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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局之意外

第四十九章局之意外

李修的动作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方才那个被李清宇狠狠打倒在地的八字胡官兵好不容易被黑衣男子救起。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毫无动作,看着李修杀红了眼疯了似的殴打着黑衣男子,一瞬间竟然有些害怕。要知道,疯子是最可怕的事物。他们不知道害怕,也感受不到疼痛,只知道麻木地进行自己要做的事情。

八字胡官兵不知道该去营救黑衣男子,还是……

就像现在一样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以免自己也被伤到。

他略略低下头,手放在自己佩刀上,一点一点地在刀柄处收紧。

等到疯子打累了,他再上去,也不迟啊,何必要冒这个风险?那人不过是自己的买主罢了,又不是什么什么尊贵的王爷,他要是死了,身上的钱不就是他的了?这几个奴隶,也可以再转手卖出去……

这么想着,八字胡官兵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甚至往屋里后退了一步,全然没有想起刚才是那个黑衣男子救得他的性命。

见八字胡官兵并没有去救黑衣男子的意思,李清秋感到有些疑惑,难道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吗?之前这两个人说已经和什么人谈好了价钱要把他们卖掉,想必这个黑衣男子不是买主,也肯定与买主脱不了干系。

八字胡官兵此刻正背对着李清秋,因为全神贯注地看着门外两人的情况,而且对屋里的两母女并无什么戒备之心。也不急着去解开自己的同僚,只想着什么时候李修能消停下来,好让他杀了李修。要是他的买主不幸死了,也跟他全然没有关系,还能收得渔翁之利。

被绑得结结实实的高瘦官兵还躺在杂物堆里没能起身,他气恼地喊了几声八字胡官兵的名字,让他给自己松绑,却只得到对方戏谑的眼神和故意摆摆手不理会。

他就是想看自己笑话!

高瘦官兵气恼更甚,却也无可奈何,顺势直挺挺地躺在杂物堆里,也没有半点戒备屋里李清秋二人的心思。

扶住看着自己的儿子在眼前被人杀死,一时不能接受而显得失魂落魄的李夫人,李清秋把李夫人带到墙边坐下,以免她受不住重击而昏倒在地。李夫人本就因为身体虚弱而满面病容,此刻她脸上更是半点血色也无,显得呆滞木然,让李清秋好不心疼。

轻轻地把李夫人揽进怀中,李清秋含着眼泪抹去李夫人滚滚而下的泪珠,想要安慰她,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换做一声无言的哽咽。

娘亲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她又何尝不是失去了自己的大哥?她此刻也是痛得快要死去,哪里还有安慰娘亲的气力。于是无语凝噎,与眼泪一起簌簌落下的是无边的痛苦与不解。

为什么会是这样?

大哥,大姐,爹爹……

他们一家人从未做过什么错事,为何会如此?

悲戚之色在李清秋的脸上展露无遗,眉宇之间浓浓如墨的,是对命运的怀疑。

一个人,要成为这世界上的最尊贵的女人,一定要承受这样可怕的痛苦吗?

如果她不要这样的命,是不是她的家人就不会死了?

她真羡慕那个死于豆蔻之年的小女孩李清秋,她停在如花的年纪,生前受尽家人宠爱,何时也不用忧愁,所有的险恶都被挡在李府的大门之外。那个小女孩,直到死前,都怀着去追寻一支花儿的美丽这样美好的情绪。

可是她李清秋啊,却是要顶着她的身份,一步一步走上尸横遍野铺就的黄金阶梯之上,坐上一个被规定好的位置。

是了,她的命是被注定好的!

李清秋眼神一凛,脆弱的神色渐渐消退。既然如此,是不是意味着即使在今日这样的险境,她都不会死去,那么……

在李清秋醒悟的当口,一套整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只消一会儿,脚步声的主人们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队步伐整齐有序,衣饰也全部统一的护卫。他们全部蒙着半张脸,想必是谁家见不得面貌的暗卫,让人认不清容貌使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更容易撇清身份。几乎一般的身材套上相同暗纹的深紫色制服,可以看出他们的所从属的绝对不是普通人家。

暗卫们从院子的两边鱼贯而入,分两边包围了院子和柴房。在他们队伍的尾端,出来两个与他们的身份明显不同的男子。

一人一身深蓝色,对另一个神态悠然的白衣男子十分恭敬的样子,不难看出这个白衣男子,才是刚刚进来的那群人的主人,而那个深蓝色衣饰的男子,约莫是白衣男子的贴身护卫。

来了……

眼睛微眯,李清秋却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她命中注定要来救她的人,或许就是眼前这个白衣男子。只是,他是正是邪,是何身份,就无从得知了……

那队护卫进了院子之后,便在白衣男子的示意下拉开了焕然不觉周围已经发生变化的李修,被李修压在身下狠力击打的黑衣男子终于得以解救,如释重负地贪婪地呼吸着生的空气。

被血泪模糊了的眼睛甚至闪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光亮来,黑衣男子疲惫地想:虽然这次任务出现了很多状况,但是主人果然没有抛弃我。被这小子打了一顿也好,主人一定会因为我的鞠躬尽瘁而感动,只要能得到主人的一些关怀,我这一顿打,便值得了!

在眼眶周围鲜红的的雾气中,黑衣男子看见白衣男子慢慢向他走过来,脸上不自觉地露出谦卑地笑容来。却冷不丁地听见一把低沉的声音轻轻说道:“看起来……已经是残废了,随便处理掉吧。”

那把声音若是放在平时,即便是在布置凶险任务的时候,都是无比清明动听的。此刻却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如同一把用世间所有的恶铸成的刀,没入他的胸膛。

正在拖着他的是曾经与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吧?他们的脸蒙得这么严实,可是他还是认出来了。是啊,有谁会因为因为蒙住了半张脸,就不认识自己最亲近的人呢?

绝望地自嘲笑笑,脸上的肌肉被扯得生疼。很快,他连这疼痛也感受不到了。

而在他被拖行的时候,他还是清晰地听见了身后传来方才那个声音,只是它此刻柔和如轻风拂面。

那声音的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