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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蒙冤入狱

第三十八章蒙冤入狱

秋意渐浓,京城的叶子几乎都掉光了,光秃秃的枝桠好像只是插在土地上,死了一样。四处呈现出一片让人遍体生寒的萧瑟来。

比外头更加萧瑟的是阴暗冰冷的牢房,周围灯火虽明,却无半点温度。那跳跃着的烛光,只让牢房里面无表情或是戚戚叫喊的人表现得狰狞可怕。

真真切切地坐在杂乱的干草上,李清秋的内心却毫无波动。都说牢房可怕,实际上也不过是氛围阴暗一些,时不时传来的叫喊声凄厉一些。除此之外,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真的没什么可怕的。

况且……

李清秋看着身边与她同样淡然的家人们,露出从容的微笑来。

一家人都在,就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不知道爹爹现在如何了……

李承德被单独押往水牢,被审判为通敌叛国之罪,由刘郡守亲自拷问。

"刘大人不在衙门对我公开审理,反而要把我押到这水牢里来,是不是心虚,怕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李承德的手已经被镣铐牢牢锁住,头发也杂乱地披散着,形容狼狈却仍是不屈。

这狗官的手段真是阴狠,往他身上刺了千百根银针。那针极其尖细,刺进皮肤里麻痒无比,有如千万只蚂蚁同时在身上噬咬。

李承德的手被锁住,只能咬牙忍住,凭着意志力不向刘郡守低头。

"李老爷倒是沉得住气,这还只是小苦头,我也不意外你能闭口不言。"

顿了一顿,语气更加阴厉,刘郡守的面目在昏暗的烛火下变得无比狰狞:"现在说出你为何人所谋何事目的为何,说清楚了,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饶过你的妻儿!待到我磨光了对你的耐心,你就是想在地上爬起来向我求饶,也晚了!"

全尸,饶过他的妻儿,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是诱导他说出秘密的引子。李承德当然明白,因而只是哼笑一声,摇摇头:"大人不是说我通敌叛国吗?为何还来问我所谋何事?既然不知道我所谋何事,那大人这样贸然把我抓来,怕是没什么道理吧。"

"道理?"

刘郡守冷冷一笑,向前去拨开李承德脸上的头发,威胁性地拍打道:"在这水牢里,所有的道理都是我说出口的话。你的主子到底在做什么?快说!"

响亮的一个耳光声在水牢里响起,轻轻揉着手的刘郡守语气竟然变得有些柔和:"怎么偏要我动手?乖乖听话不好吗?"

骨头硬?那我就碎了你的骨头。

嘴上不饶人?那我就剪了你的喉舌。

关心家人?那我就让他们不得好死!

看着刘郡守愈发散发着的嗜血气息,李承德心中甚至有些解脱感。磨光耐心吧,杀了他吧,大人所谋之事,绝对不能透露半点!他绝不会让朝廷的机密落到这些奸恶之徒的手中!

视死如归充满了李承德的全身,他笑着大喝道:"我为何要对你这鼠辈乖乖听话,你身上散发的阵阵恶臭比这监牢里的蛆虫还要恶心。我李承德从来不屈服于苟且之人,我所为之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我对我朝更是一片赤诚。"

"而你……"嗤笑着继续刺激刘郡守,李承德道:"乃是国之蛀虫,要我向你低头,我就是死,也绝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李承德字字掷地有声,明摆着是不畏惧生气,不怕刘郡守再百般刁难。这样炽热的感情灼伤了刘郡守,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挑战,怒火由心底"蹭"一声窜上脑门,炸开。

"来人,给他喝烂骨草!不是不说吗?不是硬骨头吗,我看你,能有多硬!"

甩袖下了命令,刘郡守暴怒地坐在李承德对面的椅子上,嗜血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现。

负责水牢的狱卒心中一惊,看来这次来的是个大人物,一开始就用烂骨草,看来大人这次是下了死手了。小心翼翼地捧来一碗早就备好的乌黑的药汁,生怕不小心溅到自己手上,那狱卒的双手十分平稳,但是心中的起伏已经高低而落。

这烂骨草喝下去,初时只是感觉喉咙麻痒,过些时辰,就会从五脏六腑通往身上的每一寸骨头。很快受刑者就能感觉到骨头里有钻心的疼痛,像是无数只小虫在骨头静脉里咬来咬去,那是烂骨草在发挥作用。只要连服三天,此人的骨头几户就会被腐蚀殆尽,整个人无法再使力,看起来绵软无比只像一滩肉,再也没有人形了。

可怕的是,此时这个人还是不会死,意识虽在,而不能移动半分,只剩眼球可以转动。而且大人绝对不会让他痛快地死去,只会让他苟延残喘着,没有尊严地活在着阴冷的地下监牢里。

招呼两人过来钳制住李承德,让他无法动弹半分,那狱卒用力地掰开李承德的下巴,端着碗就要往李承德嘴巴里送去。

"李承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烂骨草一旦喝下去,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即使你今日不讲,我明日,依旧会有新的法子折磨到你说!何必要多受这锥心蚀骨之痛呢?"

言语中充满诱惑气息,刘郡守实在不想为李承德耗费太大功夫,一般人听到烂骨草的名字就已经害怕得差不多了。

李承德行走江湖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烂骨草的厉害,想必已经有所松动,只要他再引诱一番,李承德势必会说出他想要的东西。

听了刘郡守此话,李承德点点头,刘郡守见他似乎要说什么,心中一喜,挥袖让钳制住他的手下们松下来。

把头高高一昂,李承德却是咧着几乎被掰脱臼的嘴巴,冷冷笑道:"啰嗦。"

终于失去了所有耐心,刘郡守咬牙闭眼,怒不可遏地挥手道:"灌!"

敬酒不吃吃罚酒,明知要死,偏偏要选这最痛苦的死法,那就不好意思了!

一碗汤药下去,阴暗潮湿的水牢里久久回荡着令人胆寒的痛苦呻吟,有如一只被困住的兽在陷阱里痛苦挣扎。

水牢外看门的狱卒摇头叹息一声,好久都没有听过这样惨烈声音了,看来外头又要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