他们的脉象和民女的相差无几。”

她这话一出，皇上都瞥了一眼睁匍匐在地的太医们，双眸严厉深沉。

他们都知道皇太后没病，却又不敢告诉皇上，担心皇上怪罪他们说皇太后装病，为了保命，所有干脆统一口径都说自己医不好。

到时候来接任的也必然文婧颜。

文婧颜垂下眸，微微一笑，这是为了对付她，什么招都用上了。可他们也没有料到文婧颜会反将他们一军，若这个时候，众太医还说自己号不出脉来，那么便是间接承认自己无能，一人无能便罢，若是全皇宫太医都无能，反倒显得他们太过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