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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一个圈套

第四十五章 一个圈套

莫剑尺想拿起来仔细观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一接触到,那块玉坠却立刻破碎了。正在他大吃一惊的时候,同时脑中恍然明白了什么。像是这玉坠破碎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自己印入了自己的识海之中,这是……一套剑术?

莫剑尺呆呆地道,“这是某种原力凝聚的魂印?不是,而是一整套的剑术。被先生用魂印封在了这块玉坠中。看来,这就是他留给我的东西。可是为什么他不直接教给我?哦,是了。他已经算好了,这魂印的时间。在他走后一天,就会溃散。这样,我得到剑术的同时,玉玦也毁了,免得剑术流入其他人之手。不知先生要去办的是什么事?为什么钜子也单独下山了?难道又有什么大事么?”

不过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这些疑问。墨家学舍本就是一个完全被隔离开的地方,任何外界的风雨都无法影响到这里。同样这里也很难了解外面。

接下来的这些天,莫剑尺每天习剑修炼。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平静。直到一件事完全打破了这种平静。

一天深夜正在他闭目行功的时候,猛然心中一动,房顶上似乎有人!

哼,什么人敢到墨家学舍来撒野?莫剑尺不动神色地抓起了桌上的未名剑,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拔剑。房顶上那人修为不弱,除了身上若有若无的原力波动,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似乎此人并没有停留,而是路过。顺着房顶,一路向里面去了。

“这人敢来这里,分明是知道钜子不在山上了。好灵通的消息。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莫剑尺暗自打定主意,微微一划手,一道隐诀打出,他的身形瞬间消失了。隐去身形的莫剑尺翻身飘上了房顶,远远地看着前面那个人。

这个人却没有看见他。这个人的身材很高大,所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刻意弓着身体。他穿著一身样子非常奇怪的黑色衣服,连头带脸都用黑巾包住,只露出了一双冷漠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他的身法姿态却非常奇特,像是在爬行,看来就像是一只猫一样。但是他行动时不但速度极快,而且绝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使人非但不会觉得他的姿态可笑,反而会觉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怖。更诡异的是他虽然没有使用隐诀之类的法术,却能够利用天然的阴影遮掩身形。在月光下,显得虚虚实实,若隐若现。

跟了一段,莫剑尺更是吃惊,那条黑影并没有在墨家学舍停留,他去的竟然是墨城的最中心地带,好像就墨城中心靠最左边的一个小院里,因为他对这个小院的安全显得十分关心。他已经把这个院子前后、左右、四面都查看了一遍,而且看得非常仔细。

院里有三明两暗五间房,只有一间房里没有点灯,这间房的窗子正好对着正门,窗子里既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声。莫剑尺在墨城待了好几年了,哪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赫然是钜子墨翟的居所。

难道是来行刺钜子?不可能啊!钜子刚走,并不在墨城。何况按此人的修为,根本不能行刺钜子。莫剑尺心念急动。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这是一个贼!想趁墨翟不在前来盗取什么东西。

莫剑尺笑了,他决定要赌一赌运气了,赌他自己是不是看得准,他的运气很不错。因为这个人好像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身形猛然一低,又绕到院子的另外一边去。

莫剑尺趁机跃下这个屋脊掠入了另一个屋脊的阴影,绕到另一侧的窗子外,里从窗子里钻进了屋子里面。专门候在门口,只等那个贼进来之后,就可以一举擒获这个贼徒。他甚至已经在怀里摸出了那块“板砖”魂器,这玩意就适合在这个场合下用。

令他奇怪的是,那个贼似乎并没有急于进来,似乎弯着腰在外面悉悉索索的,难道是在撬门?这人撬门怎么撬了这么久,难道竟然是个生手笨贼?莫剑尺有些疑惑。门终于开了,那个黑影一头撞了进来。莫剑尺心道,“来了!”当下一跃而出,将那贼人按倒在地,厉声喝问,“你是谁?”

奇怪的是那人并未出声,甚至倒在地上并不挣扎。正在疑虑的时候,莫剑尺感觉按住那人的手有些温热潮湿,同时鼻子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他心中一惊,暗道:不好!

“快来人!”莫剑尺大喊道,一边将按住的那人扶了起来。终于他的叫喊声惊动了巡查的墨者,小院里的灯被掌起。莫剑尺发现自己手里抱着的那人竟然是个麻衣草鞋的墨家弟子,他一下子呆住了。怎么会这样?

