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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1 / 2)





  “回禀陛下,阿娘一切都好。”萧拓想起博陵长公主便是一阵无奈,博陵长公主好强,到了这会私底下和他说一定要比萧佻更有出息,可是转头和侄女陈留见了,心里又开始不舒服。

  这脾性让萧拓这个做儿子的都不知道该说甚么才好。

  “身体好就好。”拓跋演放下手里的羽觞,“姑祖母年事已高,一定要更加注意。”

  拓跋演和萧拓说起了上了年纪的人如何保养身体,拓跋演自幼熟读经典,甚至对医术也有些涉及,他拿着阴阳平衡和萧拓说了一通,说的萧拓脸上涨红恨不得一头钻到案下面去。他对那套药性相冲阴阳失衡真的一点都不懂!

  拓跋演和萧佻萧拓两兄弟说完话之后,看向这两兄弟。萧吉和萧闵乃是双胞胎,不过两人容貌并不完全相似,“南平公,白兰公?”

  众人听到皇帝唤出这对双胞胎的爵位,许多人在心里红了眼,公一等的爵位,是多少人在北疆杀蠕蠕人都换不来的高位!如今这一对小子嘴上无毛不说,甚至连能拿出手的时机都没有一个,这怎么让人甘心!

  “臣在。”听到自己被点到,两兄弟立即答道。

  “以前你们被太皇太后养在膝下,和朕一同在李平那里读书。”拓跋演面上笑得温和和两兄弟一同回忆起当初来。

  两兄弟喜不自胜,完全没想到当年在李平手下,于这位陛下面前出了不少丑。

  **

  萧妙音头发还带着湿气,拓跋演一把把她扯入水中,头发全都湿了,只能换上鲜卑袍,头发也和鲜卑女子一样织成辫子在脑门上绕一圈。

  女眷席上往往没有皇帝那边那么讲究规矩,如今皇帝后宫空虚,得封高位的就只有萧妙音一个,何太后送进来的那几个侄女被太皇太后塞了一个御女之后,统统打发到掖庭守活寡去了,就算要生皇长子,也是塞年轻貌美的高丽女子来,不让何家占一星半点的便宜。

  于是萧妙音理所当然的坐在女君的位置上,陈留和兰陵两位公主坐在她身旁,其他还未册封公主的皇女们也抓紧了几乎巴结。

  受宠的皇女会早早的册封公主,但是不怎么受宠的皇女就只有等到下降了,而且封地不同收上来的赋税也不一样。天家公主看着锦衣玉食,其实里头的差别大着呢!

  那些皇女们为了巴结她一口一个大嫂,听得萧妙音感觉自己已经被正式册命为皇后了似的。

  “三娘你干脆就和陛下说,把妹妹们都带去算了。”陈留长公主只要不看到荀氏回想起当年青涩的痴恋,还是挺讨人喜欢。

  “我也想和妹妹们一起去。”萧妙音自然是不会站出来说自己现在还受不得‘嫂子’这样的称呼,这不是明摆着冷场么,她示意宫人给两位公主倒酒。

  “可惜今日姑祖母没有来,少了许多热闹。”陈留长公主半真半假的感叹。兰陵公主和几个皇女对视几眼,都心照不宣的抬起袖子,掩盖去了面上的笑容。

  今日博陵长公主托病没有来。

  可是众人都知道博陵长公主对侄女和自己一个份位上的事耿耿于怀,见面也有诸多尴尬,干脆就少遇见就别遇见了。

  “大嫂额上的花钿真好看,要不然送几个给儿?”皇女们笑道,笑容里搀和了几分对这位姑祖母的些许鄙夷,有多少公主连长公主都封不上,姑祖母在长公主之位上一呆就是许多年,虽然封不上大长公主,可是国朝开国以来,哪个公主又能封到那个位置的?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个啊。”萧妙音笑了起来,“我也是听说南朝有个寿阳公主梅花妆,便让宫人剪了梅花形状的花钿,若是喜欢,过几日我让人送些给你们。”

  时风女子上妆都会在眉心或者额头上贴上花钿,南朝的花钿精细花样多,在北朝也收到贵女们的喜欢。

  “那也要给我和兰陵也送一些,三娘你不知道,这几日我看着那些凤鸟花钿,都看腻了。”陈留一边感叹一边看向兰陵,兰陵凑趣道,“是呀,三娘可不能忘了我们。”

  宫眷这边喜乐融融,显得外命妇这边冷清许多,阜阳侯夫人今日也带着儿女前来,她让人打听了一下自家儿子何齐在猎场上得了多少猎物,她其实更想知道陛下有没有和自己儿子说上几句话,可是陛下那边的消息哪里是这么好打探的?

  身边的何惠时不时抬头,看向公主那边,她脸上满满的都是闷闷不乐。

  宴会上拓跋演给足了萧家的面子,哪怕连那两个只是得了姑母喜爱就封了公的两个庶子,他都是和人说了不少的话。

  等到回宫的时候,拓跋演靠在身后的三足漆几上,闭上了双眼。

  宫车从天子专用的大道入了宫城,到达昭阳殿之后,毛奇看着皇帝露出倦容靠在御座上,硬着头皮上前,“陛下今日夜里可要召人侍寝?”

  宫中高位妃嫔少,可妃子到底还是有,各家里有些小心思的,把庶出的女儿往宫里一送,更别说上回光是甄选良家子,宫中就进了上千的鲜妍少女,还有那些高丽进贡来的美人。哪怕天子学司马炎在后宫里坐羊车都可以了。

  可惜拓跋演没那个心思。

  “不必。”拓跋演靠在凭几上假寐,听到毛奇的话语淡淡道。

  这话和平日里的一样,毛奇躬身打算退出去,今夜里又有许多人不能安眠了。

  自从陛下不召萧贵人之后,有多少人是动了心的?不说掖庭那些少年待诏,就是分配到昭阳殿的那些宫人都是花费心思打扮。

  “等等!”

  就在毛奇躬身退到一半,突然座上的天子开口。

  “召萧贵人。”

  “……唯唯。”毛奇脑筋险些有些转不过来,不过天子都这么说了,他自然只有应答的份。

  萧妙音在宣华殿内让几个宫人给自己按摩,她今日先是骑马,然后又和几个公主皇女说话,到了如今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皇女们向她讨的花钿,秦女官已经让人去准备了,那些皇女哪里会少几个花钿,都是找话和她说,不过应下来的事,也该做到。

  “贵人,昭阳殿来人了。”刘琦站在眠榻外的帷幄前,帷帐是垂下来的,萧妙音并不习惯阉寺贴身服侍,所以刘琦也进不到里面去。

  “昭阳殿?”萧妙音蹙眉,“有甚么事?”

  “来人说,陛下今夜要贵人侍寝。”刘琦躬身道,果然陛下还是没有忘记贵人。这一个多月里头,天子未曾到过宣华殿,私底下有好多人都在猜测贵人是不是失宠了。刘琦头垂的更低,贵人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和他们所说的那样。

  “甚么?!”从帷帐传出的女声一下子拔高,和刘琦想象中的惊喜不同,那女声里头似乎一百个不愿意。

  “贵、贵人?”刘琦对此摸不清头脑。

  “……”过了好一会里面的女子才开口说话,“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萧妙音趴在那里简直快悲愤的捶床,不过轻松了一个来月而已,拓跋演又要来!

  说是侍寝,其实就是他到她这里来而已,秦女官俯身问道,“贵人,陛下要来,要不要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