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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2)





  蔡氏酒行遭洗劫,隔壁听到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不断响起报的案。等官府的人赶到,作案人早已离去,只留下几具尸体在酒行里。死者身上无一例外胸口均有一个细小的孔,死法和延喜酒庄一案中一模一样。

  因为睡梦中被惊扰,卓珩一张脸黑得让人不敢呼吸,阮知县战战兢兢站在卓珩面前,双腿直打颤,到底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大半夜犯案惹得端烨王爷睡不了觉。

  “死了什么人?”卓珩也不多废话,简明扼要。

  “都是蔡氏酒庄的伙计,死了有七个。”阮知县也不说多余的话,他知道眼前的大人没那个精力听别人说些浪费时间的东西。

  阿谀奉承什么的说不得。

  卓珩紧接着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刚刚让蔡罗辨认清点过了,没有少东西,但是酒坛子全部被砸碎了。之前延喜酒庄也是这样,酒坛子全部被砸碎了,下官认为是有什么人企图在酒坛里找什么东西。”酒香都蔓延到屋外了,他看着那些陈年好酒,心就揪得慌。

  砸酒坛的人可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如果只是找东西,有必要砸酒坛吗?把绑在瓶盖上的绳子解开一个一个找不行?还不会惊动其他人。

  “酒坛的数量对得上吗?”卓珩又问。

  “啊?”阮知县根本没想着要去查酒坛的数量,砸到地上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清点起来可是件麻烦事。

  “有没有找到什么案犯遗留下的痕迹?”卓珩没等阮知县回答,继续问。

  阮知县一脸为难,摇了摇头,“没有。”

  卓珩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他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蹲了下来解开了他的衣襟。胸口的左侧在心脏的位置上有一个极小的孔,前后再无其他伤处,可见胸口的伤便是致命伤。从延喜酒庄一案中就能看出案犯不是初犯,没有大量的练习是不可能做到这么准确无误地扎进别人的胸膛上的。

  案犯懂武的可能性上升了。

  卓珩把其他尸体也大体看了一眼,没有其他发现便让人把现场清理了。

  第二起案子了。

  相同的作案手法,目的可能也是相同的,这人想在酒坛里找什么东西。

  酒坛里——还能藏什么?

  酒坛里都是酒,通过摇晃就能听到里面是否还含有其他东西,为什么还需要一个一个砸呢?

  带着一堆疑问,卓珩走出了蔡氏酒行。

  月色朦胧,凉风袭来,伴着夏日特有的气息,卓珩的思绪不禁飘到了过去。

  他的性格从小就不太好,只不过小时候比现在还要稍微好一些。性子冷、话不多、还别扭,身边除了聒噪的邢可郁一个好友,再没有值得深交的好友。他的兄长是太子,作为他的胞弟,太多人带着目的接近他,让他厌烦不已。邢可郁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却重情得很,虽然有时候智商不够用,但是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

  他有这么一个朋友足以。

  不对,还有一个。一点都不怕他,软软糯糯的,看到他就会露出甜甜的笑容,软软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感觉,唤他一声“阿珩哥哥”。

  他的童年,只有这两个好友。

  有一天,其中一个不见了,永远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小女娃有一双大大的澄澈清亮的双眸,笑起来眼尾微微翘起,比星辰大海更加闪亮耀眼。

  母后说,那是他的新娘,是他要花一生去保护的人。

  他对母亲发誓,他会好好守护她的。尽管他还不懂夫妻相处之道,更不懂男女间的喜爱之情,但他喜欢这个小小、软软的女娃,无关乎爱情,但他更珍惜这种在他生命中极其稀缺的友情。

  直到那晚,薛府起火。

  心中似乎有一处空了下来,他的性格,也渐渐扭曲了。

  若是薛大人通敌叛国,那全世界再无好人。

  “阿珩哥哥!”他仿佛看到眼前有个矮矮的小女娃,抬头仰望着他,对着他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这情景太过真实,真实到仿佛就在眼前。

  “端烨王!”

  卓珩被唤回了神智,眼前没有那个小女孩,只有一个最近让他颇感兴趣的听风阁副阁主——陆小小。

  他竟然将两个人重合了。

  一瞬间有股淡淡的失落。

  薛安不清楚卓珩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但她觉得她再不开口这人就要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了。

  半夜接到消息赶在衙门的人来之前先把所有先搜了一遍,依旧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卓珩语调平淡,带着些漠然:“副阁主怎么也来了?”

  这态度变得可真快啊。

  薛安在心里叹了口气,小时候那个别扭傲娇的卓珩到哪里去了,现在这个腹黑端烨王爷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难不成只准端烨王出现在这,不允许我出现在这?”

  “不敢,副阁主去哪是副阁主的自由。副阁主不睡觉我也没有权力干涉。”卓珩没了耐心,被回忆填充了整个脑海,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一个人,最好躺在床上睡上一觉。

  薛安见卓珩确实心情不好,也不跟他多说:“麻烦端烨王早上安排一辆马车前来听风阁,我要带的人不适合抛头露面。”

  卓珩点头,敷衍地应了一声。

  这时曹弦走了出来,对着薛安点头行礼,护送着卓珩离开了。

  薛安看着卓珩的背影,方才——他是想摸她的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