很多墨者已经将小院围得水泄不通,这个小院实在太特殊了,钜子居所岂容他人喧哗,连负责巡查守卫的墨家执法堂大执事也闻讯赶来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大执事温逸铭满脸冰霜地喝道。

“回大执事,属下巡查途中听闻呼救,赶来时,发现他在此杀人。”巡查队的墨者施礼道。

“什么?”莫剑尺猛然惊觉地抬起头。“我没有!”

“放肆!休得胡说!”温逸铭低声呵斥那个墨者道,“莫剑尺是何等身份?墨家学舍老教习的亲传弟子,即便是老夫也要尊他几分,他岂会随意杀人?”

“但是,认证物证皆在,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我们赶来时,这里并未见他人,只有他和死者。”那个墨者低声道。“死的又是一个墨者执法堂的巡夜人,这让我们颇为难做啊。”

“巡夜人?”温逸铭皱眉道,“那么此人为何会在这里?”

墨者低声道,“此人是陈虎,原本就负责钜子居所外围的警戒。想来是听到屋内有动静,所以进来查看。却不料……”

温逸铭眉头一皱,缓缓转向莫剑尺道,“你怎么说?”

“我只是发现有人想入屋行窃,所以想抓住此人。没想到却碰见这个死人。”莫剑尺镇定地道。

“死人?陈虎是我多年的兄弟!”人群中有人怒道。“抓住他,给陈大哥报仇!”又有人喊道。

“都给我住口!”温逸铭勃然大怒,他一开口果然没人再敢多说。只是莫剑尺感觉到了很多道仇恨的目光,这些目光让他遍体生寒。

正在此人,禽滑厘和墨辩也赶到了,两人挤进了人群之中。墨辩看着人群中满手血污的莫剑尺,也是呆了一呆。禽滑厘轻轻地一吸鼻子,立刻低下身子查看道,“这人死了?怎么回事?”墨辩无言地拍了他一下,也低下身子查看着地上的尸体。

众人转向禽滑厘和墨辩,七嘴八舌地讲着情况。听了众人的述说,禽滑厘和墨辩的脸上顿时就变了。

“好了!事情尚没有清楚之前,谁都不许再多言了!”温逸铭冷冷地喝道。说罢他转向了莫剑尺道,“陈虎是此地守卫,他在此地并不奇怪。现在我希望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在平常的话,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墨家学舍。”

“是的,我本来就是在墨家学舍。因为跟踪一个贼人,顺着屋顶一路潜行,才来到这里。”莫剑尺点头道。

“墨家学舍到这里路程也不算近,沿途也多有墨家门徒巡夜,你既然发现了贼人,为什么没有及时发出示警?”那个巡夜的墨者武士既伤感又愤怒地驳斥道。“偷偷摸摸跟到这里?为什么?莫非是你自己想行窃不成?”

“我……”莫剑尺有点无语。他确实不太喜欢执法堂的那些墨者,所以压根也没有想到去通知他们。

禽滑厘皱眉道,“那人怎么死的?”

一直蹲在那里的墨辩,缓缓站了起来。回答道,“锐器伤!一击致命,伤口的宽度像是剑。”

“果然是你!”那个墨者愤恨地瞪着莫剑尺道,“敢不敢拔出你的剑?让所有人看看,看看上面的血!”莫剑尺面无表情地将手伸向腰间,看到所有人都紧张的退后了一步,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剑解下抛给了温逸铭。

“未名剑,据说此剑出鞘,不见血便于剑主不利。”温逸铭拔出了剑,看了看,随手一拭。一缕鲜血自指尖落下,而剑身却依然如水一般冷澈,哪有一点鲜血痕迹。

“没有用的。那把剑是未名剑,杀人从不沾血。现在没人可以证明陈虎是他杀的。”温逸铭淡淡地道。

他随随便便地一句话,却让莫剑尺的心情坠到了谷底。没有人能证明陈虎是他杀的,同样也没有人能够证明陈虎不是他杀的。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他走……老陈不能就这样白死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他不能走!”一群墨者喝道,其余的却在低声议论着这件事。

“怎么,钜子不在,你们都反了么?”温逸铭厉声喝道。

“不敢!大执事,我们只是感到事情太过蹊跷,想弄清楚而已!”一个中年墨者严肃地道,“墨家自有墨家的规矩,墨家之法:杀人者死,伤人者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