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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1 / 2)





  “啊?姑娘?黑纱斗笠?哦!想起来了,那头驴是吧?”老板总算想了起来,“还在棚子里呢。”

  卓珩脸色一沉,周身的气息越发冷冽,深邃幽黑的眸子里看不出此人的思绪,“那我们就把它带走了。”

  “您随便带,端烨王慢走啊。”老板忙不迭地在身后屁颠颠地把卓珩送出店铺。

  刚出店门,卓珩就不客气地对邢可郁说:“你帮我把驴带回我家,我还有点事。”

  完全不给人反驳的机会,卓珩骑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慢半拍的邢可郁在原地瞪着大眼看着卓珩远去的身影。

  “你就会指使人!就会指使人!”原地撒完气的邢可郁还是乖乖地回去店里把驴牵了出来。

  ***

  卓珩策马去了监狱。

  监狱门口的守卫一见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手脚麻利地把厚重的铁门给打开了。

  一股潮湿粘糊的空气扑面而来,阴凉的气息包裹住了全身,昏暗的牢房内仅凭星星点点的烛光保持着微弱的可视度,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牢里的犯人一见卓珩进来,要么面露凶色,要么害怕得瑟缩到了墙角,要么一动不动蹲坐在那,还有一些精神已经失常,疯疯癫癫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还时不时傻笑几声。

  这里是大弄王朝最骇人听闻的地方,这里关着穷凶极恶、冷血无情的犯人,普通的官审不了判不了的案子全部移交到端烨王爷手下,一般的官根本震不住这些神鬼不信、天地不怕的亡命之徒。

  所有在临都城长大的小孩,小时候一定会被长辈恐吓,要是不乖做错事了,以后是要被关进临都城最可怕的监狱的。

  这座监狱没有名字,坊间却给予了它一个名字——不言。

  那是一个可怕的不愿被人们提及的地方。

  卓珩走到了审讯室。

  还未进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若是一般人,早已反胃呕吐。这里常年充斥着腥臭腐烂的味道,用各种刑具鞭打不愿供出实情的犯人,死在审讯室里的犯人数不胜数,因此端烨王爷“死亡审讯官”这个名号被传得满城皆知,也更加令人畏惧。

  “王爷,你回来了。”监狱长杨严对着卓珩行了个礼。

  卓珩重新坐回了凳子上,看着眼前嘴里被塞了麻布,双手张开、全身被绑在铁架上头发散乱、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毫无意识的男人,问道:“我离开的这一会,他有说什么吗?”

  杨严皱了皱眉:“没有,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卓珩扯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用水把他给我泼醒。”

  一桶水没能把他泼醒,直到第三桶水才让他稍微有了些意识。

  穿着白色囚服的犯人——虽然现在已经被染得血红,血迹干了的地方还呈现出了褐色,缓缓地抬起头,眼睛无神,双目无焦,看着眼前,却又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卓珩也不浪费时间,开口就问:“我最后一次问你,是谁雇的你,栽赃陷害林选的人到底是谁,他有什么目的?”

  守在犯人旁边的人适时拿下了他嘴里那团麻布。

  双目无神的男人张了张嘴。

  “他说什么?”卓珩蹙眉。

  杨严赶紧走了过去,伸长脖子贴近他的嘴巴,结果那犯人像是突然恢复了神志一样,恶狠狠地咬住了杨严的耳朵。

  “啊!”只听杨严一声惨叫,出于本能用胳膊肘顶撞到了犯人的肋骨上,这一撞可不轻,直接把人给撞得没了呼吸。

  “王爷……”杨严一探鼻息,顾不上还在淌着血的耳朵,连忙请示卓珩。

  卓珩紧抿着唇,微微垂首,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旁的杨严也只敢站着,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卓珩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有什么消息再通知我。”

  狱卒们给他开了门,片刻后,厚重的铁门又“吱吱”响地关上了。

  杨严的手下这才敢出声,翻了好久才找出一块比较干净的帕子递给了他,关心地问:“头,快按住耳朵,这血哗哗流得让人害怕。我们出去先上药吧?”

  杨严接过了帕子,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边走边道:“别人都说王爷冷血无情,我们这些犯了事的全都是王爷一肩担着。不过王爷对薛府的事还真是上心,不管手上在忙什么,一听到那的动静立刻飞身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受了薛大人的什么恩惠。我听说,王爷以前性子可不像现在这样……”

  想了想,觉得这种话也没必要说,杨严转了个话题,“这个林大人,也真是奇了怪了,别人被恐吓、生命遭到威胁,早就吓得躲在家里不愿出门了。他倒好,门照样出、朝照样上,天不怕地不怕似的。”

  “王爷派了好些人护着他,所以他比较放心吧?”身旁的人猜测。

  杨严不大赞同:“我是觉得,这件事,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

  卓珩心情不太好。

  邢可郁本来还在他府邸蹭吃蹭喝,一见着他那比平时还要阴沉的脸,卷起好几盘糕点,嘴里塞着好大一块包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府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也知道自家王爷很是放心这个朋友,从来不敢怠慢邢大公子。

  卓珩本想泡个澡,冷静一下,理清一下思绪。一看到邢可郁那张脸,就想起了那头驴。

  打消了先行泡澡的念头,他走去了马厩看看那暂时和马呆在一块的驴。

  细心眼尖的他一下子看到了驴的脖子下挂着一个小竹筒。

  他一下子警惕了起来,那时候在侨香客栈的时候看,还没有这个东西。

  “有人来过这?”他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四周,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